隆隆的巨響聲中石室四分五裂,崩散開來,肆虐的魔流咆哮而出,以吞天食地之威向四面八方傳盪開來。
一個高大的身影自煙塵中負手而出,袍袖鼓舞,長倒飛,僅僅是看上一眼就給人一種戰慄之感。
6鴻等人無不凝眉,二十年前就已威震天下的聖火教教主竟是這等人物?還沒有露出真容,僅僅是一道朦朧的身影就給人一種震懾之感?
這種感覺並不完全是根基修爲上的威壓,更多的乃是一種自內心,來自靈魂深處的力量。
同時心中卻又有許多不解之處。
“陰陽邪典當真能讓人死而復生?”,
6鴻皺眉道。
古往今來多少風華絕代之人紅粉化作骷髏?又有多少精彩絕豔之輩脫體山阿,化爲塵土?但凡逝去的就永遠逝去了,連上古聖人也未能死而復生,難道聖火教的陰陽邪典當真有這等前無古人,後也未必有來者的功效?
蓋文泉笑道:“什麼死而復生?當初魏青虹不過是爲了掩人耳目才刻意假死,將魂魄寄存在杜合歡那裏,這陰陽邪典不過是爲他重塑了一具完美的肉身而已”,
“這種雕蟲小技在本道眼中不過班門弄斧而已”,
“呼”,
熊熊烈火中的那道身影翻手一拍震在落下的那塊巨石上,他熾熱的掌力雄渾無比,那一人大小的巨石徑自向蓋文泉撞來,翻飛之間風聲烈烈,火焰騰起足有一丈之高,遠遠的那熾熱的火浪就撲面而來。
“彭”,
蓋文泉翻掌提元,掌心納出一方太極以四兩撥千斤的柔勁按在巨石之上,那一丈高的火焰頓時倒飛而起,巨石上也“咔”的一聲出現一個掌印,掌印不斷放大,道道裂縫傳開,巨石應聲而裂。
但第一塊巨石剛破第二塊巨石已然呼嘯而來,然後是第三塊,第四塊....每一塊都力逾千鈞,蓋文泉又接下兩塊,只感覺自身靈氣消耗極大,這具肉身也難以承載這股力量。
方纔與6鴻等人一番惡鬥,他看起來一派若無其事的樣子,但實際上也是耗損極大,當下果斷側身掠過,不再硬接。
“道兄的功力也不怎麼高明”,
火焰中那個高大的身影步步踏出,灰色的麻布長衫輕輕擺動,一張並不算老的面孔上印着無盡的滄桑,這張臉並不俊美,相反,他的皮膚甚至有些粗糙,但五官上俱都透着一股陽剛之氣,當它們組合在一起的時候更是透着一種說不出的韻味。
這是一個值得信任,值得追隨,值得敬仰的人,大多數人見到這張面孔都會冒出這樣的想法。
他那雙鷹一樣的眼睛裏透出智慧的光芒,那光芒好像黑夜茫茫的大海中明亮的燈塔,能指引着迷失的人找到前進的方向。
這就是昔年一統西域,讓不少關中宗派都膽寒的聖火教教主魏青虹。
他是魏青虹,也是魏青陽,玄鬼宗宗主魏青陽,感受到他身上傳來的氣息時6鴻立時便想起當日在品劍軒神元塔頂層看見的那些坐化的屍身,他們的氣息有太多的相似之處。
如果不是傷心到了極點,憤恨到了極點,絕望到了極點,一個人是無論如何也不出那樣的聲音的。
魏青虹卻沒有看向他,他的目光掠過蓋文泉,看向後方那個紅衣女子懷裏抱着的小嬰兒。
接連的惡鬥,在座的所有人都身負重傷,只有這個小嬰兒沒有受到一點傷害,此時正在那女子懷裏,靈動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四周,看到他時嘴裏出含糊不清的聲音,忽然往那女子懷裏縮去。
“綺菲.....”,
魏青虹心中一動,他一眼就認出了這個小女孩兒。
6鴻凝眉道:“魏青陽,你是綺菲的父親?樊心前輩的丈夫,魏青陽?”,
魏青虹轉頭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
6鴻嗤笑道:“你可知道樊心前輩恨你入骨?”,
他口氣不善,但魏青虹並沒有在意,眉頭輕蹙道:“小友是......”,
“我與樊心前輩只是萍水相逢,受她所託代爲照看綺菲,僅此而已”,
魏青虹眉頭蹙的更深,道:“吾妻現在何處?”,
6鴻道:“她說她有一個仇人叫道邪,她要找他報仇,哪怕身死道消,哪怕萬劫不復”,
魏青虹面色一變,道:“她...去找道邪報仇?”,
“她去了”,
“只怕現在已經是凶多吉少”,6鴻道。
魏青虹手指一顫,滄桑的臉上露出一絲悲色。
6鴻沉聲道:“魏青陽,樊心前輩究竟爲何會變成玉屍?綺菲身上怎會有輪迴咒這種可怕的東西?我杏花村爲何這數千年來都被仙門咒怨所困?事到如今還有必要繼續隱瞞嗎?”,
“玉屍,輪迴咒,仙門咒怨.....”,
魏青虹定定看了他一眼,笑道:“天下間竟有這等巧合之事,古道門鎮壓屍鬼殃及到的人命運竟在七千年後交錯在一起,哈哈,哈哈哈.....”,
他笑的無比淒涼,良久才緩緩轉身看向蓋文泉,雙拳握的咔咔作響道:“我的妻子樊心爲什麼會變成玉屍?我的女兒爲什麼九世輪迴,紅顏壽短,不得善終?三缺口,大勝關的人爲什麼一出生就揹負着咒印?你所有的疑問都該問這位古道門大弟子”,
“蓋文泉,他的這些問題,你敢回答嗎?你敢面對嗎?”,
蓋文泉臉上笑意斂去,深深看了他一眼道:“魏青虹,七千年前的事本道親身參與,來龍去脈自然再清楚不過,本道倒是想要問你,你對當年的事瞭解多少?”,
“這些年來你和樊師妹一直怨恨本門,想方設法報復我和師尊,樊師妹更是恨你入骨,其中黑白曲直又有幾人知曉?”,
“你既問本道,你死之前本道就原原本本告訴你當年之事,讓你安安心心死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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