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微的腳步聲從樓上傳來,好像帶着某種奇特的節律,不少人的心跳也隨之而變化。
來人身穿長衫,相貌平凡,但身上那股森冷之氣卻讓人忍不住想要退避三舍,額前劉海輕輕飄動,驚鴻一瞥間能看見他那雙帶着寒意的眼睛,被他逼視的時候虯髯男子竟沒來由地生出一股駭意。
看清他的相貌時6鴻亦是微微一怔,端起的茶杯復又放下。
“鴻兒,是你的朋友?”,
見他神色有異孫瑤問道。
6鴻點了點頭,道:“是何師弟”,
見她不解,6鴻又道:“拜劍紅樓的師弟”,
從樓上緩步走下的正是何不思。
對於這個小師弟6鴻已經沒有多少印象了,當初在拜劍紅樓時何不思便默默無聞,其後因6鴻殺蛟王第九子拜劍紅樓與萬劫海結下樑子,萬劫海旗下惡鼠門來犯時何不思纔在門內小有一些名氣,但那時6鴻並不在會陰山,而是遠去品劍軒,在瑞雪劍屏大出風頭。
再然後兩人便幾乎沒有交集了,6鴻離開會稽山不久就聽說了壽誕當晚的事,北六宗聯手刁難拜劍紅樓,卻因何不思臨陣反戈而弄得灰頭土臉,鎩羽而歸。
那也是他最後一次想起這個小師弟。
而眼前這個渾身森冷,臉色蒼白,還帶着點妖邪之氣的青年與他記憶中的那個人已經大相徑庭。
從懦弱到冰冷再到眼前這個氣質複雜的人,何不思似乎一直在蛻變。
“他身上的氣息...很熟悉”,
孫瑤似乎想起了什麼。
“是他......”,
櫃檯後的瘦削男子詫異地看了青年一眼,撓了撓頭。
這位客人終於肯露面了,但氣氛...好像有些不對,他又轉頭看了一眼那個挑起事端的虯髯男子。
虯髯男子雖然感受到那逼人的寒意,但並沒有露出怯色,哼道:“我是沒有資格,但那丙字名人榜貼出來不就是讓人評論的嗎?怎麼?6鴻那廝做得我就說不得?”,
“小子,你又是他什麼人?替這種人打抱不平”,
何不思冷眼看了他一眼,道:“無名之輩,償點滴之恩,報睚眥之仇”,
虯髯男子哈哈笑道:“原來受了6鴻那小人點滴恩惠就是非不分了,真是蠢物蠹夫,助紂爲虐,我今天就是罵他了,小子你能拿我怎麼着?”,
“哼”,
何不思上前一步,忽然消失在原地,虯髯男子瞳孔一縮,再看到他時脖頸間已是一冷,鐵劍劍鋒已然抵在他的脖頸間。
恩?好快的劍。
角落裏的阿決眼中微微一動。
而其餘人亦是一怔,這個人的劍法好像並沒有什麼特殊之處,但隻身法和劍都快的不可思議,他在大庭廣衆之下制服虯髯男子,但竟沒有幾人看清他是如何拔劍,如何出劍的。
被他一劍封喉,虯髯男子勃然大怒,竟不顧抵在吼間的劍喝道:“小子,暗算偷襲算什麼本事?別人怕你老子可不怕你”,
反手就掐向他的脖子,何不思出手如電扣住他的手腕,兩人接觸的一剎那虯髯男子身體忽然一僵,體內靈氣竟不由自主地順着何不思的手心向他體內流去。
“你...你...”,
再看向何不思時眼中盡是駭然之色。
吞吳功?
感受到兩人的異色,6鴻和孫瑤俱是心中一動,對視一眼,都看出彼此的驚訝。
何不思使得居然是聖火教魔心鑑中的至高武學吞吳功。
當日在西域荒漠石城假死復活的魏青虹曾使出過這一絕學,連蓋文泉的分身對付他也要費一番力氣,只是當日的魏青虹吞吳功已經頗具火候了,所以一吸一納都十分霸道,而何不思的吞吳功似乎並不純熟,所以與魏青虹的剛猛霸道差異很大。
難怪剛纔一到飛鶴樓就有一種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覺。
何不思收起鐵劍,鬆開虯髯大漢的手腕,體格健壯如牛的漢子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汗流滿面,氣喘吁吁,他猶自對着何不思怒目而視,但卻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了。
何不思不僅吸乾了他體內所有的靈氣,還把他體內的氣力也抽空了。
他卻不知道何不思已經對他手下留情了,以吞吳功的霸道吸乾他的靈氣,抽走他的生命精華根本就是輕而易舉的事,何不思雖然吸了他的靈氣,但並沒有傷及他的性命。
“老大......”,
“老大,你沒事吧”,
同行的四人大爲驚訝,一人大怒,擡手就欲往何不思身上劈去,但一接觸到他那冷冷的眼神頓時怯了三分,敗下陣來,手也跟着縮了回來。
何不思道:“雖有骨氣,本事卻差了點,我不殺你們,但我不想再聽到你們出言不遜”,
轉過身道:“丙字名人榜排的是近十年的後輩高手,後起之秀,而不是賢文館那樣的道德標榜,就算是,你們賢文館又有什麼資格高高在上,指摘別人?”,
“無知到以聖賢自居的人才是厚顏無恥的僞君子”,
說罷拂衣而出。
“何師弟,故友相逢,何必急着要走?還請過來一敘”,
他剛走出兩步便聽到身後6鴻道。
轉過身看了他一眼,何不思道:“我替你遮掩,你反而自露身份,不怕麻煩嗎?”,
6鴻笑道:“我到鹿鳴本就是找麻煩來的,多一點少一點又有什麼關係?而且,我這種人再怎麼小心,麻煩也是要找上門來的”,
“朋友,請坐”,
孫瑤讓小二加了一副碗筷。
何不思略一頷,道了聲謝走到6鴻身旁坐下。
而樓中氣氛卻變得極其古怪,不少人小聲嘀咕着。
“他就是6鴻?”,
“身背三口劍...剛纔他只背了一柄,兩把掛在腰上,難怪沒人認出他來”,
“就算認出他來也沒什麼用啊,畢竟丙字名人榜上的第三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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