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三國之勝謀天下 > 第七百二十四章迷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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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樂宜見慣了戲城的歌舞昇平,對於少正冶與民休息的政策也是十分擁護的,但他卻不是短視之人,聽方白脂立時明白她不是危言聳聽,若是長此以往民間倉稟實而知禮節,府庫卻空空如也,內城不知兵事,那富足的戲城在外人眼中不過就是一隻肥羊而已。

    這些年少正冶煉制傀儡,煉化陰兵,內城的防衛卻一再削減,省下的錢財多是讓利於民。這種情形外城的民衆當然樂見,然對整個戲城來說卻不見得是什麼好事。

    方白脂道:“城主,戲城雖立城數十年,但根基未穩,還在草創階段,對外又樹敵衆多。切不可以爲盛世,屬下以爲戲城當效仿當年的虎狼大秦,以耕戰立國,主動對外,縱不能氣吞萬里也要震懾那些虎視眈眈的宵小之輩,而不是一位防禦,偏安一隅”。

    她看起來柔柔弱弱的模樣,說出的話卻是鏗鏘有力,極具侵略性。

    從她拜在少正冶門下時起,少正冶一直將她當做文士來培養,教她六韜五略,輔以藥學,又請人教她歌舞,但誰也料想不到此女心中卻藏着猛虎,心中想的更多的乃是刀兵之事。

    少正冶淡淡地笑了笑,道:“戲城北接羣山,西臨酆都,往東不到千里就是中州,世家大族在明,財神閣在暗。往南則是一片不毛之地,還能往哪擴張?”,

    方白脂毫不猶豫地道:“往南,不毛之地正適合秣馬厲兵”,

    “南方地廣人稀,雖然靈氣不足,但煉製陰兵和傀儡卻十分合適,如果城主願意,屬下能在三年內爲城主煉製十萬陰兵;屆時哪怕是財神閣也只能仰戲城只鼻息”,

    “十萬陰兵”,

    少正冶道:“那南方就不是不毛之地,而是一片死地了”,

    方白脂道:“城主,做大事者不拘小節”,

    “拘十萬陰兵,以你的根基也做不到”,

    方白脂道:“屬下可列陣,可建祭臺,招陰魂”,

    “就不怕折了你的陽壽和福德?”,

    少正冶道。

    方白脂手指輕輕攥起,衣袖輕震,良久方道:“怕,但屬下想不到,沒有十萬陰兵,城主要拿什麼才能和財神閣抗衡?”,

    財神閣,說來說去還是財神閣。

    這個不斷膨脹的怪物好像是籠蓋在天空中的一個巨影,連荒丘戲城,七魔少君少正冶也擺脫不了。

    有造化之器高唐鏡在手,財神閣與荒丘戲城早晚必會生死相向,這一點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身居高位的方白脂自然也不例外。

    只是從來沒有人在這太常殿中,當着少正冶的面把它說出來。

    少正冶身子斜靠在獅頭大椅上,手背託着腮,饒有興味地看着方白脂;方白脂稍一擡眉,與他的目光一觸即分。

    “白脂以爲,在世人眼中,我荒丘戲城是正是邪?”,

    方白脂不知他爲何會忽然如此相問,略想了想仍是如實答道:“兩者皆非,在世人眼中荒丘戲城亦正亦邪”,

    “但如果你煉出了十萬陰兵,戲城歸屬於魔道的罪名就坐實了;中州的那些宗師或許敢與一個亦正亦邪的戲城往來,卻絕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公然和歪魔邪道交往”,

    “眼下神州正邪兩道雖尚沒有涇渭分明,但一旦屍鬼之禍再起,正邪兩道必會再起紛爭,到時候不管擋不擋得住財神閣,荒丘戲城都只能跟着魔道的妖魔一條路走到黑了”,

    方白脂臉上登時一紅,握着的手指又緊了幾分。

    太平令拱手道:“城主所言極是,這些年我等花了很大的力氣才令戲城的名聲稍有挽回,若是這個時候大舉煉製陰兵那之前的努力就全部白費了”,

    方白脂道:“可若是再這麼下去......”,

    她還沒有說完少正冶便制止她,道:“這些年讓利於民,他們有感恩在心嗎?”,

    方白脂凝眉道:“那自然是有的,滴水之恩尚且當涌泉相報,城主對他們如此恩重,要是還不知感恩,豈不是太狼心狗肺了”,

    蘇幕遮道:“外界雖對戲城多有誹謗,但外城的人卻極有歸屬,一些豪富之人已經着手建造祠堂,給城主和夫人塑像,日後必以香火供奉”,

    “那就夠了”,

    少正冶道:“這纔是正道,這樣的戲城才能上下一心,這纔是...我想要的荒丘戲城”,

    立祠,塑像,供奉香火......

    方白脂忽然一動,久聞城主有一名至交好友,號爲衍師,曾任九國國師,功勳蓋世,享萬民香火,難道城主也是......

    “砰”,

    正思襯間忽聽一聲巨響從太常殿外傳來,凜然殺機隨即而至。

    方白脂先是一怔,隨即變了臉色;擡頭時見少正冶業已振衣起身,臉上多出了幾抹寒色。

    “勤業樓,有屍鬼,速去,來犯之人能擒則擒,不能擒則格殺之”,

    他幾乎是在瞬息之間就做出了判斷。

    “是”,

    臺階下的四人心中一跳,同時拱手。

    屍鬼?他是怎麼知道的?

    外人雖不知情,但在荒丘戲城身居高位的他們卻知道當今世上能操弄屍鬼的人只有財神閣,這麼說來......

    “嗖嗖嗖”,

    四人身形一閃便出了太常殿,一身上等修爲盡展。

    見他們出去,少正冶淡淡看了一眼,抓起桌上的惡鬼面具轉而向獅頭大椅左側的長廊中而去。

    掀開簾子走過長長的迴廊,遠遠的就看見臥房門口一道黑影背手而立。

    和他一模一樣的黑色綢緞長衫,腰間的金帶與他如出一轍,甚至連那種酷冷的神色都與他一般無二。

    兩人誰也沒有說話,只有少正冶輕輕的腳步聲響起在耳邊,百尺之地,氣氛陡然一僵,見少正冶突然走入,本能地就要迎上來的僕人忽感陰氣鋪面,心裏立時一驚,踉蹌後退兩步。

    隨即看見臥房門口的那道人影,心中更是驚駭。

    這人是何方神聖?居然能在少正冶和太平令等人的眼皮子地下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入太常殿?

    他們還沒回過神來那人已經緩緩轉身,他揹着手正面面向衆人,但衆人卻仍是沒能看見他的臉。

    他臉上帶着一副面具。

    一副與少正冶平日裏所戴的一模一樣的惡鬼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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