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問過去,20分鐘左右到了小傢伙古惕所說的那家酒店。
嗯,這兒確實不是剛纔他們過來時遇見小傢伙的地方。
一所半新不舊的兩層老式小房子,不能說破敗,但明顯區別於周圍風格各異的民宿和精緻漂亮的民房。
這所不大的房子並不在路邊,而是與路邊隔了兩棵大大的梨樹。
樹上結滿了沉甸甸的,青中帶紅,正成熟的秋子梨。
靠路邊的這棵樹上,一位背對着外面,所以看不清面容和年紀的女士正在摘果子。
果樹下,一個木製菜攤上整整齊齊地地疊放着洗得乾乾淨淨的各種蔬菜,品相極好,水靈誘人。
攤子旁邊還有兩籮筐的秋子梨。
菜攤前坐着一位三十歲左右,滿面病容的男人。
“兩位是想買梨子嗎?”
木桃夭一聽這有氣無力的聲音就知道是久病之人。
“先生,這裏是古惕小朋友家吧?”
她早就聽到男人的旁邊有啃梨子的聲音了,只是小傢伙太小,完全被菜攤擋住了,所以從外面見不到人。
小傢伙聽到聲音,捧着啃了一半的梨子歡快地從菜攤的側面跑出來:“姐姐、哥哥。”
木桃夭摸了摸他的小腦袋,笑眼彎彎地說:“哥哥姐姐來跟你阿爸阿媽買水果啦。”
其實酒店每天都會送一份水果到每個房間的,只是他們都是愛喫水果的人,所以就想多買些回去。
古惕隨手就把手上啃了一半的梨子擱到菜攤上,然後用滿是汁水的小手去拉木桃夭:“姐姐,小惕幫你挑,又大又水靈的。”
“小惕,你弄髒客人的手了,快用水瓢打水給客人洗乾淨。”
古惕聞言,立馬鬆開自己的小爪子,奶聲奶氣地認真道歉:“姐姐,對不起。”
木桃夭用另一隻手揉揉他的小腦袋:“沒關係。”
古惕阿爸:“不好意思啊,孩子小不懂事兒。”
“沒事的,等下挑了梨子一併洗。”
“……好。謝謝。”
小惕阿爸扯了個塑料袋,一步一停挪着走。
木桃夭眼睜睜地看着他。
小惕阿爸有些不好意思地說:“不好意思,我生病了。不過你們不用擔心,我這病不傳染的,很多客人和民宿都在我們這裏買果蔬。”
“啊,小姑娘你能看得出來?”
“我是醫生。小惕阿爸的病看着有些像脊髓性肌萎縮症。”
“小姑娘,你懂……”小惕阿爸激動起來,聲音提高了不少,雖然還是有氣無力。
樹上的女士聽到丈夫激動的聲音,還以爲出了什麼事,心裏一急就踩斷了一根樹杈,從樹上掉下來,“啊……”
木桃夭一個閃身,穩穩地接住了從三米高的樹上掉下來的人。
小惕阿爸因爲肌肉無力而反應慢,所以沒看到妻子從樹上掉下來,就只聽見妻子驚恐的叫聲。
待他轉過頭,人已經被木桃夭接住放到地上了。
古惕小朋友低着頭在籮筐裏幫木桃夭挑梨子,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他聽到阿媽的叫聲,茫然地擡起頭,然後就發現原本在他身邊的姐姐怎麼跟阿媽站一塊兒了?
還有,阿媽不是在樹上摘果果麼?
他小小的腦袋裏全是大大的問號。
帝無邊像揉自家的小侄子小侄女一樣揉了揉他的腦袋:“小惕快幫我們裝梨子。”
“好噠。”小傢伙又埋頭幹活了。
小惕阿爸挪走到妻子面前,握着她的手臂急道:“阿詩,你剛纔是不是從樹上掉下來了?有沒有摔到哪裏?”
“……我……我……剛纔掉下樹……”小惕阿媽回過神來,一把拉住木桃夭的手,“小姑娘,你是怎麼……從外面跑過來接着我的?”
“我從小習武,跑得一般人更快。”
“……那你有沒有受傷?我看看。”
“小惕阿媽,我沒事。沒磕沒碰。”
“沒事就好。多謝你啊小姑娘,我不能受傷不能生病的,不然老的老病的病小的小,一家子就沒人照顧了。”
小惕阿爸聞言,瞬間就紅了眼眶:“阿詩,對不起,是我和我媽拖累你了。”
他曾有心想離婚,不想拖累妻兒,但是不敢提,怕萬一妻子真的走了,那他和母親只能等死。
他倒不怕死,只是做爲兒子,總不忍心母親……所以能拖一天是一天……
小惕阿媽惱怒道:“古鵬,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不要再說這種話!我們結婚時說過的,無論健康還是疾病,無論貧窮還是富貴,我們都要相伴到生命的結束。”
“阿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