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小嬌娘她是幕後大boss >0030 不可能殺人的人
    九月十五日,午時近半,奉命往東臨城捉拿殺人兇手榮升安歸案的高也、小明、黃三兒、劉行幾人,騎馬連着奔行四個時辰後,在兩城官道途中的一家驛站門口停了下來。

    “進去喫點東西再趕路!”高也匆匆跳下馬背,將馬交給役卒後,便回頭揚手,衝還在幾丈外的其餘幾人喊。

    今晨,自他與小明一行帶着劉岳氏和榮蘭氏的“屍骨”回衙門,將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同知府郝明堂說明,並傳召榮蘭氏的爹孃上堂進行滴血驗骨,終於確認那串骨鏈果然是榮蘭氏的骸骨之後,郝明堂雖仍有猶豫,但到底還是安排了他們幾人往拿真兇。

    不過在離城追查榮升安的下落之前,高也等人先去了榮府,欲將榮柏榮口中,爲榮升安殺死榮蘭氏善後、肩負數條人命的管家榮厲,抓回衙門治罪懲處。

    奈何榮厲拒不認罪,他們只好強行將人帶回,暫和榮柏榮關在一處,打算抓獲榮升安後,一併審理。

    而榮升安,據聞早於十一日晚戌時左右,因說覓着了新的大商機,就帶着兒子榮儲匆匆去了東臨城。

    所以,高也一行纔會馬不停蹄地也往東臨趕。

    出得宜蘭城,高也等人往西繼續奔行的幾個時辰以來,他一句話都不曾和黃三兒劉行他們說過,只悶悶地不斷夾馬疾馳,沒用多久,便將黃三兒他們遠遠地甩在了身後。

    入驛站,點完幾個小菜,並交代讓備幾包乾糧和充足的水囊過後,高也纔在臨官道的窗臺邊坐下。

    再又過了十數息,才見黃三兒等人在門口出現。

    高也揚揚手,將他們招呼到桌邊,“等飯菜來了,快些喫!喫完繼續趕路!”

    黃三兒劉行點點頭,沒有說反對的話,但情緒明顯不佳。

    小明沒有看他們二人,一邊揉着快被磨出血的大腿內側,一邊不解地問高也:“頭兒,我們爲何要這般着急呢?!”

    聽到有人起頭,劉行趕忙應和接話,“是呀頭兒,那榮升安,既已經被認定爲殺人兇手,那按部就班,抓他歸案即可,又何需急這一時半刻?

    即便他聞風而逃,我們只要下發通緝令,讓各城各郡縣,都幫忙搜捕,還怕抓他不到?”

    黃三兒亦是贊同:“就是就是,慢慢來也行啊!何況,大人雖然下令讓緝拿,卻也沒說一定要……”

    意識到自己差點說漏嘴,黃三兒趕忙轉移話題,高也看了看幾人沒有說話,靜默地等待飯菜被端上來。

    見他沒有聊興,其餘幾個也只好閉嘴不再言語。

    黃三兒和劉行眼睛不時地對眨,不知道又在商議什麼事情,小明則是一臉擔憂地將高也望着。

    別人不知道,小明還是有所瞭解,自今晨,和劉岳氏單獨聊過從劉府的大堂出來,高也就一直心事重重,眉頭一直緊鎖,似有無限煩愁。

    但他沒有詢問,只在後面默默跟隨。

    等了一會,飯菜上桌,草草喫過,結完賬,高也便又領着幾人牽馬上路。

    高也最前,小明隨後,黃三兒劉行走在最末。

    當高也翻身上馬,揮鞭欲馳,身後忽然傳來黃三兒哎喲哎喲呼痛的聲音。

    回頭一看,只見人已經捂着肚子箕坐到地上,劉行在一旁彎着腰欲扶,嘴裏不停急問:“黃捕頭,你怎麼了?!”

    小明本來也已上馬,聽見動靜,立刻跳下跑去二人身邊幫忙。

    黃三兒一邊由着小明擡拉自己的胳膊,一邊鉚足了全力,讓自己的身子紋絲不動。

    高也見狀亦跳下馬背,黃三兒哭皺着一張臉,“艱難”地喘息,但看高也步步走近,還是忍着翻絞的腹痛,貼心地做了解釋。

    “頭兒……頭兒……許是方纔喫得太急了,這會子疾走兩步,扯着了腸肚,生生髮疼,要不咱……歇歇再走吧!”

    劉行在一旁圓場:“頭兒,若不然,你和小明先走,待老黃好些了,我們再追上去,這樣也不耽誤正事……”

    “是啊是啊……可不能因爲我這不爭氣的肚子,誤了抓人的時機……”

    高也聽看着二人一唱一和,雖不知他們具體在打什麼主意,但看黃三兒紅光滿面,一點沒有病痛的樣子,高也懶得糾結,點點頭,便同小明示意,迅速上馬走了。

    二人一前一後絕塵而去,劉行拍了拍黃三兒的胳膊,黃三兒這才拍拍屁股站起來,“我裝得怎麼樣?”

    劉行白他一眼,“一個字,爛!”

    “能瞞過頭兒的眼睛?”黃三兒有點心虛。

    “肯定瞞不過啊!不過有什麼關係,那榮蘭氏的屍體雖然找到了,但根本沒有證據證明榮家老爺就是兇手!

    而且,你不聽那管家榮厲說,他家老爺,十一日晚戌時左右就離開了宜蘭城?”

    黃三兒不解,“是聽到說了,可那又怎麼樣?”

    劉行一邊將馬牽回馬廄拴好,一邊將手插進腰帶,“那又怎麼樣?老黃,難怪你即便當了捕頭,也總要比頭兒低好大一截,若我是大人,我也懶得提拔你!”

    說着,劉行已經邁步走回驛站,讓驛丞準備一間客房,他們要在此歇息一段時間,驛丞頷首答應,當即就安排驛卒領着過去。

    到了房間,黃三兒等驛卒離開,方纔苦着臉繼續問劉行:“你剛纔那話,到底啥意思?”

    劉行關上門,將佩刀卸下扔到桌邊,往牀上一躺,舒服地嘆口氣,後才撐着腦袋看立在桌邊苦大仇深的黃三兒道:

    “先前在榮府藥抓那管家榮厲回衙門時,我聽到一些人在一旁小聲議論,諸如‘那蘭家人說的果然是真的?夫人當真被老爺殺了?’

    ‘可夫人不是回孃家了嗎?我記得那會兒都三更天了,她房裏還傳出了大聲喝罵小菊的聲音,之後不多久,榮管家就讓那幾個新招的婢女去了管事房,說夫人回孃家需要有人陪同!’之類!

    也就是說,十一日晚子時左右,榮蘭氏還好好的活着!

    試問,一個戌時左右就已與人結伴離開、且再未回城的人,又怎麼可能是他們口中的殺人兇手?!”

    ……

    ……

    東臨城,城西郊墳場附近破屋。

    阿香入城採購了好些東西回來,放下揹簍,就開始修整小屋。

    將購置的黑布從裏面逐一在窗、門上釘好,並膠漆封牢後,又用斧頭、鋸子等物去附近砍了好多原木拖回來,將破爛的屋門修補一新。

    此外,她還用餘下的木板釘做了一口簡易的大箱子,塗完漆,在門口晾曬乾,便放進白蠟香紙,拿一同購置的大鎖鎖了個嚴實。

    之後便開始清理鍋竈,拾柴做飯。

    可不待她做完所有的事,天就慢慢黑了下來。

    放下手中的活計,阿香點完燈便拿出白蠟,又興匆匆地往歲禾躺的棺材旁邊去。

    直到天色完全落黑,她纔將棺材板微微掀開。

    歲禾一睜眼,便又看到阿香遞過來的白蠟,但她這回沒有接,而是直接撐着身子坐起來。

    邁出棺材,看到屋內煥然一新,歲禾有些意外,再看阿香,才發現她身上髮梢都佔滿木屑;臉上手上黑漆片片,虎口、腕間還有幾道血痕,模樣甚是狼狽,但她仍舊笑看着自己,一雙眼,滿是柔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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