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傷得這麼重,這可是他們部落的希望,可能覺醒獸型的野呀!
傷成這樣,還能救活嗎?!
山被嚇掉三魂七魄,又瞬間回混,看着圍在外面的人,大聲吼道,“都在這愣着幹嘛,趕緊擡進來,讓祭祀給他治療!”
部落裏的人都覺得野可能會死,那麼重的傷,連肚子裏的東西都能看見,這還怎麼活?!
他們以前也遇到過,有肚子被抓破的,很快就死掉了!看到野傷的那麼重,都心情十分沉重。
野可是他們部落最年輕的戰士呀!怎麼會受那麼重的傷呢!這下可怎麼辦纔好。
等聽到族長呼和,又升起來幾分希望,對,還有祭祀,祭祀那麼厲害,肯定能救野。
趕緊動起來,七手八腳的把野擡進去,放進祭祀的山洞裏。
祭祀看到野身上的傷,同樣被嚇一跳。
顫顫巍巍的站起來,杵着權杖,快步走到旁邊架子上拿止血藥,把藥粉抖出來,想要給野止血。
可野身上的傷那麼重,血流的跟水一樣,藥粉撒上去就被血沖走,根本就止不住。
祭祀急得渾身冒汗,老樹皮般的手掌用力捂住野肚子上的傷口,想要堵住血流出來的出口。
卻仍舊只是徒勞無益,血越流越多,把野整個人染紅的像個血人。
止不住血,祭祀也知道這傷自己治不了。
他跟老牛拉破車似的,喘着粗氣,拿權杖敲着地面,“去找景,把景給我找回來!快去!”
山不知道這關頭找景做甚,直接愣住,被祭祀拿着權杖橫掃過去,大聲罵道,“你還不趕緊去!”
堂堂族長,被趕出去找人,山卻沒心思計較,趕緊跑出去到採集隊去的地方找人。
祭祀在山洞裏。顫顫巍巍的捂着野的肚子,低聲念着祈禱的咒語,焦急的等着景蕖回來。
從景蕖開始動祭祀洞裏的東西開始,祭祀就在觀察他,看着景蕖指揮野做各種架子、框、箱子。
做衣服、帽子,甚至拿着山洞裏的藥草做藥粉、藥丸,膽大包天的偷偷剪掉自己頭髮。
祭祀都一一看在眼裏,可他並沒阻止。
他心裏猜測着,景蕖來自某個超級大部落,懂很多知識,覺得景蕖能給他帶來驚喜。
畢竟景蕖曾經救過族長的命,而他對當時族長受得傷無能爲力。
事實上,景蕖確實令人意外,無論揹簍、針、衣服,還是毛皮鞣製方法,都讓祭祀大開眼界。
他相信景能救回族長的命,也一定能夠救野。
採集隊回部落的路上,景蕖正揹着半簍苦楝,跟着魚往回走,邊說着話,遠遠的看見族長飛奔過來,有些愣住,“族長……”
山二話不說,快步衝到景蕖跟前,把他攔腰抱起,扛在肩膀上,撒開腿就大步往回跑。
邊跑邊解釋道,“野傷的很重,祭祀讓我找你回去。”
景蕖被橫着擱在肩膀上,族長肩膀上的骨頭抵得他五臟移位,各種難受。
不過在這種緊急關頭,顧不上那麼多。
只是忍着胃疼,衝後面揮揮手,“魚。把地上苦楝都給我撿回來。”
山是二級戰士,速度比野更快。
景蕖待在他肩膀上,就聽到風呼呼的颳着,周圍景物飛快倒退成殘影,那感覺就跟坐高鐵似的。
山扛着他跑進祭祀的山洞裏,才把他扔下來。
景蕖忍着噁心想吐的衝動,去看野的傷口,一看嚇一跳,滿身傷口,感覺渾身沒點好肉……
像是皮被剝掉似的,完全就是個血人,這麼重的傷,沒當場死亡都是奇蹟。
他深口氣,握緊自己發抖的手指,吩咐人趕緊出去打水,自己飛快的跑到架子跟前。
把裹成一團的綿綿樹葉拿過來,開始替野擦拭清理身上的傷口。
野身上到處都是傷,肚子上的割裂上最引人注目,太顯眼,景蕖打算先處理肚子上的傷。
不然就這個傷口的流血量,他怕野撐不住,風乾後的綿綿樹葉,具有極好的吸溼性。
貝就在旁邊坐着,身上也有傷口,不過都比較淺,正拿着祭祀給她的藥粉,自己往身上撒。
聽景蕖問道她,忙搖搖頭,擰着眉頭,“我只是輕傷,沒事,你看看野,還能救麼?”
景蕖把沾滿血跡的樹葉扔開,“我不知道,我儘量,不是說白熊不危險麼!?”
野請他主持儀式,是他答應後,野纔去找白熊的,這要救不回來,就算祭祀不對他有意見。
他都過不去自己那關,景蕖呼吸急促,在腦子裏想止血的辦法。
貝低聲跟他解釋道,“白熊並不危險,不過我們遇到白熊獸王,有兩個白熊那麼高,防禦力十分驚人。
我們偷襲了那頭白熊獸王,可惜低估了它的破壞力,交手後,我們處於下風,我勸野趕緊撤退。
但野說,白熊獸很快就會北遷,錯過可能就拿不到牙齒,沒聽我的,他……他還有救麼?”
景蕖皺着眉頭,那白熊牙就那麼重要?!重要到連命都不顧?!
是不是傻呀,死了還怎麼跟雲結成伴侶?
他氣得胸口疼,冷冰冰的開口,“我盡力。”
出去打水的人很快拎着水回來,景蕖讓旁邊的山摁住綿綿樹葉,倒水把傷口上的血稍微衝開些。
好歹能看清楚傷口,然後取出銀針,穿上綿綿樹葉拆出來的線,低頭開始縫合傷口。
他不是醫生,沒做過手術,沒縫合過傷口,甚至沒看過別人怎麼縫合,不知道傷口該怎麼縫。
但是他知道這種大型傷口,若是不縫合,就不能止血,止不住血,野只有死路一條。
現在在部落裏,再沒人能有他縫合技術好。
他只能硬着頭皮,把野的肚皮當布料,按照縫衣服的方法縫。
景蕖縫慣衣服、獸皮,縫的很快,銀針上下翻飛,拉扯着綿綿樹葉裏的線,有些鈍。
一邊縫一邊拿水把野的腸子沖洗乾淨,往肚子裏放,順便檢查腸子上有沒有傷口。
他只能夠縫些皮肉,若是腸子上再有傷,那他真是有心無力,是閻王索命,等死吧。
好在沒有,算是老天保佑。
景蕖秉着呼吸,縫着傷口,不知道溪水會不會感染細菌,沒辦法,燒開水太慢,就部落裏的石鍋,得燒半小時才能燒開。
半小時野估計就直接嗝屁,也就不用縫了都。
尺長的傷口,景蕖足足縫了15分鐘左右。
過程十分漫長,好在被他縫合的地方,慢慢的開始止血凝固,血流的沒那麼猛。
讓野不至於流血而亡,等把傷口縫合完成。
血慢慢的止住不流,留下條扭曲的疤,祭祀看着景蕖的雙眼冒光,“傷口上的血不流了!有救?”
景蕖全程神經拉緊狀態,剛鬆口氣,直接一屁股坐到地上,渾身脫力,滿頭的冷汗。
魚走過來扶他,“你沒事吧。”
景蕖虛弱無比的搖搖頭,“還行,你幫我把他身上的傷口清洗乾淨,我給他上藥。”
說着看向祭祀,“還不確定,等上完藥,等等看會不會有感染髮熱,若是能撐過去,就有救。”
魚替他擦掉額頭上的汗水,才走過去,仔細清洗傷口,景蕖跟着撒藥粉,手都是抖的。
野身上傷口太多,到後面藥粉不夠,就直接用祭祀的藥草搓成藥草糊糊裹上,勉強夠。
等上完藥,景蕖哆嗦着把傷口都用綿綿樹葉包紮好,才坐下來歇口氣。
整個部落的人,都在旁邊看着他,景蕖坐下去的那瞬間,衆人的眼裏充滿着驚訝和敬畏。
這,這就是他們未來的祭祀麼?!
野傷的那麼嚴重,他們都以爲野必死無疑的。
沒想到,還能救回來,雖然野還沒醒,可他們卻莫名的相信着,野肯定能被救回來!
景蕖喘口氣,看着野旁邊的人,“你去把野的頭髮和鬍鬚剃掉,看看頭上有沒有傷。”
那人恭敬的跟他行禮,“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