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遠古開荒記 > 第 100 章 醒來
    景蕖只覺得這一覺睡的既沉又累,好像過了很久很久,漫長而悠遠,連夢境都不曾遇到,整個人彷彿陷入了一團暗黑深淵,久到甚至讓他心生恐懼,生怕再沒機會甦醒過來,又怕醒過來的時候並沒有回到部落裏。

    睡眠本身應該是很好的休息時間,就因爲他在無意識狀態的各種糾結,從頭到尾都只感覺到了疲憊,眼皮就跟被漿糊黏住了似的,費了他老大的勁兒,才勉強能夠睜開一條小細縫。

    隨着意識的逐漸回籠,眼睛乾澀的如同拿鹽醃漬過的老臘肉,就一個睜眼的動作,牽扯到眼周的皮膚和神經,酸澀到令眼睛不斷產生生理性的眼淚,讓他的視線都變得模糊起來。

    他動作輕緩的眨了眨眼睛,適應了一下週圍的光線,慢慢的將周圍環境看清楚。

    這麼一看,倒是讓他心裏咯噔一下。

    他正躺在牀上,腦袋頂上懸掛着藍色的絲質牀帳,身上蓋着條厚實的茜色細布棉被,透過垂下來的輕薄牀帳,能看到旁邊的圓桌上擺放着兩個青白色果盤,裏頭裝滿了各種水果。

    旁邊是一整套的茶具,那茶壺的形狀很有幾分古樸可愛,但是……他在大山部落裏從來沒見過這種茶壺,景蕖看着那套茶具,總覺得可愛中透着些驚悚。

    他盯着茶壺看了會,把目光移開,左側的小几上放着只的琉璃材質的花瓶。

    對,真的是琉璃。

    就是那種燒製玻璃的時候,添加的鹼質不純淨,燒不出來透明的玻璃,但是因爲顏色漂亮,更顯得精巧可愛的琉璃。

    景蕖直直的盯着那個琉璃花瓶,內心不由的涌現出一陣苦澀。

    他這一覺睡的,這既不像大山部落裏,又不像是他家裏的,該不會是睡着後又穿越到另外的時空了吧?!

    要真是這樣,那他可就有些得不償失了。

    見不到野跟部落裏的人不說,身體還格外的難受,不僅僅是眼睛乾澀,渾身上下都像是太久沒有抹油、被鐵鏽腐蝕掉的機器。

    ……稍微一動就聽到骨頭“咔咔”的響,生怕動作稍微大一些,就會不小心把自己的身體給折騰散架。

    這可真是個令人害怕的念頭。

    他一邊慢吞吞的活動着自己的胳膊和腿腳,一邊漫無目的的猜想着外面的情況。

    按照他的估算,他睜開眼睛大概也有十來分鐘了,並沒有人發現他已經醒過來……這是自然,因爲房間的門一直緊閉着,沒有被打開過。

    房間裏十分安靜,除了他胳膊摩擦到被褥發出的細碎聲響,就只剩下讓自己的呼吸聲音,顯得房間裏面格外的空曠冷清。

    外面的情況他看不到,不知道是跟屋裏一樣落針可聞,還是因爲這間房屋的隔音效果太好了,讓聲音沒有辦法透過厚牆傳遞進來。

    景蕖甚至不負責任的胡亂揣測,我該不會是穿越到哪個皇帝的冷宮裏了吧?

    想到這個,景蕖苦中作樂的笑笑,低聲自言自語,“那可不行,我是回來找野的,誰願意跟冷宮裏待着啊,那不得給我煩死……嘖,我這舉個胳膊怎麼能這麼費勁?!”

    雖然他不願意把情況往壞處想,可週圍陌生的環境還是讓他不安,情緒更是控制不住的變得煩躁起來,躺在牀上動彈不得的身體讓這種煩躁加劇。

    恨不得重重的往牀上錘去,直接把牀給錘爛才能消解了胸口那股悶氣。

    好在他並沒有跟自己較勁太長時間,等他慢吞吞的舉起手掌,將手指蜷縮好又張開,努力練習掌控適應動作,就聽到外面隱約有些聲響逐漸接近。

    他還沒來得及高興,門“砰”的一聲被人用力推開,在在一片親塵土飛揚中,溫和明亮的陽光從門口撒進屋內。

    有個清亮到尖利的聲音響起,“我倒要看看,野到底是藏了個什麼人在這裏,整天防着守着的,不讓我靠近這裏!”

    說着就要往屋裏面走,被後面急匆匆趕過來的人攔住,“狐月祭祀,您不能這樣亂闖的,這裏是我們部落祭祀的……”

    “你給我滾開!”狐月滿臉的不高興,指着攔住她的人厲聲呵斥,“你說這裏是部落裏祭祀的住處?!這麼好的房子給我住倒是可以。

    既然是給我準備的房屋,我爲什麼不能進來,我現在就是你們部落裏的祭祀,是你們族長把我從黑水部落專程請回來的!

    你最好搞清楚狀況,我現在是大山部落裏唯一一個能舉行覺醒儀式的人,你們部落把這麼好的房子給別人住,也不給我,這是對待祭祀的態度嗎?!

    還敢攔着我不讓我進去,給我讓開,不然我明天就回黑水部落去,讓你們舉行不了覺醒儀式!”

    沒有祭祀,就不能舉行覺醒儀式,沒有儀式,部落裏就不會出現戰士。

    這種情況不管在哪個部落,都是最嚴峻恐怖的,也正是因爲這個原因,族長才會從黑水部落裏把這位祭祀候選帶回來。

    也正因爲如此,哪怕她再怎麼不好相處,部落裏的人都忍氣吞聲,就是怕她真的一氣之下跑回黑水部落去。

    他們部落能夠發展到今天這種規模,都是靠部落裏大家的辛苦努力。

    可是如果沒有祭祀給他們舉行部落舉行覺醒儀式,戰士的數量不夠多,他們是守不住部落裏越來越多的糧食和布匹的。

    攔着狐月的人猶豫了。

    狐月冷笑一聲,推開擋在她面前的人,徑直往景蕖躺着的牀邊走過去。

    這次攔住她的人輕易的被推開,沉默着亦步亦趨的跟在她後面,心裏就跟有刀子在戳似的,她這會讓開了擋在狐月前面的路,那以後狐月真要住到這裏來,是不是他們部落就得把景扔出去,給狐月騰出位置來?!

    想到這裏,她就恨不得伸手掐死麪前這個叫狐月的女人,憑什麼啊?!他們大山部落有今天就是因爲有景在,部落裏到處都能看到景的影子。

    是景帶領他們部落發展到現在,憑什麼這個女人憑藉着自己有神石,就能夠一而再、再而三的威脅他們?!甚至還想取代景的位置?!

    哪怕景現在病了,躺在牀上不能動!那也是他們部落裏最好的祭祀!

    她越想越氣,胸口不斷起伏着,恨恨的磨着牙,手指張開又合上,全神貫注的盯着前面那根纖細的脖子,只要她稍微用力,就能把它給擰斷,甚至手上都不用沾到血。

    已經完全陷入被仇恨和殺意控制着的混亂中……也就沒心思去注意牀上躺着的景蕖。

    直到前面的人發出一聲驚呼,“你是誰?怎麼會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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