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知道的人很少,哪怕爐子建造起來以後,也是要在部落裏選出人來負責的,並不會人人皆知。
這種能製造好東西的方法,必須要讓信得過的人來學習。
很顯然,狐月並不在她信得過的人當中。
不僅新建的冶鐵爐子不會讓狐月知道,就連他們燒製磚塊玻璃、瓷器水泥的窯都是不可能讓狐月靠近的。
這會狐月要求跟着他們出去,貝就打算乾脆繞些遠路,先陪着景去湖泊邊上栽種糧食的地裏轉悠轉悠。
反正現在地裏大多隻剩下些光禿禿玉米杆,剛挖出紅薯還泛着紅的新鮮土地,再看也看不出什麼來。
以狐月的性格,在泥土裏走不到多會,估計就得哭着喊着要回部落裏來。
決定好行程,他們從部落里正曬着糧食的曬場上等到哞獸拉的車,搭着車慢慢吞吞的往湖泊邊走。
水泥路兩邊野菊花開得正盛,貝見景蕖盯着那些花草看,笑着解釋,“那是我們水季裏撒的種子。
當時沒地兒種這些野花,就隨手扔在路邊了,沒想到風季裏纔會開花,聞着味道還怪好聞的呢。”
景蕖的點點頭,“是挺好聞的,等空閒的時候可以摘下來曬乾,等旱季拿來泡水喝,可以解暑。”
“哦哦哦。”貝認真的點點頭,記下來,等以後每天回來薅兩把曬着吧,要記得跟魚也說說這事。
景蕖看着她鄭重其事的模樣,也跟着笑了笑,“其實不僅有風季裏開的花,還有寒季裏開花的呢。
像水仙啊,臘梅啊,都是寒季裏開花的,不過我暫時還沒看到有,以後要看到可以試着養兩株。”
他們部落的寒季持續時間太久啦,外面都是厚厚的雪層,基本都沒有什麼活動,在屋裏待着無聊得很。
要真是能養養花,還是很不錯的。
貝點點頭表示自己記住了,水泥路很平整,坐在牛車上並不會覺得顛簸。
兩人隨意的說着話,牛車慢吞吞的往前,很快就到了湖泊邊上。
迎面來的就是平整而開闊的土地,大部分剛剛翻過,看起來有些泥濘。
中間隔着條細長的水泥小路,就夠一輛牛車通行的寬度,等裝滿東西需要調頭,就在旁邊的地裏調換。
田地裏有許多人正在勞作,大汗淋漓的,看到景蕖他們過來,都紛紛放下手裏的農具,跟他打招呼。
“祭祀!”
“祭祀你來啦。”
“我剛剛挖到一個這麼大的紅薯,晚點我給你送過去。”
“祭祀你喫嫩玉米嗎,我剛剛掰下來烤好的,這都還熱乎着呢。”
說着就把手裏的玉米往景蕖跟前遞,地裏生着火堆,雜草噼裏啪啦的燃燒着,火堆上還放着兩個嫩玉米棒子。
景蕖從車上跳下來,笑盈盈的看着他,“洗手了嗎?你就拿玉米喫。”
“唔。”舉着玉米的漢子眼神躲避,嘿嘿的笑着,“洗啦洗啦,都洗乾淨啦。”
景蕖不信,旱季是他們部落的枯水期,乾涸的湖泊得等到漫長的寒季過後,整個寒季的降雪融化後,纔會慢慢恢復到最高點。
現在是風季,湖泊還是半乾的,水面壓根就沒漲到他們水車的位置,水流都引過不來,拿什麼洗手。
那人想到苦楝子的味道,心有餘悸的一縮脖子,“那我這會不喫啦,我放在那等幹完活回去再喫。”
景蕖滿意的點點頭,“就應該這樣。”
聊着天,看着他們把剛挖出來的紅薯往車上裝,也幫着搭把手,這邊土質還是很合適紅薯種植的。
每個的個頭都非常大,十幾釐米長的比比皆是,剛剛挖出來那個超級大個的,得有二十釐米長。
雖然是細長形狀,這麼大個的紅薯也算是很少見了。
等他們搭的這車裝滿紅薯,景蕖拍拍手,看了看站在路上的狐月,“你們黑水部落的氣候比較好。
一年四季都不缺食物,所以不種植糧食和蔬菜,都是隨喫隨摘,看着在地裏的勞作會不會很無聊。”
狐月看着鞋子上沾到的泥土,表情不悅,“那當然,我們部落裏可從來都不會缺少肉和水果喫。”
說完略仰着下巴,“在我們部落裏,他們都會把肉烤好,水果洗好再端到我面前,讓我挑選喜歡喫的。
你身爲祭祀,怎麼能跟這些人混在一起呢,他們居然會讓你去泥土裏幹活,這簡直是對獸神的侮辱!
果然小部落就是小部落,在我們部落裏,可不會出現讓祭祀動手幹活的情況。”
景蕖被她那高高在上的姿態給整笑了,“我也是自己想出來活動活動,平時他們都不會讓我幹活的。”
狐月嫌棄的癟癟嘴,帶着些不屑,“那怎麼能一樣,就算你不用幹地裏的活兒,你還得洗衣服做飯啊。
可是在我們部落,祭祀和學徒都是有專人侍候的,我們只需要跟着祭祀學習,其他什麼的都不需要幹。
他們想要讓我們給治病,都會求着我們,給我們很多珠幣和食物。
我心情好的時候,就會收下那些珠幣,給他們些草藥,如果心情不好的時候,我都是不會管他們的。”
景蕖,“……”
他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狐月,“你們部落的祭祀都這樣麼?”
狐月理所當然的點頭,“對啊,戰士受傷的話,我肯定會給他們草藥,不是戰士的話就不一定了。
草藥也沒有那麼多,總得先顧及着比較重要的,那些不重要的死了也就死了唄,我們部落不缺人。”
景蕖對狐月的語氣是相當不喜歡,那可是同一個部落的族人啊,不是無關緊要的人。
而且身爲祭祀,本來就應該儘量讓部落不減員,至於草藥問題。
他皺着眉頭,“如果草藥不夠,可以讓部落裏的人幫忙找啊,人多力量大。”
狐月立馬跟看傻子似的看着他,“你是不是傻啊?!哪些是能夠止血治傷的草藥,只有部落的祭祀知道。
祭祀也只會教我們這些學徒,肯定不會告訴他們草藥長什麼樣子。
……他們也配跟我們學哪些是草藥嗎。”
景蕖突然覺得想跟狐月正常交流的自己是真的傻,他兩這已經是典型的三觀不合,話不投機半句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