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我們這是去哪兒?”
他一邊穿鞋;一邊把臉轉向彤那邊問道,
“我家。”
她話音剛落的剎那,憂總算是穿好了樂福鞋,並緊跟着彤身後走出了屋子。他此時此刻看上去身體還有些搖晃,;表情也有些掙扎,眯縫着眼一副沒睡醒的模樣。
“那個,學姐呢?”
他環顧四周,天空看起來像是被雲層遮住了似的昏暗,晦暗的深藍色與接近黎明的橘紅色在遠處的地平線交織,霎時間不禁讓人分不清現在到底是白天還是夜晚。
然而事實上現在是下午3:00左右。只是這詭異的天空讓人很容易誤以爲現在是傍晚6:00
“她先回去了,還有些事要忙。畢竟,都照顧你那麼久了。”
“說的也是。”
剎那間覺得有些愧疚的憂只能一邊低下頭;一邊搖着頭苦笑着贊同道。然而他對於筱連招呼都不打就先回去了這件事本身還是感到有些失落。
緊接着這些情緒就一五一十似的像是寫在臉上一樣頓時又讓彤不由得嘆了口氣——
“你那是什麼表情啊?”
“沒什麼。”
沒想到,他剛這麼敷衍過去,剎那間卻被彤毫不留情地揪住了臉頰......
“真沒事的話就別給我表現得像是丟了魂兒似的啊!”
說着,她開始用手拉扯憂的臉頰,用毫不客氣的力道。一邊拉扯;一邊瞪着拼命想要往後退的憂。絲毫不給他逃離的機會。
“痛啊,老師?!”
最後,憂不得不用稍顯扭曲的聲音與同樣扭曲的表情喊了出來。彤這才心滿意足似的作罷。
緊接着只見她轉身鑽進車裏,繫上安全帶,然後將車鑰匙插進鎖孔。稍稍調整了會兒椅背的角度,接着總算是發動了引擎。而此時此刻,憂則坐在副駕駛。盯着擋風玻璃上來來回回轉動着的雨刷......
不過無論它多麼努力,眼前的擋風玻璃上自始至終都顯得溼漉漉的,有數不清的雨滴前仆後繼似的落在上面。
駛上寬闊點的馬路後,信號燈的數量也漸漸變得多了,所以彤乾脆在這時候保持了勻速行駛。只見她一隻手搭在方向盤上,另一隻手朝憂這邊摸索過來。
“老師?”
“把那上面的煙盒遞給我。”
這時,憂才注意到自己眼前不遠處類似抽屜的匣子裏,放着幾包煙。它們看上去好像已經被拆封過了......
“還是少抽點吧?老師,這東西有害健康。”
憂剛想這麼說,可是話到嘴邊,又如鯁在喉似的嚥了回去。因爲他覺得自己好像沒什麼資格和她談所謂的健康問題。畢竟在老師眼裏的自己,還遠遠只是個小孩子罷了。
即便如此,即便煙盒已經被他拿在手裏,可憂仍在猶豫到底要不要遞給她。
“嘁!只有在這種時候纔會這麼一本正經似的裝成熟。你——”
“要在我眼前玩這種把戲還早了10年呢!”
霎時間,只見彤不耐煩似的把臉湊近憂,不耐煩似的砸了砸嘴似的補充道。頓時惹得憂表情有些五味雜陳,不知道該怎麼接茬的他視線不自覺地開始遊移起來。不過幸好,彤好像並沒有計較或是察覺到。
說着,身體也漸漸往憂這邊傾斜過來......
話音剛落的瞬間,只見她就像惡作劇得逞似的孩子一樣一邊咯咯笑着;一邊炫耀着不知不覺已經到手的戰利品。頓時,憂哭笑不得似的鬆了口氣。他原本還想埋怨彤幾句,可看見她那雀躍不已的表情又覺得這麼做簡直像是在“多管閒事”似的。
所以也就普通地再次在位置上坐好,然後把不小心掉落的安全帶重新系上。
話說回來,要不是現在周圍都是密密麻麻的車流,幾乎把道路都佔得滿滿當當。彤是絕對不敢,也不可能那麼做的。
然而看起來這個堵塞的情況,還會持續一段時間。
“真倒黴。”
彤一邊打開煙盒;一邊抱怨。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吧?”
憂一邊聽着落在車頂的雨滴聲;一邊說。
這時候,時不時就會有喇叭聲闖入耳畔,此起彼伏的它們就像是驚濤駭浪似的傳遞着司機們的不耐煩。彤這時候則是拿手託着下巴,搖下車窗,伸出另一隻手輕輕將菸灰往外彈。
但是,淋了雨的煙,味道略微有些苦澀。就像是咖啡似的。
然而她看起來早就已經習慣了。
所以有時,還是會不小心在憂面前變得有些菸酒嗓。不過幸好,他也不介意。
過了會兒車流總算是緩緩向前移動了。而這時的彤也理所當然的丟掉只剩下濾嘴的菸蒂。緊緊跟隨......
然後在經過了大約3個信號燈的時候左轉進入了一條稍窄些的岔路。
兩旁包圍着行道樹,與聚集在樹枝上的鳥。它們正朝着這裏看着......把樹枝壓得彎彎的。好像眼看着隨時都能被折斷。緊接着在這些之後,如同蜘蛛網似的路燈也冒出了頭。
現在的彤正緩緩讓車子爬上眼前這並不算太陡的坡道。
而它們就矗立在坡道盡頭,靠近住宅區入口的地方。
就好像是在迎接他們倆似的。
“好了,到嘍?”
彤在這之後直接以熟練的手法將車停在住宅區倒數第二排樓房前面,然後拔下車鑰匙。緊接着徑直下車,不假思索似的走進了車庫。因爲從這兒也能上樓。
與正門的區別只不過是走樓梯與乘電梯的區別。
很顯然,她不想走樓梯。
“呼!總算是能休息一下了。”
緊接着,她想把鑰匙插進鎖孔,然而嘗試了半天卻發現無論如何都無法成功——
“老師?您這是車鑰匙吧?”
“哈?!”
直到被憂提醒了,她才恍然大悟似的低下頭......似乎在拼命掩飾害羞似的,迅速從另一邊的褲袋裏取出房間鑰匙。隨後朝憂尷尬地笑了笑。
緊接着進入玄關,當然,把憂也讓了進來。緊接着兩人以背靠背的姿勢換了鞋。
不過這時候憂卻對眼前地板上七零八落似的堆放着的空罐子忍不住吐槽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