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接你?可我現在在住院啊?”只見他嘆了口氣,表情有點兒哭笑不得似的說道,“別在這種時候強人所難好嗎?”緊接着又有點兒無可奈何似的補充道。然而此時此刻的奏好像說什麼都不肯罷休的樣子,“別讓我把同樣的話重複第二遍。總之,來接我——”這個瞬間看不下去的筱從一臉“該怎麼辦啊?”的爲難表情中接過手機——
“奏,你喝酒了?”頓時,她這單刀直入似的提問也使得坐在病牀另一邊的櫻與朧不由得露出了難以置信似的表情,“不可能吧?”只見櫻將信將疑似的轉過頭看着同樣瞪大了眼睛的朧,“不可能吧?”緊接着又自言自語似的重複了一次。“奏姐不可能是會主動參與的類型啊?更別說是喝酒這種事了——”
這時候,朧碰巧也在思考着同一個問題。“誒?筱啊?是啊......我啊,好像直到今天才猛然發現,原來啤酒是那麼好喝的東西呢!”話音剛落的瞬間,只聽她打了個昏昏欲睡似的飽嗝。
看起來喝得量還不少,“本身酒量就沒比我好多少的你,爲什麼還要——”說到這裏的筱輕輕地嘆息了一身,表情看上去也有些糾結,然而她並沒有打算到此爲止,而是想趁着這難得的機會,把之前沒能說的話說出口。於是,她清了清嗓子,“你爲什麼要自討苦喫呢?”
“自討苦喫?”奏用有些渾濁、含糊的嗓音把她的問題重複了一遍,“我可不覺得這是自討苦喫啊?因爲啊,有時候,酒能幫你忘記一些事兒。從這方面來說,它難道不好嗎?”
“你完全沒在回答我的問題吧?”
這時候的筱看上去似乎有點兒生氣,“有什麼關係嘛!”眨眼間,奏忽然提高了聲音。雖然依舊含糊不清,但是她顯然不想再和自己爭論下去了。“總之,你讓那傢伙來接我就好了嘛——!”
緊接着又忙不迭似的強調了這一點,“爲什麼?”
“因爲我有些話,想要告訴他。可是,又不想讓你聽見——”
“是嗎?”
瞬間,筱的視線又回到了憂的臉上,現在的他顯然有些慌亂。因爲筱的目光雖然非常冷靜,然而卻能隱約感覺到像是在生氣的樣子。可是自己現在又不知道到底哪裏惹她不開心了。
所以,有些心虛的憂趕忙挪開了視線,將它繼續拉回到剛纔看了一半的漫畫書上,“如果,我不同意呢?”頓時,奏那邊卻傳來了似有若無般的笑聲,“我早就知道你會那麼說,但是嚴格來說他現在是Untime的助理哦?”
“什麼意思?”
頓時,筱有點兒畏縮了。儘管她的嗓音聽起來仍舊波瀾不驚、毫無變化,“也就是說,現在的那傢伙不是你的所有物。筱......你沒有權利替他做任何決定喔?明白了嗎?”
話音剛落的瞬間,筱的聲音就像是被卡在了喉嚨裏似的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迴應。因爲即便想反駁,可是奏剛纔說的都是毫無疑問的事實,而且毫無破綻。這時候她的表情很不自然,有點兒呆;有點兒僵,“好吧,就算事實是這樣,可是他現在還在住院啊——”
一旦時間被延長,自己就有可能完全失去主動權,“他現在也恢復得差不多了吧?這一點只要聽聽剛纔的語氣就能知道了——”可即便筱說得斬釘截鐵。奏也還是沒打算放棄,她似乎說什麼都不肯讓步。
“你啊......”
頓時,有點兒無可奈何的筱臉上的表情緩緩從不耐煩似的生氣變成了無計可施似的苦笑,“到底有什麼話是我不能聽的?”可沒想到,在這個時候,奏也不再繼續說下去了。緊接着,便掛斷了電話。
“就是這樣......怎麼辦,你要去嗎?”
筱垂下肩膀嘆了口氣,若有所思似的將視線重新拉回到他臉上笑着問道。“可是,現在就算是我想去也沒有辦法吧?”憂同樣也聳聳肩,用問題回答了她的問題。“不過——”
這時候,憂忽然又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一邊將捧在手裏的漫畫書輕輕合上;一邊說:“雖然我去不了,不過可以讓澪去一趟。”頓時,筱顯得有點兒驚訝,“這麼晚了,她真的會同意嗎?”緊接着用勸告似的語調試探般的追問着。
“沒問題,以往只要是我的請求,她都沒有拒絕過!”
說着,憂的表情看上去彷彿有點兒得意洋洋,就像是直白又幹脆地在向筱炫耀自己和妹妹的關係到底有多好似的,“是是是,我知道了,我知道你和澪的關係很好。你用不着表現得那麼明顯的——”結果頓時就被她用非常嫌棄似的目光打量着了,“既然如此,那就由你打電話給她嘍?”
話音剛落的瞬間,憂早就撥通了澪的電話,而且還把免提都打開了。
因爲他的右手現在還沒法做幅度比較大的動作,甚至虎口還纏着不少的繃帶......所以只能這樣,“澪?你睡了嗎?”這時候,澪正準備打開浴室的門,腳上也只穿着拖鞋。襯衫也脫了一半......
甚至,已經打算把水龍頭擰開了——
“我正準備洗澡呢,有什麼事嗎?”她這時的嗓音雖然仍舊有點兒冷淡,然而不論是語調還是口吻都不由得多了一絲雀躍不已似的親近感,“我是想說如果你還沒睡的話,你能不能去接一下奏呢?”
“現在嗎?”
說着,只見她轉頭透過客廳的窗戶,瞥了一眼外面黑漆漆的,彷彿伸手不見五指似的天空。“難道不能等明天嗎?”霎時間,澪的聲音聽上去好像有些爲難,“奏那傢伙喝了酒,還不知道因爲什麼將自己灌醉了。雖然讓她在那裏借宿也不是不行,但是我還是有點兒不放心。可以拜託你嗎?”
事實上,憂也知道這個請求對妹妹來說確實有點兒強人所難,然而他也確實擔心奏的情況,“好吧,既然哥哥你都說到這種地步了,我要是還不答應的話反倒顯得不懂事了——”
“也就是說?”
“我現在就去,把地址告訴我吧......”
一邊說;一邊穿過客廳走向玄關的她,此時此刻臉上掛着只有自己才能明白的苦笑,“澪——”這時候,憂在猶豫了一會兒又開口了,“還有什麼事兒嗎?”
“不,我只是想說......‘謝謝你’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