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着在前方大約3米遠的十字路口左轉來到與超市緊挨着的大路上,這個瞬間,手機又一次發出了一陣短促的提示音。見狀,她一邊走;一邊低頭將它從拎着的手提包裏拿出來,“要不要我來接你?”
上面,顯示出的是筱發來的消息。這時,茜也纔剛穿過車站的檢票口。
“不用了。”
緊接着,只見她簡短的回覆了一句以後,就又重新將它放回了包裏,然後擠過眼前有些密集的人羣,總算是趕上了末班車。上車後,她才如釋重負般的鬆了口氣。之後便在倒數第二排,靠近車窗的座位上坐了下來。
然後,又輕輕嘆了口氣,拿出手機再次撥通了筱的號碼。
“筱,我大概還有半小時就到了——”
話音剛落,車窗外的景色開始猶如電影特寫鏡頭一般不停地變化,就彷彿好多種顏料胡亂疊加在一起似的,讓人眼花繚亂。透過這層仍舊留有些霧氣的玻璃窗,甚至還有種朦朧感不由得撲面而來。
“是嗎?我知道了——”
茜這時候也把視線緩緩拉回來,輕輕點了點頭。
緊接着便是一陣短暫的沉默,“學姐?怎麼了?”眨眼間察覺到她態度有所變化的茜用彷彿小心翼翼,有點不安的語調問了句。“不,沒什麼。只是......”
頓時,茜又不由得陷入了瞬間的沉默,也許是爲了讓自己平靜下來吧?
總之她在深呼吸了一會兒纔開口問:“理事長到底爲什麼會突然倒下,被送進醫院啊?”說完,一股彷彿有點兒精疲力盡似的無力感順着後背,理所當然似的爬了上來。
讓她的聲音轉眼間聽起來都有些無精打采似的感覺,“我也不知道,是今早正巧經過他家門前才發現的——”聽完她的話,茜不禁皺起眉頭,輕輕咂了咂嘴。表情有些不爽......
過了一會兒才輕輕嘆了口氣,“我知道了,詳情等我到了之後再說吧?”
“好——”
然後,茜便掛斷了電話,仰頭微微閉上眼睛,靠在椅背上。這時,窗外的景色換成了彷彿無限延伸的森林,與同樣延綿不絕的綠蔭。不過由於被遠處輪廓有些模糊的山遮掉一部分,所以現在只能看見一半的面積。
就在這時,茜也戴上了耳機。同時抱着胳膊,接着像是睡着了似的又再次閉上了眼睛。
而沒過多久,便能看見遠處那像是觀景臺似的斜坡了,成“人”字形向兩邊延伸出去的它的盡頭,也連接着一段像是丘陵的陡坡。從這裏開始就必須得下車步行了。
她在座位上不由得伸了個懶腰才站起來,然後才邁着不緊不慢的腳步下了車。
不一會兒背後便只剩下了漸漸遠去的引擎聲了。
“走吧——”
這麼想着的她毫不猶豫地踏上了左邊的坡道,而右邊的那條路是去水族館的。然後在向前走了大概10分鐘後,眼前的景色也彷彿像是豁然開朗那般逐漸變得明亮起來。
瞬間,她不得不擡手稍微遮了遮從頭頂如潺潺流水一般緩緩傾瀉下來的陽光,並避開人羣,往另一個方向輕輕地邁開腳步。接着繞過眼前觸手可及的花壇,來到醫院門口的長椅上坐下。
當然,迎接她的是看起來早就在大廳等着的筱,“嗯?”
然而,茜的視線不由得往左邊看過去,她坐在靠牆的一排椅子上,背靠着椅背,正歪着頭微微閉着眼睛,看起來好像在打盹兒......見狀,茜哭笑不得地走過去伸手輕輕地搖了搖她的肩膀——
“喂——!”
語調好像帶着點兒責怪的味道,“筱......”
茜不由得又搖了搖她,“呼姆?......哎?”這時候,筱才慢慢地睜開了眼睛,並用手背揉了揉。好像,仍舊有點兒半夢半醒的樣子似的。
“學姐?你來了?”
直到看見茜那彷彿就在眼前的撲克臉才總算是清醒了過來,“早上好——”
帶着點兒壞笑,她好像故意這麼不緊不慢似的打了招呼。頓時,有些臉紅的筱難爲情地厚着臉皮朝她咧開嘴笑了笑,“對不起,我不小心睡着了。”然後老實地小聲道了歉。
“沒什麼。”
茜擺了擺手,表情愉快地說。
“所以呢?理事長現在在哪?”
緊接着,在她身邊坐下來的茜抱着胳膊,換了種比較冷靜的語調問。“他在二樓——”
說着,輕輕點了點頭的茜便站起來朝着大廳中間的樓梯走去。爲了不被丟下,筱也小跑着跟在後面......“這邊——”然後,由筱領着她來到了走廊左側轉角的第二間病房。
“就是這裏?”
“是的。”
得到了肯定回答的茜拉回視線,深呼吸之後便伸出手輕輕地敲了敲門,“請進——”裏面不一會兒就傳來一個比較沙啞,聽起來還有些虛弱的聲音。
“茜啊......”
兩人進去後,理事長合上今天的報紙,摘下有些度數的老花眼鏡,慢慢擡起頭,微笑着打了招呼。
“嚇了你一跳吧?”
茜背靠着牆壁,輕輕搖了搖頭,“沒有,只是......覺得有些意外。”
她的回答輕描淡寫,彷彿感覺不到情緒起伏,但好像仍舊有些錯愣的感覺。“醫生怎麼說?”
“只是過度勞累而已,你不用那麼緊張——”
理事長又不由得眯起眼睛笑了笑,並打算用含糊的語調矇混過去。見狀,茜也輕輕地嘆息了一會兒,從牆角拿了把椅子坐下,抱着胳膊打量了他一會兒纔開口問:“現在還是一個人住?”
“沒錯。”
“爲什麼不搬回去呢?”
理事長聽到“搬回去”這個字眼時彷彿有些不情願的別開了視線,“不要。還不想回去——”語調霎時間好像也變得像是在鬧彆扭一樣了,“不要?你難道是小孩子嗎......?”茜聽到這裏,不由得扶額嘆息了一陣。
連肩膀也不由得垂了下來。
表情不禁也變得嚴肅了起來,可是語調仍舊像是勸告一般,“如果下次再出現這樣的情況怎麼辦?”說着說着,語氣不知不覺也嚴厲了起來。“我會打電話給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