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得真快。”菲麗莎小聲嘀咕,明明都約好一起喫飯的,怎麼就撇下她先走了呢?
由於阿薩勒茲專門交代過菲麗莎不要亂跑,所以菲麗莎只能乖乖地在教室裏等待着阿薩勒茲來接她。
她今天上課都心不在焉的,想的都是薩菲。
在前世,她學的專業課就有心理學,雖然她前世也是得過且過考試求個過的性子,但是畢竟還是學到了點東西,所以忍不住就拿了學習過的心理學來分析薩菲。
薩菲好像是在隱瞞着什麼,她並不排斥跟別人親近,在菲麗莎提出要坐她旁邊的時候,她沒有拒絕,但是她並不想跟人建立起親密關係,所以在一下課的時候就跑走了,顯然菲麗莎的“攻擊性”讓她感受到了不安,在以這種方式表達自己的抗拒。
那麼她要怎麼跟薩菲建立起友好關係呢?菲麗莎一連在紙上寫下了幾個方案,仔細思索着。
等了將近有三十分鐘,但是阿薩勒茲還沒過來,菲麗莎放下了筆,皺了皺眉,倒不是嫌棄他慢,而是怕他出了什麼麻煩才導致他遲遲不來,便有些焦躁地站起身往外走。
結果剛走到門口,就與阿薩勒茲相撞了,菲麗莎直直地撞進阿薩勒茲的懷中。
“大小姐!”阿薩勒茲立即扶住因爲反作用力而往後倒的菲麗莎,擔憂地問,“對不起,是我沒看路,你還好嗎?”
菲麗莎捂着被撞疼的鼻子,搖了搖頭,然後擡頭看向比她高了一個頭的阿薩勒茲。
阿薩勒茲明顯是跑過來的,氣息微微有些粗重,額頭上也可以看到汗漬。
“抱歉,大小姐,”阿薩勒茲調整好自己的呼吸就忙不迭地道歉,“我來晚了,還請您責罰。”
並沒有什麼好責罰的,她也只是等了一會而已,比起責罰,她更擔心阿薩勒茲。
“是遇到什麼事了嗎?”菲麗莎問道。
阿薩勒茲眸光一閃,搖了搖頭:“一點小麻煩,您不必擔心。”
他說的越雲淡風輕,菲麗莎越擔憂,覺得肯定不是他所說的“小事”。
“你……”
“別擔心,大小姐,”阿薩勒茲輕扶着菲麗莎的手臂,接過她的包,不着痕跡地帶着她往前走,“我們該去喫飯了,您今天上課沒有走神吧?”
菲麗莎輕而易舉地被他帶走了話題,她心虛不已:“沒,沒有啊,怎麼可能呢。”
但是阿薩勒茲一眼就看出她的言不由衷,屈起手指敲了敲她的額頭:“大小姐,雖然我不在您的身邊,但是還請您好好上課。”
菲麗莎裝作沒聽見地扭過頭:“誒呀,今天的午飯是我喜歡的牛排。”
“大小姐……”
“走啦走啦,我們快去排隊了。”
阿薩勒茲的教訓就被菲麗莎耍賴着混過去了,兩個人領了餐在桌邊坐下。
魔族和人族,除了在魔法上有分別之外,其他的飲食習慣,禮儀風俗什麼的都差不太大,所以阿薩勒茲在其他人眼中,就是一個優雅得體的貴族少爺陪着女伴進食。
就在兩個人慢條斯理地享用着午餐的時候,有一名男子氣勢洶洶地向這邊走過來。
阿薩勒茲首先察覺到有人接近,剛想站起來阻止她,便聽菲麗莎道:“坐下。”
“大小姐,”阿薩勒茲以爲她是沒留意到有人在向這邊過來,剛想解釋,“有人……”
菲麗莎道:“不管有什麼事,先喫飯。”
見她如此鎮定自若,一點都不把別人對她的敵意放在心上,阿薩勒茲皺了皺眉,但還是依言坐下繼續喫飯。
男子疾步走到菲麗莎和阿薩勒茲的桌前,指着阿薩勒茲大聲呵斥道:“就是你拒絕了我妹妹嗎?”
阿薩勒茲剛想回話,菲麗莎就不疾不徐地擡眼,用一種很疑惑的語氣問道:“抱歉,你是哪一位?”
勇者學院每個年級的制服顏色和款式都是有不同的,從這名男子的衣着上看,他應該是學院三年級的學生。
菲麗莎問這句話並非刻意找茬,她剛回王都沒幾天,連社交界的茶會,舞會或者其他的聚會都沒去過,自然也不認得什麼人。
阿薩勒茲莞爾,這時候他被菲麗莎在桌子下踢了一腳,他會意,安分守己地做好一名執事,把場面交給他的主子。
菲麗莎緩緩地放下了刀叉,站起了身,直視着因爲她不按常理出招而愣住的男子,淡淡地道:“我記得,王都也沒有越過主人去跟執事說話的道理吧?而且連自我介紹都沒有,不知閣下家教是由誰教導?”
這是指着別人的鼻子譏諷對方了,雖然不帶髒字,但是在社交界,質疑家教比直接罵人更讓人覺得羞辱。
但是這也不怪菲麗莎,社交界的規矩很多,而男子剛好就犯了就那麼嚴重一點的一項,若是菲麗莎不作出反擊,那麼別人自然會以爲她是個可以隨意揉捏的軟柿子。
男子臉漲的通紅,他怒氣衝衝地過來,一時之間忘了禮儀。
阿薩勒茲在菲麗莎站起來的時候,也站了起來,並且守在了菲麗莎的身後,此時他傾身在菲麗莎耳邊道:“這位是伯爵的兒子,他的父親與王后殿下是堂兄妹。”
在男子說出第一句話的時候,他就猜到了男子的身份,他今天去接菲麗莎晚了便是因爲他被伯爵的女兒糾纏上了。
伯爵的女兒不依不饒地要他不再服侍菲麗莎,要求他“轉頭明主”,礙於身份,阿薩勒茲只能婉拒,不能無禮地直白拒絕,所以就被纏了將近半小時。
開什麼玩笑,他對於男爵家,再滿意不過了,他一點都不想換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