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殿下,晚飯……”女僕有些猶豫,小心地勸說着,“您喫過晚飯再出門吧。”
弗雷德拒絕:“來不及了,我快去快回。”畢竟他現在一刻都不能等待。
主子執拗,女僕們也沒有什麼辦法,只得按照弗雷德的吩咐,去辦他所要做的事情。
弗雷德的馬車停在一間很小的花園宅院門口,然後敲響了大門。
屋子的主人,也就是菲麗莎正在和執事一起喫着晚餐,亞瑟在這個時候急匆匆走進來,神情中帶着點惶惑:“大小姐,來了一位客人。”
菲麗莎露出迷惑的神情:“我並沒有收到拜訪帖,是誰來了?”同時她也有些許的不悅,沒有拜訪帖便貿然上門,怎麼說都是極爲失禮的行爲。
亞瑟苦笑:“大小姐,您還是快去看看吧。”
菲麗莎和阿薩勒茲對視一眼,亞瑟的態度很不對勁,來的到底是什麼人讓他如此慌張?
等到了會客室一看,別說亞瑟,連菲麗莎都嚇得差點腿軟,多虧阿薩勒茲在她背後一把把她托住,她驚慌地問道:“弗雷德殿下?爲何您會在此?”
弗雷德起身向菲麗莎致歉:“抱歉,學妹,事發突然,打擾到你十分抱歉。”
菲麗莎那裏敢對他生氣,連忙擺手說道:“您言重了,爲您效勞是我的榮幸”個鬼。
說實話,她一看到弗雷德,腦子便浮現出一個念頭:這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應付還是要應付的,菲麗莎比了一個手勢:“殿下,您先請坐,有什麼事我們可以一起商討,或許您需要我把薩菲一起邀請過來?”
“不,不能讓薩菲過來!”弗雷德立即拒絕了,甚至在提到薩菲的時候他的情緒有那麼稍微的反常。
菲麗莎確定了,弗雷德來找她跟薩菲有關係,莫非是來提醒她兩個月的期限的?但這並不值得弗雷德專程跑一趟,還如此急切得甚至做出失禮的行爲。
一定是發生了她所不知道的大事。
弗雷德滿懷歉意地道:“學妹,很抱歉,兩個月的約定,恐怕要提前一點了,我希望能在答謝祭前能解決薩菲的事情。”
本來還算輕鬆地坐在沙發上的菲麗莎猛然繃直了脊背,她難以置信地看着弗雷德,雖然知道這樣做不對,但是她還是忍不住地發出了尖銳的質問:“爲什麼?”
站在菲麗莎身後的阿薩勒茲忍不住向弗雷德投去陰冷的一瞥,但他很快就把內力裏躁動的暴戾的黑暗情緒給全部壓下,畢竟是在弗雷德面前,他不能把自己魔族的身份暴露,否則菲麗莎就會面臨危險。
“殿下,”菲麗莎露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可以告訴我爲什麼嗎?”
“當然,”弗雷德也知道自己的要求過分了,自然知無不言,“與我的母親有一些關係,她對於這樁婚事並不是不滿意,只是覺得若是無法互相喜歡的話,還是放手比較好。”
這是委婉的說法了,菲麗莎突然想起原作遊戲中,原女主是得到王后的認可的,原因在於女主讓弗雷德露出了真心的笑容,從一個父母角度來說,孩子能夠幸福比什麼都重要。
這件事又不能指責王后,畢竟薩菲那個態度……的確是讓人心寒的,弗雷德堅持到現在,不得不誇一句真愛。
菲麗莎也不願意半途而廢導致功虧一簣,更何況不論從哪個方面來說,她都不願意看到薩菲和弗雷德落的一個黯然結局。
“殿下,容我失禮,”菲麗莎微微躬身,“我想請問,薩菲當年出事的時候,是否有受到什麼傷害?”
其實她並不確定薩菲出過什麼事,但是根據薩菲現在的情況來看,一定是人禍,而不是什麼意外。
“沒有,”弗雷德很肯定地回答,“我們請醫師做過檢查,薩菲並沒有受到任何的傷害,相反她被保護得很好。”
但是這並不能讓菲麗莎感受到任何的輕鬆,她面色沉重地看着弗雷德:“殿下,有些時候傷害並不需要直接作用在身體上,身體上的傷害能夠養好,但是精神上的傷害,也許一輩子都難以治好。”
“可是,”弗雷德無法理解這個說法,“已經十年的時間了啊,難道是我做的還不夠嗎?”
別說這裏的人,就是菲麗莎上輩子都有大量的人認爲沒有什麼是時間洗脫不了的傷痛,如果有,一定是因爲你太矯情。
菲麗莎作爲專業人士,當然不認可這種說法,時間會淡化傷痛,但是想要得到真正的痊癒,一定要接受專業的治療。
可是這個道理是跟弗雷德講不通的,他難以理解,因爲這個世界缺乏理論基礎,她只能把應該怎麼做直接告訴弗雷德。
“殿下,既然情況有改變,”菲麗莎擺出專業的姿態,敦敦教誨,“我想,您需要的是追求薩菲。”
弗雷德露出茫然的神色:“追求?如何追求?”
高高在上的王族,何曾需要追求過什麼人,他只需要等待着,自然有人願意來爲他把什麼都送上,更何況弗雷德從小就很優秀,是同齡人中的榜樣,薩菲是他所遇到的,最大的挫折。
菲麗莎有沒有經驗,她拿着上一輩子的所見所聞開始胡說八道:“追求呢,最重要的是表白,您要告訴薩菲您對她所懷抱的感情,您的話語會成爲她的力量,每天送她喜歡的禮物,不需要多貴重,但一定要體現殿下您的心意,當然送花也是可以的,總之,您要學會討薩菲的喜歡。”
這是弗雷德從來沒接觸的領域,他努力記憶着,甚至還想借用筆墨做筆記,認真的態度讓菲麗莎內心有一瞬間的發虛,畢竟她也是瞎胡扯的。
“我知道了,”弗雷德向菲麗莎道謝,“感謝您的指點,我會好好遵守的。”
可算是把這尊大神給送走了,菲麗莎長出一口氣,整個人一歪,就倒在了沙發上,只覺得心力交瘁。
阿薩勒茲俯身把菲麗莎從沙發上打橫抱起,送她回房間時聽她長嘆一口氣,似乎極爲鬱郁的樣子。
“大小姐?”他輕聲詢問,“怎麼了?”
菲麗莎眉眼中是驅散不去的憂悶,她把頭靠在了阿薩勒茲肩上,抱怨着:“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