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麗莎本能地想開口反駁,想說證據也可能是僞造的,卻被薩菲按住了肩膀,菲麗莎看向薩菲,薩菲對她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說話。
也對,她是在場人之中身份最低的,不論如何都輪不到她說話。
可是令菲麗莎心驚的是,薩菲也沒有一個想反駁的意思,她只是很平淡地注視着瑪麗,沒有一絲一毫爲自己說話的意思,一副聽之任之的模樣,似乎就想把這個罪名認下去。
弗雷德和丞相夫人都暗暗着急,薩菲這樣,就算根本無法用這些證據給她定罪,但是無疑會在國王和王后的心目中留下一個壞的印象,爲什麼要用別人的錯誤來做對自己不利的事情?
國王和王后看向薩菲的眼神之中帶了淡淡地不悅,畢竟薩菲身上還有未來的太子妃這樣一個身份,但是她現在一言不發地樣子,哪裏有太子妃的模樣。
沒有人知道薩菲內心是怎麼想的。
菲麗莎垂斂眼眸思考了一會,然後假裝頭暈目眩朝椅子下一頭栽去。
但是她被薩菲眼疾手快地接住了,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菲麗莎,畢竟菲麗莎現在的臉色是真的慘白,國王皺了皺眉,吩咐道:“讓王室醫官過來,菲麗莎小姐請去休息吧,之後我派馬車將您送回家。”
同時,國王也對丞相夫人有着些許的不滿,傷得這麼重的一個女孩爲什麼要帶進宮裏來呢,如果她在王宮裏發生了什麼三長兩短,他要怎麼跟民衆交代呢,民衆會不會以爲他是爲了查清真相不顧女孩的身體強行命令她進宮的呢。
“陛下請不要爲我擔心,”菲麗莎再次坐直了身體,可是臉色更白了,但她依然恭敬地對國王道,“我希望能夠儘快查出兇手,我想知道是誰傷害的我。”
說這話的時候菲麗莎一直在有留意薩菲的動靜,果然薩菲的眼睫動了動,露出了一瞬間的動搖,但是很快她的神情再次堅毅起來。
“兇手?”瑪麗嗤笑一聲,嘲弄地道,“兇手不就在你的身邊嗎?”
“證據呢?”
薩菲終於開口了,弗雷德的眼神瞬間亮了起來。
在場的人沒有人懷疑薩菲的能力,只要她想,沒人可以往她身上潑髒水。
而菲麗莎也鬆了一口氣,她賭對了,薩菲不知爲何並不想給自己做什麼辯解,但是牽扯到她呢?她刻意在話語之中強調是“害她的兇手”,按照丞相府那祖傳的古板脾氣,薩菲真的能夠容許傷害無辜的人逍遙法外嗎?
瑪麗大概沒想到薩菲會突然開口,噎了一下,才道:“我當然有繳獲證據,否則我怎麼敢在陛下面前這麼說呢。”
說完從口袋裏拿出一張紙條呈送給國王。
國王拿過來看了一眼:“我並不熟悉薩菲的字跡,弗雷德你看看吧。”
弗雷德接過來一看,便皺了皺眉:“這?”
瑪麗洋洋得意:“是吧,這就是薩菲所寫的沒有錯吧。”
“要把紙條拿過來看一看嗎?”菲麗莎小聲地提議。
“沒必要。”薩菲神色自若,她看向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女孩:“你是誰,報上名字。”
“你的同夥你都不認識了嗎?”瑪麗找到機會就要諷刺上兩句,陰陽怪氣地,“薩菲小姐的演技可真好呢。”
“閉嘴,”薩菲看都不看瑪麗一眼,輕描淡寫地便用氣勢壓過了瑪麗,讓她愣住,沒有回話,“我沒有在跟你說話。”
如果說瑪麗的高傲是一種虛張聲勢,薩菲的高傲便是從骨子裏滲透出來的一種高高在上的藐視,瑪麗被薩菲用一句話震懾得失言。
“我……我叫蜜兒·米爾米德,”少女囁嚅地回答道,隨後又哭着求饒,“薩菲小姐,我是真的按照您的吩咐辦事的,您可要救救我。”
她的求饒並沒有讓薩菲動搖一分,甚至薩菲都沒有順着她的話說下去,而是換了一個問題:“你是貴族?”
蜜兒點了點頭,但是頭點到一半又愣住,遲疑的又搖了搖頭。
“什麼意思?”薩菲問道。
蜜兒小聲地回答:“我的父親剛剛因爲……一些問題,被剝奪了貴族的身份。”說到後面,蜜兒有一些哽咽,畢竟被剝奪貴族的身份,一定是做了很嚴重的壞事,否則不會輕易地打破貴族與平民之間的那條界限,蜜兒覺得擡不起頭來很正常。
但是薩菲想的是別的,蜜兒這種身份是天生的把柄,有人會想要利用蜜兒再正常不過了。
“你把紙條上的話背一遍。”薩菲又道。
蜜兒沒想到薩菲會提出這種要求,愣了愣,隨機一邊絞盡腦汁地回憶一邊磕磕絆絆背出來了,薩菲向弗雷德看了一眼,弗雷德對她點了點頭,表示她背誦的是正確的。
雖然這樣的表現實在沒有說服力,但是她畢竟真的背誦出來了,也不好再苛求什麼,薩菲也沒打算揪着這點不放。
接下來薩菲又東一榔頭西一錘雜七雜八問了蜜兒很多相關不相關的問題,比如父親犯了什麼錯,母親現狀怎麼樣了,是在什麼時候收到的紙條等等等等。
漸漸地蜜兒也不哭了,因爲她要全神貫注地回答薩菲的問題,誰也不知道薩菲下一個問題就要問什麼。
終於瑪麗被薩菲接二連三的問題問得不耐煩:“你問這些做什麼?想拖延時間不認罪嗎?”
“不過是想知道事情的真相罷了。”薩菲淡淡地回答。
“哦,那你知道了嗎?”瑪麗實在沒有從薩菲和蜜兒的問答之中聽出什麼真相,因此她自信滿滿地反問,篤定薩菲無法回答。
可是薩菲卻道:“嗯,差不多了。”
這下,別說瑪麗了,就連薩菲的母親都用一種詫異的目光看向了薩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