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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瑪麗四處看了看花園,隨便指了一個角落處:“你去那坐着。”

    那個角落又陰暗又背光,若是其他人被安排到此處就坐,怕是分分鐘就要翻臉,可是菲麗莎絲毫不介意,坦然落座。

    即便是這樣邊緣的桌子上,也擺了精緻的茶點,阿薩勒茲照顧着菲麗莎,爲她倒上茶以及擺好刀叉。

    菲麗莎便不緊不慢地自顧自享用起來。

    着急的人總歸不會是她。

    她察覺到有無數道目光落在她身上,雖然她所處之地是一個角落,卻變成了一個受人矚目的地方。

    有人已經按捺不住了,朝菲麗莎走了過來,在菲麗莎對面的位置坐下。

    菲麗莎擡眼,眼前的少女雖然同樣衣着華麗又誇張,但就程度而言,比起其他人還是稍微差一些。

    “菲麗莎小姐,你好。”少女落落大方地笑了笑。

    “您好,”菲麗莎迴應着,“不知道怎麼稱呼?”

    “叫我娜娜就好了。”

    “好,娜娜小姐,”菲麗莎點了點頭,直奔主題,“不知道你找我什麼事?我想我們還沒有熟悉到可以同桌的地步吧。”

    娜娜被菲麗莎的直白搞得一愣:“您不知道我?”

    這話問的莫名其妙,菲麗莎迷惑道:“我應該知道您嗎?”

    娜娜這才確定,菲麗莎的確什麼也不知道,她笑了一下,也不介意:“我以爲薩菲多少會跟你提一下我,畢竟我與薩菲,怎麼說都是表姐妹。”

    菲麗莎看向娜娜,見她俏皮地朝自己眨了眨眼,這樣的舉措是在表達一定的親近與善意。

    娜娜也許是薩菲安排的人,也有可能不是,她只是單純地想與自己搞好關係,但不論如何娜娜都是一個識時務的人。

    “我很長時間沒有見到薩菲了,”菲麗莎淡淡地笑着,雖然她是在胡說,明明不久之前她才和薩菲見過面,“實在不好意思。”

    “沒關係,”娜娜很上道,她收斂了臉上的笑意,做出一副哀嘆的模樣,“只是菲麗莎小姐,是如今唯一可能可以聯繫得到薩菲的人了。”

    那是因爲除了她,其他人都不知道薩菲此刻在哪裏,有什麼打算,在做什麼事。

    但她還要裝出一副不知道的模樣,迷茫地眨了眨眼:“發生了什麼事?”

    其實她的迷茫一半爲真一半爲假,因爲她真的不知道具體出了什麼事。

    其他人也不疑有他,畢竟菲麗莎身份擺在那裏,神仙打架跟她這樣的小蝦米當然是毫無關係的,不知道很正常。

    娜娜嘆了一口氣:“我父親前幾日被帶去了王宮就被扣押了,好幾日了也不見放人,連消息都打探不到。”說着,她的臉上也流露出了幾分真實的憂慮,“我想拜託薩菲問問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幾次去宰相府都見不到她。”

    菲麗莎留意到好幾位小姐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顯然是遇到了相同的情況。

    “這種情況,”菲麗莎實事求是道,“或許你們應該再去找一下尤利西斯學長。”

    弗雷德親近的人除了薩菲就是尤利西斯,沒必要在薩菲身上死磕。

    雖然尤利西斯肯定也找不見的就是了。

    “呵——”只聽一聲冷笑,一名少女款款走過來,很是不善地看着菲麗莎,“怎麼,你在炫耀自己聯繫得上尤里?”

    她並沒有這個意思,不知道這位小姐爲什麼對她有這麼大的敵意。

    這名小姐她有幾分眼熟,但是菲麗莎不知道在哪見過她。

    “這位小姐……”

    “別跟我套近乎!”不等菲麗莎說完,那位小姐就高喝一聲打斷她,對着菲麗莎放狠話,“別以爲你就算贏了,我們走着瞧!”

    說罷,頭也不回地離開。

    不是,這搞半天她也沒明白髮生了什麼事啊?

    好在阿薩勒茲還是還是靠譜的,他俯身在菲麗莎耳邊提醒道:“我們去賽馬場的那天,尤利西斯便是和這位小姐在一起。”

    哦,被尤利西斯嫌煩人然後甩掉的那位。

    菲麗莎明白了,從賽馬場那件事後,尤利西斯居然也不沾花惹草了,只偶爾會來找她說一點正事,在外人看來,可不就是浪子回頭轉性了嗎。

    都是尤利西斯惹下來的桃花債,雖然他們每次見面阿薩勒茲都在場,但衆所周知,執事在貴族的眼裏,不算人。

    她真的應該去找尤利西斯要精神損失費和名譽損失費。

    菲麗莎搖頭,都什麼時候了,滿腦子還是這些情情愛愛,沒救了。

    見她不以爲然,阿薩勒茲倒是客觀地道:“王室並沒有權利越級去管理貴族,所以哪怕是被關在王宮中,也不用擔心王室會對這些貴族做什麼,反而是王室要保護好這些貴族,若是這些貴族在王宮出了事,王室是有責任的。”

    王權的薄弱便也在於此,貴族在領地之中掌握着絕對的權利,王室不得不投鼠忌器。

    但唯獨有一項罪名,王室可以不用在意階級,直接對貴族進行處決。

    菲麗莎用低不可聞的聲音道:“若是叛國罪呢”

    但這個罪名太大了,如果沒有絕對的證據是不可能輕易下判決的,建國這麼多年了也沒有先例。

    所以有些人甚至不知道有這項罪名的存在。

    菲麗莎的聲音雖然低,但口型依然被娜娜捕捉到了,娜娜的神色在瞬間有了變化。

    她說自己聯繫不上薩菲是真的,但是薩菲單方面地聯繫了她。

    薩菲給她的信件說的很清楚,最開始被帶入王宮的彼爾德被確定是叛國罪,並且咬了不少人出來,包括她的父親,若是想讓她父親平安無事,便按照她的話去做。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貴族奢靡成風,她既然與薩菲是表姐妹,說明他們家的門風宰相還是認可的,但即便如此也少不了一些“同流合污”,只是同的沒那麼過分罷了,這次王室擺明了想搞一番大的,她除了服從還能有別的辦法嗎?

    本來她還對要去求一個男爵的女兒而不以爲然,但是現在想想,菲麗莎就是王室計劃中的一環,她的態度還是要再好一點。

    於是娜娜笑得更加熱情了:“還要勞煩菲麗莎小姐幫我跟薩菲說一聲,讓我父親儘快回家,畢竟他離家這麼多天,我母親也是很擔心。”

    然後她的聲音一低:“您放心,不論成與不成,我都不會讓您白白幫忙的。”

    菲麗莎頗爲意外地看了娜娜一眼,她這個時候終於確定,娜娜絕對是薩菲給她找來的託,太上道了,直接就說要送禮。

    這麼幹脆利落的作風,她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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