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揉了揉眼睛,看着已經衣着整齊的阿薩勒茲,睡意朦朧地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阿薩勒茲從女僕手中接過一塊熱毛巾,敷在菲麗莎面容上,爲她擦臉,同時回答道:“弗雷德派人來了。”
菲麗莎一個激靈,再加上熱毛巾敷在臉上的感覺,她清醒了。
她迅速穿戴好,阿薩勒茲在房間門口等着她。
來傳召她的是許久未見的南希,也許是經過一陣子騎士團的訓練,她看起來似乎銳氣更重了。
南希向來耐性不夠,等的已經不耐煩,見她終於下來,拉了她就走。
她的動作沒輕沒重,阿薩勒茲實在難以忍受她的粗暴,用爲菲麗莎加披風的藉口,巧妙地讓菲麗莎掙脫開南希的拉扯。
事情緊急,他們沒坐馬車,而是直接騎馬。
深夜的街道空無一人,就算他們讓馬狂奔也不用擔心會傷到人,甚至騎着馬進了王宮,直到弗雷德宮殿前才停下。
這一次,還多了一個人,南希的兄長南德。
“很抱歉把大家深夜召集起來,”坐在主位上的弗雷德在所有人坐下後說道,“只是事情發生的太突然,我不得不這樣做。”
南德問道:“先不說這個,到底發生什麼了?”
弗雷德先看向菲麗莎:“菲麗莎小姐,記得一個叫湯姆的人嗎?”
這個名字有點印象但是卻又記不起來在哪聽過了。
但是阿薩勒茲的記憶力比她好得多,俯身在她耳邊低聲說了一句後,她這纔想起這麼一號人。
菲麗莎對弗雷德點了點頭:“他做了什麼嗎?”
湯姆被放回去後一直很安靜,也沒有任何跟他消息傳過來,她漸漸地就忘記他了。
“他去了孤兒院,”弗雷德回答,“說公會里的大部分人都消失不見了。”
說實話,廢棄大道每天都要死人,要薩菲說,那個地方的人,死絕了最好。
“若是這樣倒也罷了,但是瑪麗還有其他的罪人也都不見了。”
是的,這纔是問題的關鍵所在,廢棄大道上的人若是還能用自相殘殺來解釋,那麼瑪麗他們的失蹤就絕對不是什麼偶然事件。
南希“唰”地看向尤利西斯:“怎麼回事,你一點消息都沒收到嗎?”
尤利西斯沒有回答,他也很自責,執掌着王室建立的情報系統卻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發現。
“住口!”南德沉聲制止了妹妹對尤利西斯的指責,尤利西斯的情報系統的工作重點一直都針對的是貴族,瑪麗他們被貶爲平民後尤利西斯自然沒有再繼續追蹤他們,這是他的失誤但現在不需要追究這個。
“其實我們在查賬的時候,發現有一筆金額根本查不到去向,”弗雷德打斷他們,讓他們的注意力回到他身上,“彼爾德他們一定在跟什麼人有着交易,使金錢流動,我本來以爲這人會很快出現,結果沒想到他比我想的要有耐心許多。”
至於彼爾德在跟誰交易……其他人不知道,但是阿薩勒茲卻是再清楚不過。
人族南面的最大的領地的領主,羅德尼家族,現任的羅德尼侯爵早就是魔族的暗子。
克蕾絲果然動了這步棋,不過也不意外,他給克蕾絲留下的訊息裏就提到了這點。
他很好奇,人族能夠在敵暗我明的情況下,做到哪一步。
“殿下是否已經有了決斷?”薩菲輕聲地問道。
弗雷德偏過頭去看她:“你覺得呢?”
秉持着非禮勿視的禮儀,菲麗莎轉過了頭——弗雷德知道自己在看着薩菲的時候,眼睛裏是有光的嗎?
弗雷德把問題拋回給薩菲的意思就是想聽薩菲的想法。
薩菲沉吟了一會:“現在的廢棄大道,是最好回收的時機,那堵牆,也到了拆除的時候了。”
既然廢棄大道現在有很多人不見了,那現在剩下的人一定是在爭權奪利,強攻完全可行,人手也足夠鎮壓住他們,避免造成青銅大道上的居民的恐慌。
薩菲這是要親手處理廢棄大道相關的事宜的意思,或許這件事做完以後,她的心裏的陰影能夠真正的消退。
菲麗莎知道自己也必須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她表態:“那麼,孤兒院相關的事情交給我。”
這一次孤兒院會迎來大量的無家可歸的孩子,而且這些孩子恐怕都有着心理創傷,這就是她的專業範疇了。
尤利西斯反省着自己的失誤:“這麼多人不可能是一次性地轉移,多批次的轉移一定留有痕跡,我會查清楚的。”然後他指了南希:“你跟我一起。”
南希滿臉都寫着“拒絕”:“我可以不要嗎?”
“那你說說你能做什麼?”尤利西斯反問道。
南希語塞,她並不善於思考這種事,她拿手的好像就是戰鬥,但是目前好像沒有需要她戰鬥的地方?
她求助地看向自己的兄長,南德在南希瘋狂的擠眉弄眼的示意下想了一下,緩緩頷首:“你跟着尤里去吧。”
南希感覺自己頭頂有一個大大的問號。
“他的調查說不定會有危險,你知道他只會輔助魔法,你跟在他身邊也能保護他。”南德給南希解釋道。
南德說的也有道理,南希掙扎了好一會,纔不情不願地點頭答應。
最後的任務分配只剩下南德,南德知道,這次弗雷德破天荒地喊他一起過來,必然是有任務交給他,所以他直接問了:“您需要我做什麼?直接說吧。”
弗雷德感嘆,南德的腦子就是比南希好太多了,他說道:“南德哥儘快抽調一部分軍隊,去邊境加固防線,我會寫信給邊境的領主,讓她協助你。”
來了!阿薩勒茲猛然眯起眼睛,這個就是他想知道的答案。
果然這屆的人族,並不好動,利未安森是腦子進了幾噸的水,才每天就琢磨着掀起一場各傷一千的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