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麗莎說到做到,說不管尤利西斯就真的不管了,按照她正常的作息活動。

    尤利西斯觀望了幾天,試探着做了一點小動作,比如買了些市面上的禁忌物品回來,但是沒有任何人有異樣的反應。

    他們到底是不知道還是故意放任,尤利西斯不得而知,但有些事情開了一個頭,就不可能再停下。

    尤利西斯突然潔身自好起來,這在學院裏引發了不少的猜測,最後結論居然指向了菲麗莎。

    沒辦法,尤利西斯最後一次大張旗鼓出現在公共場合便是那個賽馬場,帶着菲麗莎,所以大家都猜尤利西斯是爲了菲麗莎回心轉意了。

    當事人沒有出來迴應,似乎默認了這個說法,

    菲麗莎人微言輕,她的否認毫無作用,所以她在學院裏頻頻被針對。

    這絕對是尤利西斯的報復,本來這個流言都快過去了,這些天又沸沸揚揚起來。

    菲麗莎光是應對流言就焦頭爛額,也認識到了尤利西斯第二人格睚眥必報的性格本質。

    或許也是因爲尤利西斯想用什麼事轉移她的視線。

    他還在忍耐着,沒有行動,但也快了,因爲南方那邊就要按捺不住了。

    叛亂就是在突然發生的。

    這本是尋常無比的一天,菲麗莎在家喫完了早飯,亞瑟突然從門外衝了進來,神色慌亂:“大小姐,不好了。“”

    菲麗莎緩緩地從沙發上坐直了身體:“怎麼了?”

    亞瑟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大小姐,街上傳來消息,說是南方叛亂了。”

    菲麗莎本來還有點漫不經心,一聽這話立即精神一振:“真的嗎?”

    “是真的,街上都傳瘋了。”

    明明昨天還風平浪靜,怎麼一個晚上過去便天翻地覆了?

    菲麗莎與阿薩勒茲對視一眼,阿薩勒茲瞬間領會菲麗莎眼神中的意思:“我去準備馬車。”

    弗雷德那邊一定有更詳細的消息,她準備去王宮問問。

    離馬車準備好還要一點時間,菲麗莎看向亞瑟:“外頭現在是怎麼說的?”

    亞瑟把街上的傳聞說給菲麗莎聽:“說是今天上午有一個人突然出現在鐘樓上,大吼南方叛亂了,快要打過來了,讓大家快逃,話沒說完,人就被魔法殺死了。”

    這個世界消息閉塞,貴族想要取得第一手消息都很困難,別說平民,很多平民連王城的城門都沒有出去過,當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免不了懷疑是真是假。

    就在大家還在悄悄議論的時候,一匹馬載着一個人進了城門,但那個人並不是正常的騎在馬上的,而是仰面倒在馬背上,手無力地垂在兩側。

    有人覺得不對勁,趕緊想辦法讓馬停了下來,然後發現,那匹馬載着的,是個死人。

    一匹馬載着一個死人跑進了城,這聽上去就讓人覺得怪可怕的,有人膽子大一點,去摸了摸屍體,發現那具屍體的口袋裏有一張紙條,已經被血染紅,卻依稀可辨認得出上面寫了什麼。

    “南方十個城主聯手叛亂。”

    稀奇古怪的事情本就傳播得極快,不到一個小時,王城所有人都知道,南方叛了。

    菲麗莎冷笑:“這做局也作得太明顯了吧。”

    據她所知,尤利西斯的情報系統自有一套聯繫方式和密語,這赤裸裸地把情報寫在明面上,這情報系統怕是早被人滲透了。

    但民衆不會管這些,他們不懂,他們看到的只有他們看到的事實。

    阿薩勒茲此時過來說馬車準備好了,菲麗莎便先去王宮看看弗雷德怎麼說。

    弗雷德、薩菲、尤利西斯都在。

    等到所有人坐下以後,弗雷德張嘴就是一句:“南方沒有叛,或者說還沒有。”

    什麼?菲麗莎驚訝,她看向尤利西斯,便見尤利西斯點了點頭:“對,根據我這邊的可靠消息,南方還沒有叛。”

    菲麗莎搞不懂了:“這鬧得是哪一齣?”

    弗雷德神色嚴峻:“上不得檯面的把戲罷了,如果我們澄清南方沒有叛,南方馬上叛給所有人看,證明我們說的話都是謊話,如果我們說叛了,南方就有理由順理成章的叛,到時候就說是被逼的。”

    不論王室出面澄不澄清,往哪個方向澄清,對方都不會放過他們,一定會有後招。

    不致命,就是挺噁心人。

    弗雷德又補充道:“哦,對了,那個死在馬背上的人,是格雷。”

    這個名字已經有許久沒有聽見,菲麗莎還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是誰:“怎麼會是他?”

    “物盡其用罷了,”尤利西斯說道,“格雷的腿已經廢了,死他一個達到自己的目的,很划算不是嗎?”

    菲麗莎依然不明白:“可是爲什麼是格雷?特別選擇他的意義在哪?”

    這個問題沒有人能回答,誰也不知道魔族是怎麼想的。

    “還有鐘樓上那個人,又是誰?殺他的魔法師是誰?”

    這個問題尤利西斯知道答案:“表面上只是一個前兩天從南方來的商人,殺他的人目前還沒找到蹤跡。”

    正討論着,一個侍女匆忙走了進來:“殿下,王宮門外聚集了大量的平民,說希望王室給一個確定的說法。”

    弗雷德挑眉:“又玩這一套?”

    這種輿論戰術,在薩菲身上玩過一次,現在又要來?

    “有用就夠了,”尤利西斯聳肩,“你苦苦經營了那麼久的人設,大概是真的被他們看不慣吧。”

    的確,弗雷德爲了給以後的某些計劃做準備,一直在刷平民的好感度,現在一個應對不好,他之前的準備就可以說是全廢了。

    弗雷德要打破貴族與平民之間的階級壟斷,首先需要平民相信他,並且要讓平民有足夠的能力撐得起貴族的責任,所以弗雷德最近一直在忙着瞭解平民的需求,傾聽他們的想法,並且擬定政策改善,如果這次讓平民失去了對他的信任,前面所做的不能說前功盡棄,也算是大打折扣了。

    “其實也是個很好的機會不是嗎?”薩菲突然開口說道,在所有人看過來的目光中,她說道,“軍功是具有說服力的證據,就算是貴族反對,軍功在這裏,我們也有底氣實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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