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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來這個尤利西斯是尤利西斯的主人格,而且隱隱能記得另一個自己做過什麼事。

    這是好事,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尤利西斯的人格是出現了融合的表現。

    “學長,”菲麗莎笑意吟吟地喚他,“你好點了嗎?”

    尤利西斯苦着臉掩面:“不是很好。”

    看出來了,一臉的崩潰。

    “換個地方談話吧。”到底是自己的兄弟,弗雷德也不忍看尤利西斯這幅模樣,便轉移了一下話題,也給尤利西斯一個緩衝時間。

    “不,就在這裏。”菲麗莎一口否決,要什麼緩衝,這個時候尤利西斯最是心情混亂的時候,此時不趁虛而入更待何時。

    阿薩勒茲動作極快,轉身下樓就拎了幾把椅子上來給幾人坐下。

    弗雷德無可奈何,他盡力了真的。

    “殿下和薩菲先回避一下吧。”菲麗莎說道,他們雖然和尤利西斯也是從小一塊長大,但是有些事情不是親近就可以說得出口或者願意被他們知道的。

    弗雷德和薩菲依言退出門並且把門給他們關上,菲麗莎擡眼看向尤利西斯,一向風流瀟灑的他此刻頭髮蓬亂,哪有平時意氣風發的模樣。

    看着也是可憐。

    “學長,接下來我說的話也許你會覺得荒謬,但相信我,我說的都是實話。”菲麗莎提前給尤利西斯打了預防針。

    尤利西斯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這般頹廢,感覺是帶了幾分自暴自棄。

    “你對南希做過的事,就是你想對她做的,”菲麗莎把視線落在了那條鎖鏈上,提醒他們她在說的是指什麼,“學長還記得自己當時在想什麼嗎?”

    “我沒有,”尤利西斯否認得極快,“我並不想對南希做這些。”

    他的反駁蒼白而無力,就連他自己也不信,因爲他已經對南希做過了如此過分的事情,證據就擺在眼前。

    菲麗莎當然也不意外他會否認,正要繼續開口,卻聽南希斬釘截鐵道:“我相信尤里說的話。”

    本來要說出口的話,都到了嘴邊了又被菲麗莎活生生地嚥了回去,她扭頭看向南希,像是在看一個傻子。

    南希作爲當事人都已經把事情經歷過了一遍,爲什麼還能說出相信的這種話來。

    但是南希此刻是直直地看向尤利西斯,口中再次重複了一遍:“我相信尤里不會一直關着我。”

    尤利西斯狼狽地扭過頭,口中硬邦邦地說道:“我不需要你的假心假意,你怕不是巴不得我倒黴是不是。”

    他這般的態度,菲麗莎看着都生氣了,什麼人啊,這麼不識好歹,把南希的心意踩在地上作踐。

    菲麗莎正要開口,卻被阿薩勒茲悄悄地扯了一下,這一扯她突然反應過來了。

    尤利西斯的態度並不是惡劣,而是反常。

    事出反常必妖,菲麗莎眯起眼睛倒是回憶起南希曾說過,尤利西斯第一次第二人格出現又被壓回去後,尤利西斯立即把南希送回了家,並且在那之後對待南希的態度就大變。

    “你是想南希疏遠你?”菲麗莎到底是學過專業知識的,很快就想明白了並且做出猜測,“你害怕自己傷害到南希,所以故意用這種態度逼她遠離你?”

    這些年尤利西斯對南希針對似乎都找到了解釋,恨不能親近她,又害怕自己傷害到她,整個人分裂成了兩部分,感情也被分成了兩部分。

    “你想多了,”尤利西斯依然矢口否認,“我沒有。”

    他的嘴硬並沒有再幹擾到菲麗莎,菲麗莎說道:“我要跟他說話。”

    尤利西斯怎麼敢再把“他”放出來,假裝自己聽不懂菲麗莎在說什麼。

    菲麗莎就算要做心理治療,病人不配合她也沒有辦法,她正在想辦法找一個突破口,卻聽南希對她說道:“你知道我爲什麼篤定尤里不會對我做什麼嗎?”

    “爲什麼?”菲麗莎心念一動,立即順着南希的話問道。

    “因爲尤里從小就對我有求必應,以前不讓我爬樹,後來說我爬樹的時候身邊必須跟了人,不讓我進騎士團,後來說我進騎士團只能留在王城,所以他之前不准我去前線,現在也是會同意的。”

    南希每說一個字,尤利西斯臉色就更陰沉一分。

    南希說的一個字都沒錯,從小到大他的確是在無限讓步,他不想的,所以每次總會跟南希吵,但是每次總勸着自己:有人看着她,就算爬樹也不會有大問題;王城之內,只要他的情報收集的及時,提前發現危險,她就不會有事,等等諸如此類說服自己的話。

    結果拖到了如今,南希已經成長到誰也無法阻攔的境界。

    說後悔嗎,好像也沒有,他偶爾會在高處或者暗處,總之是偷偷摸摸躲着,看着南希執行任務時,明媚又張揚,他無聲地笑笑,又轉身繼續和女孩子說笑,不動聲色套了女孩家中的情報。

    南希走向尤利西斯,在他身前蹲下。

    尤利西斯是坐在椅子上的,所以南希蹲下後必須仰着臉看他,無形之間就把自己擺在了一個相對卑微的位置上。

    “你這是做什麼。”尤利西斯伸手去拉她起來,在他的認知裏,南希看着他就是橫眉豎目的,恨不得把他套麻袋打一頓,何曾見過她這般低眉順眼的模樣。

    南希歪了歪腦袋,眸光澄透:“所以你會讓我去前線的是嗎。”

    她是直接把問題逼在了他的臉上,等着他回答。

    他應該怎麼回答,應還是不應?從理智上說他應該同意的,他們這次雖然上前線,但是王太子和未來的太子妃都在前線,不可能有過於棘手的任務交給他們,他們到前線,更多的是瞭解戰爭是什麼模樣,找到更好治理國家的辦法,去戰鬥不是他們的主要目的,可是腦海裏還有一個聲音在怒吼着不準答應。

    他抿緊了嘴脣,不願意開口。

    尤利西斯的意識又開始模糊起來,兩個自己在腦海裏拼命拉扯着,爭奪着這具身體的主動權。

    他是誰,他在哪,他要做什麼,他要怎麼做纔是正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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