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第三天,薩菲在難民營地巡視着難民的情況,盡力安撫着難民糟糕的情緒,安排着工作。
然後有人騎着一匹快馬衝進了難民營地,高聲呼喊道:“薩菲小姐在哪裏?糧倉被燒,殿下讓您儘快回城商量怎麼處理!”
薩菲勃然大怒:“閉嘴!”
果然這句話引起了大範圍的不安,難民們曾經拿來抵稅的糧食就是被人惡意付之一炬,才導致了叛軍有藉口強行再次徵收糧食,家裏沒有任何的餘糧,現在聽到糧倉被燒燬少不得本能的感到恐慌。
糧倉被燒,意味着糧食的減少,王太子殿下肯定優先保障軍隊和貴族衣食無憂……那他們是不是又沒有飯吃了?
成年人的情緒感染到了小孩子,一時間難民營裏迴盪着小孩哇哇大哭的聲音,這樣的哭聲又讓人心煩意亂,心神不安。
這就是薩菲要的效果,她就是要在衆目睽睽之下嚷嚷出他們現在受到了困難,這樣被幫助的人才會更加記得他們的幫助。
“各位不要急!”薩菲讓人把報信的那個人綁起來,捂住了嘴,然後用一種讓人安心、信服的姿態,不容置疑地說道,“燒燬了一處糧倉,我們還有另一處,就算另一處糧倉被燒燬了,我們還可以從別的貴族的領地調集糧食,大家不用擔心。”
薩菲目前在難民中很有威望,她這樣一說讓人多少安心下來,儘管內心還在惴惴不安,但至少有了一線希望。
不知道誰悄聲說了一句:“薩菲小姐這麼說,我們就相信您,我們只相信您。”
有人開了頭,自然就有人跟上,頓時不少人都跟着重複道:“沒錯,我們相信薩菲小姐。”
薩菲眉眼頓時微動,這句話聽上去沒有什麼毛病,但如果她辜負了難民們的信任呢?
想成就一個人很難,但是想毀掉一個人卻太容易了,只需要一點點的小錯誤,就可以把人打入萬劫不復的局面。
但薩菲現在有否認的資格嗎?事情是她一手促成現在這個局面的,她如果否定,就是在出爾反爾。
最先開始說這話的人已經找不到了,不過薩菲也沒想過要否認就是了,她微笑着接受難民對她的信任,再說了一些話,做了一些承諾後,她騎着來報信的人的馬走了,畢竟弗雷德還在等着她回去商議事情。
薩菲急匆匆地趕回去,弗雷德和尤利西斯以及一些其他人正等着她。
“別急,”弗雷德溫柔地朝她笑,“沒什麼事。”
是啊,沒什麼事,薩菲落座後,問道:“糧倉裏原來的糧食沒有事吧,沒有被他們察覺到什麼吧?”
從三天前有人跟蹤她之後,糧倉裏的糧食早就祕密的轉移到了其他的地方,每天運送給難民的糧食是提前準備好的,只有一天的分量。
被轉移出去的糧食他們租了幾間民房放着,都有人守着,一旦有人靠近百米之內都會被抓起來。
薩菲再問道:“縱火的人抓到了嗎?”
“死了,”尤利西斯回答道,臉色有些不好看,“是死士,剛被抓住,就死了,我連出手都來不及。”
尤利西斯在光系魔法上的造詣,特別是治療、淨化這類的魔法使用上很是純熟,他發動魔法也不過是要三四秒的時間,然而在這點時間裏,人就死了?
“怎麼會這樣?”薩菲不由得問道,“這麼強力的魔法,吟唱時間絕對不會短纔是,怎麼會在幾秒內死亡?”
尤利西斯的臉色更不好了:“他們把毒藥用膠囊包裹着,趁我們不注意,咬破了膠囊,他們一直垂着頭,死了跟沒死都是一個姿勢。”
這次是他大意,抓住人就應該把人全身搜一遍,不應該就隨手丟在那裏,給了他們自殺的時間。
“沒事,”弗雷德並沒有責怪他,“下次注意就是了,而且這一次他們並沒有造成損失。”
正是因爲沒有造成損失,尤利西斯才放鬆了警惕,如果是真的糧倉被燒了,尤利西斯恨不得把他們的皮扒了,哪可能給他們自殺的機會。
弗雷德開了口,自然不會有人再繼續追究,他們開始討論下一個問題。
薩菲說道:“難民那邊也已經知道了這個消息,潛伏在難民裏的奸細也一定知道了,只要讓他們知道我們剩下的糧食只能支撐十天,並且糧食的籌備遇到了困難,叛軍一定會在一個月以內魚死網破。”
也就是說,這場戰爭一個月之內必然會結束,在場的人紛紛鬆了一口氣。
這場叛亂,持續了有半年了,能夠結束是每個人都想看到的事情。
“那,菲麗莎那邊?”其他事情都差不多有一個大概的框架了,薩菲便關心起菲麗莎來,畢竟她一直擔心着菲麗莎那邊的情況,“讓菲麗莎回來吧。”
弗雷德猶豫了一下:“不如等戰事結束,現在冒險出城,風險太大了。”
薩菲有些失望,但是沒有再說什麼。
然後僅僅一天的時間,糧食不夠的流言就在難民營中傳開了,薩菲到難民營的時候,已經沸沸揚揚了。
薩菲氣得渾身發抖:“誰說的?誰說的?立即查出來!”
哪裏查得出來呢,更何況本來就是薩菲的人自己傳出來的,然而別人不知道,在他人眼中,薩菲這樣的氣急敗壞正是說明了薩菲心虛,被說中了。
有人悄悄地溜出了難民營地,用特殊的辦法給克蕾絲傳信,然後掃除了痕跡,準備回到難民營的時候,突然被人從後面偷襲,連反抗都來不及反抗就被五花大綁祕密送到了尤利西斯的面前。
接下來的事,就是尤利西斯的事情了,尤利西斯不跟他說那麼多,沒給他任何的自盡的機會,直接酷刑拷問了他,把藏在難民裏剩下的奸細都翻了出來,然後通知了南希,把在外面的糧食給拉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