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耀收回了甲冑、武魂、魂環,臉色微微蒼白的站在原地。
“嘖,哪怕是到了七環,依舊需要這麼多的魂力嗎?”感覺到體內驟然流失殆盡的一半魂力,夜耀無奈輕嘆。
這還只是常態下的武魂解放,那麼,比之遠勝的十三拘束解除之後會是怎麼樣呢?
威力大小夜耀不好說,但是,他能夠確定,魂力消耗也不是現在的他負擔得起的。
在簡單的回了幾口氣之後,夜耀看了看自己的傑作。
從自己身前,逐漸蔓延到遠處,一道貨真價實的“天塹鴻溝”出現在夜耀的眼前。
“看樣子,我乾的還不錯?“夜耀微微挑眉。
雖然遠比不上在星斗大森林的那一發輪轉勝利之劍,但是,這卻是毫不借助他人的力量,只靠他自己使用出的。
嗯,意義重大。
“那麼,在付出了努力、汗水還有時間之後,現在,就到了收穫果實的時候了。“夜耀愉悅的說道。
他邁開了腳步,一步步朝着這道大地的“傷口“走去。
“我曾經跨過山和大海,也穿過人山人海……“夜耀輕輕的哼着歌。
人逢喜事精神爽。
時隔多年,總算報了一箭之仇,怎麼能不高興。
如果可以,夜耀現在真的想叼根華子。
那話咋說來着……
事後一根菸,賽過活神仙?
嗯,有那麼點現在夜耀的味了。
可惜,別說斗羅大陸沒煙,就算有,夜耀也不會抽啊!
他一貫不喜歡煙味來着。
夜耀的腳步突然停下。
在他腳下,一道有些模糊的分界線。
夜耀四下看了看,最後可以判斷出,獨孤博的力量就是在這一塊地方對他的攻擊進行阻攔的。
可惜的是,哪怕他竭盡了全力,也未能擋下這一擊。
否則,這條分界線就不會是模糊的,而是清晰的。
而在在這之後,那條溝壑也不會再蔓延。
不過,這樣說來,獨孤博應該也離這不遠了吧……
似有所覺般,他仰起頭,細細的端詳着那近在咫尺,巨嘴張開,幾乎就在他腦袋前兩寸,似乎馬上就要擇人而噬的巨蛇,面容平靜淡定。
仔細看了兩眼,微微摩挲着下巴,夜耀饒有興致的說道:“蛻皮了?”
是的,眼前這條“碧鱗蛇皇”不過是一塊蛇蛻罷了。
雖然逼真,但是,一旦你細細看去,可以發現,這威武的碧鱗蛇皇全身大半鱗片脫落,露出了它內部的虛無。
“好像不是第一次看到這情況了。”夜耀自言自語道。
是不是這類蛇武魂或是蛇類魂獸都會來這麼一手啊。
繼續邁步往前走,夜耀又看到了地上那一道道散亂的痕跡。
那是獨孤博在慌忙後退的痕跡。
隨後,夜耀又看到了一塊蛇蛻。
這一塊比之之前的要小上一號。
不過,很遺憾,夜耀仍然沒有發現獨孤博的存在。
夜耀也不着急,依舊按照自己不緊不慢的速度,優哉遊哉的向前走着。
所以,就算是獨孤博趁着這個機會跑了。他也不會多說什麼。
總不能真殺了人家吧?
爲了這麼一個人,從而導致他和唐三之間的關係產生一絲隔閡,沒必要,不值得。
一路走去,夜耀接連看到了五塊蛇蛻之後,終於是看到了那道他想要看到的身影。
一道全部破碎,渾身大半焦黑,身體彷彿縮小了兩圈,認不出面容的人影無力的倚靠在巖壁上,呼吸微弱。
不過,饒是如此,夜耀也能夠準確的認出,這就是那位毒霸天下的毒鬥羅,獨孤博。
夜耀好整以暇地走了過去,來到了獨孤博的面前,蹲了下來。
“喲,沒死呢。”夜耀笑眯眯的說道。
黑炭……不,應該說是獨孤博,盡力的壓抑着自己隨時都可能昏迷的精神狀態,奮力睜開了雙眼,死死的看着夜耀。
夜耀沒有再繼續說話,只是靜靜地看着獨孤博,想看一下,時過境遷,如今輪到自己被人一擊重創瀕死,獨孤博又是怎麼一個感想。
想來,應該很是複雜吧。
許久,獨孤博彷彿想通了什麼一般,雙眸垂下,原本強提的一口氣徹底墜了下去,整個人彷彿蒼老了二十歲。
“爲什麼手下留情?”獨孤博聲音彷彿刀割一般,嘶啞難聞。
在剛纔的攻擊中,他的聲帶已經被那股熾熱給燒壞了。
作爲那道攻擊的攻擊對象,他感覺的很清楚。
他已經傾盡全力的在防禦,然而依舊是杯水車薪,他被逼得練練後退,就連蛻皮的次數也全部用盡。
他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了。
他看到那道哪怕被百般削弱,依舊還存留着的十之三四的力量,心生絕望。
別說這剩下的力量依然足以擊殺一名魂鬥羅,就說以他現在連一根手指都差點擡不起來的狀態,任何一個大魂師都可以將他擊殺,怎麼可能擋下這一擊!
他將自己剩餘的全部魂力凝聚,儘可能的覆蓋全身,以求能夠在這一擊下留下全屍。
然後……
他閉上了雙眼,等死。
死已經是必然的了,絕無倖免一說,留下全屍,已經是他作爲一名封號鬥羅最後的尊嚴了。
然而,一道劇烈的熾熱和衝擊撲面而來,他最後的魂力彷彿薄紙一般,一觸即碎,隨後,他全身都被那道光柱籠罩。
他心想,完了,這回是真的連全屍都留不下。
或許是瀕死前的迴光返照吧,獨孤博的思緒全所未有的清明起來。
對不起,雁雁,今後的路上,爺爺不能再保護你了。
不能再牽着你的手,把你交到那個你愛的人手上了。
玉天恆那小子還不錯,雖然比起唐三那小怪物差點,但是,論及家世和天賦,都算配的上我家雁雁。
雖然我還是覺得唐三更好……
無數的前程往事浮現心頭,最後,定格在一個畫面上。
那是一個在他眼中宛如螻蟻的少年,以一種不屈的眼神看着他,卻被他無視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