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慧心卻沒有絲毫的慌張,他反而連退了幾步,笑着看向對方。
一旁的孝然倒吸口涼氣,他忍不住驚慌失措的說道:“首座,趕快出手鎮壓妖魔,再晚一些恐怕……”
這時蟑螂妖尖嘯着朝慧心撲了過去,而後者隨手抓起身旁一個僧人朝着妖魔扔去。
蟑螂妖被血肉所吸引而停下了步伐,囫圇吞棗般抓着僧人撕咬了起來,飛濺起的鮮血如同雨點般落下。
“首座……”孝然癱坐在地上,眼中滿是不可思議。
“你難道沒有看出來嘛,不滿足其貪念,怎麼會停下手來。”慧心在說話的功夫裏,不斷抓起僧人拋向蟑螂妖,很快死傷就已經過半。
“首座你怎麼會如此,難不成是被妖魔控了心神?”孝然事到如今依舊不敢相信。
慧心只是搖頭含笑着,眼中無比平靜,也間接說明了他意識的清醒。
僧人們被蟑螂妖耗盡了體力,根本無法動彈,只能眼睜睜看着自己喪命。
“這不是佛,弟子再怎麼愚昧,也不想走錯了路。”
孝然渾身爆發出一股子佛光,主動朝妖魔迎了上去,擋在了僧人的面前。
慧心目光中滿是失望,他口中喃喃自語的說道:“孝然啊,你若是見過我曾見過的,便能理解我了,茫茫世間,皆是苦海……”
蟑螂妖身上的佛衣已經被鮮血所浸溼了,它依舊在不斷咀嚼着血肉,看到向自己而來的孝然時,下意識伸手抓了過去。
孝然將佛光匯聚到了一起,手掌用力拍了過去。
妖魔在如此攻擊下連退了幾步,但散發的兇性變得更加強烈,那是想要將人生吞活剝的慾望。
孝然感覺自己的手臂隱隱發痛,只是妖魔隨手一擊就已經無力招架了,不過他依舊咬着牙衝了上去。
兩者交戰着,很快孝然就在蟑螂妖的攻擊下逐漸敗退,身體裏的內臟都開始隱隱滲着鮮血。
知秋一葉目瞪口呆,這佛門到底在搞什麼,不但自相殘殺,而且拿自家弟子來喂妖魔。
他抹了下額頭的冷汗,看了一眼抓着的魚鉤,其實心中已經生出了退意。
可就當孝然要被活活打死的時候,送子觀音殿外走來一老僧,他步履蹣跚,手中還拿着掃把。
慧心目光微微凝視,眼睛死死的盯着眼前的老僧人。
“得饒人處且饒人啊。”了無嘆了一口長氣說道。
他手中放出一道佛光將孝然攝了回來,然後指尖流出了滴發黑的鮮血。
了無將鮮血甩給了蟑螂妖后,帶着孝然朝着送子觀音殿外走去,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蟑螂妖喫下鮮血,發紅的雙眼逐漸平復了下來,它彷彿又變回了悲天憫人的佛陀,只是渾身的血腥味掩蓋不了殺戮。
慧心目送着老僧人離開,他眉頭緊縮不知在想些什麼。
片刻後,他再次取出鈴鐺搖晃了一下,這回蟑螂妖沒有發生暴動,反而默默的跟在其身後朝着門外走去。
佛光不知從哪匯聚了而來,滿地的血肉消失不見,那些情緒崩潰的僧人也恢復了平常。
知秋一葉轉頭看向含山寺的深處,佛光就是從那裏散發的,浩瀚如海怎麼看也不像是是凡人的手筆。
難不成寺廟的深處隱藏着什麼再世的活佛不成。
他深知對手難以捉摸,如果不能趁機將蟑螂妖除掉,必定會成心腹大患。
本來打算就此離去的知秋一葉緊咬着牙齒,他利用遁地術快速朝着慧心的方向靠了過去。
幾次接觸下來,他已經瞭解慧心,等到了對方能夠察覺的範圍邊緣時他纔有所動作。
遠處的樹木上貼着幾張符咒,在知秋一葉的控制下爆炸開來,頓時吸引了慧心的注意。
接着他在瞬息之間靠了過去,快速施展掌心畫着的定身符,不求着定住對方,只求拖延那麼些許的時間。
慧心臉色變得極爲鐵青,他感覺自身突然不受控制了,雖然只有短短的一息,但影響依舊不小。
他感覺腳上多出了什麼東西纏繞着,低頭髮現是一根連着鉤子的魚線。
知秋一葉壞笑着朝他揮了揮手。
與此同時,秦白感受到有獵物上鉤,他早已經等待許久,便立刻發力,慧心被直接拽入了泥土之中。
知秋一葉施展土遁術跟了上去,他直接追上了慧心,趁機將魚鉤重新解了下來。
秦白感覺手中的魚竿又是一輕,他看向遠處的寺廟,也不知道出了什麼狀況。
知秋一葉重新拿着魚鉤遁上了地面,蟑螂妖被鈴鐺所鎮壓,正呆呆的站在原地。
他用力綁住妖魔的身體,秦白繼續拉動起了魚線,蟑螂妖直接沒入了泥土。
這時只聽到一聲巨響,泥土炸了開來,慧心從中狼狽的鑽出,目光直接鎖定了露頭出來的知秋一葉。
“可惜了,沒把這禿驢弄死。”
知秋一葉略有些遺憾,他不再猶豫遁入地下,快速朝着山下而去。
含山寺的深處又有佛光爆發,像是米粒這麼大的一點,向知秋一葉的方向飛了過去。
“來真的了啊,我只是開玩笑的。”
這一粒光點極爲恐怖,樹木岩石擋在面前都會被撕裂成碎片。
知秋一葉拼了命的將真氣運轉到了極限,從山頂到到山下只用了極短的時間。
他鑽出地下後,魚躍般跳到了秦白的背上,然後喘着粗氣說道:“來狠的了,快走,此地不宜久留!!!”
秦白正不斷回收着魚線,聽到知秋一葉這話,他朝着遠處看去,只見一粒光點呼嘯而來。
他也顧不上那麼多了,抓起魚竿就朝相反的方向跑去,妖魔依舊在土裏被魚竿拖着走。
左千戶連忙跟上,同時用柳葉刀放出幾道刀氣,但落在光粒上面毫無作用。
含山頂上,慧心看着光芒追逐着三個模糊的人影消失在遠處的山間,面色陰沉不知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