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好在沒有其他異味，可見還是經常清掃的。
因爲窗戶都被關死，顯得屋裏光線極其昏暗。
以秦白的眼力看到了密密麻麻的驅魔符貼滿了牆壁，桌臺上擺放着各種是似而非的法器，還有些古怪的工具擺放在角落。
在他看來，符咒倒還好說，但那些法器上只刻畫了些粗糙的陣法，毫無作用可言。
“我可以將店鋪臨時交給你，但必須留給我們父子一個棲身之所，而且……”
“放心，這屋子我會原封不動的。”秦白不打算拆了重建，畢竟院落裏空閒的地方還有不少。
而且戲樓可以用結實的木材搭建多層，這樣一來綽綽有餘了。
“老丈你能具體說說那妖魔嗎？”
李茂春的眼神掃過那些從店鋪門前走過的路人，他猶豫了半天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秦白順着對方的目光看去，他不懂李茂春到底在提防什麼，神念根本無法察覺到這些路人身上有什麼異樣。
老人身上明顯有着一股子偏執，也可以說是瘋狂，他似乎對那所謂的妖魔極爲看重，甚至在自己性命之上。
“行，那我先一步走了。”
秦白接下來還得去聯繫木匠，事情還有不少，得儘量在這幾日處理完成。
而離會試只有二十餘天，時間已經所剩不多了。
就算真有妖魔也無事，京城光是化勁的武者就不止四人，更別說其餘隱藏的高手了。
秦白心急火燎的離開了。
待對方走後，李茂春臉色凝重的坐在位置上，眼神一直盯着牆壁沉思。
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爲何能會看出旁人是不是妖魔，只是潛意識感覺不對勁。
除此之外，他發現越是靠近皇宮便越是安全，化作常人的妖魔通常都是集中在外城的。
會不會，這麼多年真是自己想岔了？
不……不可能！！
李茂春隨即否認，他將自己的袖子拉高，皮膚上幾十道刀疤顯露了出來。
這些刀疤深淺不一，而且都有一定的間隔時間，看上去像是用鈍器強忍着痛苦挖出來的。
而在他肩膀的位置，依稀刻着一些字。
“不要忘記。”
“快離開。”
李茂春每次看着字跡都會頭疼欲裂，但怎麼也想不起來發生了什麼。
他忍不住喃喃自語道：“我到底忘記了什麼……”
刺痛感從腦袋中生出，他下意識用粗糙的手掌撫摸刀疤，殘缺的記憶的片段涌了上來。
記憶中，在相同的屋子裏，自己拿着把鈍刀忍痛割開皮膚。
密密麻麻的呢喃聲從李茂春的耳邊響起，就像是無數人在提醒他不要忘記，可到底忘記什麼……
這時門被打開了，不小的聲響也將他拉回了現實。
李零發身穿着皇城司的服飾走了進來，手上還提着只用油紙包起來的燒鴨。
“阿爹，你說我現在習武還來得及嘛？”
李茂春過了許久纔回話道：“不鼓弄你那些亂七八糟的機關了？”
“呃……”
李零發尷尬的撓了撓頭，他隨即突然想起來了什麼。
“說到機關，因爲屋子裏太過封閉，前幾日我突然靈光一閃，如果能把混濁的氣息通過扇葉旋轉……”
李茂春忍不住打斷道：“你那些雜物收拾一下，有家戲樓會搬來院子裏。”
李零發愣了愣，然後用手捂住了臉：“戲樓？”
“好像是叫做德雲社。”
“有沒有搞錯，隔壁就是戲樓，這很擾民的啊……”
“嚴重影響我休息啊，我最近手腳冰冷，頭昏發熱，氣虛血弱，有時候蹲下來再站起來還會頭暈。”
李茂春沒有理會喋喋不休的李零發，他轉身準備起了飯菜。
月色朦朧，街道上逐漸人煙稀少起來。
耿府中的秦白看了一眼窗外，不知不覺中已經到深夜了。
他將手中的卷宗放在桌上，然後閉眼靠在椅子上沉思了起來。
包拯是二十多年前嘉佑六年逝世的，而關於這案子是嘉佑五年時由其接手。
案子在卷宗上名爲“孿生案”，說是案子其實更像民間傳說。
但既然能夠被卷宗收入，應該是真有其事。
講的是有一張姓農戶在某日回家後，發現屋子裏多了個與自己一模一樣的人。
兩人不由分說的打了起來，最後被押送到了當時京城的衙門。
經過長時間的審案後，情況卻陷入僵局，兩人不管是生活習慣還是記憶都沒有區別，甚至身上的傷疤也是如此。
道門的修士沒有在兩個張姓農戶身上發現異樣，似乎真的只是世上兩個相似的人，這案當時驚動了閒職在家的包拯。
包拯和李茂春協同查案，但後面發生了什麼，卷宗就沒有記載了，似乎草草的結束了。
秦白感覺不一定是妖魔，既然沒有妖氣或者陰氣的痕跡，可能只是某種天材地寶。
其實積分商城裏也有類似的食材，能夠孕育出軀體，但想要完全相似絕不可能，魂魄的問題根本無法解決。
他不去糾結，這事已經成了無頭案，李茂春不說沒人知道發生了什麼。
秦白把注意力放在戲樓本身，開始在積分商城兌換木材，木匠第二天便會開始建造。
可以預見性的是，等德雲社的招牌擺出來時，肯定會引來風波。
德雲社的衆人都去各個有名的戲樓看過，評價褒貶不一，他們回來後有依舊自信的，也有忐忑不安的。
在秦白看來，德雲社恐怕不能像原本杭城那般行事了，打價格戰肯定會被羣起攻之，想要奪人眼球就必須推陳出新。
他考慮德雲社開業那天將恐怖戲劇搬上戲臺。
而且光是一個嫁衣可能不夠，不如試試賣女孩的小火柴……
至於戲劇可能喚來妖魔的問題，其實也好處理。
按照嫁衣的情況來說，劇本也是有等級分別的，賣女孩的小火柴上演後哪怕有妖魔現身，其修爲最多不過千年左右。
而城內有秦白，城外有驢子幾獸，滅殺不是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