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赤霞反而冷靜了下來,背後的劍匣又鑽出幾十把飛劍加入戰鬥。
一守一攻的兩個劍陣覆蓋山頭,草木上滿是密密麻麻的劍痕。
妖魔身體各處頓時被鋒利的飛劍劃破,留下了道道傷口,它這纔開始不耐起來。
它深吸一口氣,周圍濃郁的陰氣瞬間收回。
隨即妖魔再次吐出陰氣將整座山頭覆蓋,猶如被黑霧籠罩,根本就看不清楚裏面的動靜。
燕赤霞立刻讓所有的飛劍圍繞着周身,然後放出神念警惕妖魔襲來的攻擊。
笑聲突兀的從黑霧中傳來,還沒等他反應,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就顯露在手臂上。
“不可能……”
燕赤霞絲毫沒有察覺到妖魔的身影,反而感覺傷口似乎是憑空出現,根本就猝不及防。
遁!!!
他右手掐了個劍指,以劍遁術打算先離開黑霧的範圍再說。
沒想到等燕赤霞到了半空中的時候,黑霧猶如附骨之蛆追了上來,並且隱約能看到其中一張龐大的嘴巴。
巨嘴向他咬去,速度快到根本反應不及。
就在危機之時,刺眼的金光從遠處的山脊上散發。
燕赤霞下意識轉頭看去,一尊幾十米的羅漢金身邁步走來。
伏虎羅漢伸出的手臂直接擋住了巨嘴。
燕赤霞頓時意識到了他不知何時中了妖魔的招,陷入了幻象無法自拔。
濟顛也在隨後趕來,加特林極強朝着妖魔就是一通無腦掃射,佛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耗着。
妖魔發出淒厲的嘶吼,佛氣本就剋制它,更別說兩尊羅漢的修爲佔據上風了。
燕赤霞忍不住從口中吐出些許發黑的鮮血,此時他才注意到渾身都被黑霧沾染,就連劍匣上也是如此。
傷勢倒還好說,但飛劍上沾染的黑血就沒有這麼好驅除了,恐怕必須得長時間的消磨。
他乾脆退到個安全的地方盤腿打坐。
秦白在不遠處的山巔站着,他望向妖魔忍不住眉頭皺起。
主要是地龍的魂魄到了此處竟然消失不見了,任憑神念如何搜索也找不到蹤跡。
黑羅剎多年以來的佈置哪有這麼好破解,對方肯定是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秦白見此乾脆驅使大量的清氣涌出,直接將黑霧卷着向肚子裏送。
濟顛等人嚇了一跳連忙躲開,免得觸碰到清氣被誤傷了。
這人什麼東西都往嘴裏塞,也不怕喫壞了。
貪慾妖魔本打算反抗,但有兩位羅漢牽制,清氣使得黑霧逐漸變得越來越淡薄。
這些黑霧到了水族箱就被鬼島上的陰氣吞食一空,整座島嶼也隨之壯大。
秦白見此剛打算加大力度,卻發現黑霧朝周圍四散開來。
降龍伏虎羅漢用佛光形成屏障試圖阻攔黑霧,後者很靈活的升到了半空之中。
一團魂魄從地裏鑽出,化爲殘影向黑霧而去。
燕赤霞眼疾手快放出道掌心雷打去,但對於魂魄似乎毫無作用,反而直接穿過落在不遠處的山石上。
佛光同樣如此,魂魄就像是一團無形的火煙,瞬息之間融入了黑霧。
幾乎將整個天際覆蓋的地府之門出現在衆人面前,哪怕是羅漢金身都顯得那麼渺小。
濟顛苦笑着搖了搖頭,他見此忍不住開口說道:“黑羅剎已經佈局已久,這劫難我怕是渡不過去了。”
話應剛落,地府之門中出現了只極爲龐大的眼睛,它用淡漠的目光看向濟顛。
“你與吾本就是一體,與吾來吧……”
聲音在山脈間迴盪,衆人只感覺耳朵嗡嗡作響,頓時生出了一種徹底的無力感。
黑羅剎邁步從地府之門走出,龐大的氣勢讓羣山都失了色彩。
“恩……”
不過它終究還是停下腳步,似乎有所顧慮沒有來到陽界,只是伸出一隻手臂向濟顛抓來。
手臂皮膚潔白無瑕,但上面卻佈滿了各類詭異的紫色花紋,指甲的縫隙中還有大量的屍骨。
濟顛雙手合十盤腿坐在半空,用佛光試圖抗拒黑羅剎的偉力,但作用並不大。
伏虎羅漢與燕赤霞回過神來不打算放棄抵抗,他們兩人各自動用手段朝黑羅剎的手臂而去。
隨着佛光將地府之門籠罩,劍氣一閃而過,整根手臂掉落在了地上。
斷口處毫無鮮血流出,血肉呈現漆黑色,給人的感覺更像是失去生機已久。
連燕赤霞都沒有想到如此輕易,不由得愣住了。
黑羅剎開口說道:“很好,這手臂本就是濟顛前世的屍骨生成,在陽間並無排斥。”
手臂上陰氣暴漲,從三千年開始不斷變強着,只是片刻就達到了四千年。
可這遠遠沒有結束,直到五千年才停了下來。
降龍伏虎羅漢經過幾次大戰,糖葫蘆都快喫完了,他們已經準備拼命。
秦白吐了口唾沫,他可不是坐以待斃的人,萬一黑羅剎抓住濟顛以後又對剩下的幾人下手怎麼辦。
乾脆試探下對方,他倒要看看這妖魔到底是不是真的在忌憚來到陽間。
秦白施展紅銅鍛鐵,這還是結成金丹後第一次盡全力,渾身的氣血都沸騰了起來。
他的身軀一米一米脹大,與小山平齊後停了下來,足足五十米有餘。
炙熱的呼吸更是無端引起山火,燃燒的噼啪聲不絕於耳。
如今的鍛鐵神通已經與法相天地沒了區別,只不過秦白的形象更加神異一些罷了。
他渾身被紅銅色的金屬覆蓋,一道道岩漿裂縫充斥骨肉。
哪怕只是簡單的移動腳步,蒸汽都會從關節處噴涌而出,就像是一臺運轉到了極限的機器。
這還僅僅是紅銅鍛鐵,秦白並沒有打算收手,他直接將一串糖葫蘆都扔到嘴裏。
後遺症最多歇息幾年,如果不能向死求生,那如何能夠擊敗實力遠超自己的妖魔。
在衆人瞠目結舌的注視中,秦白在紅銅鍛鐵的基礎下再次進行完全的佛化。
隨着大量佛氣涌入身軀,他逐漸漲到了百米左右。
並且皮膚上多出了大量的金色紋路,原本穿着的道袍也逐漸朝袈裟轉變,與泥丸宮裏魂魄披着的地藏法衣愈發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