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藉由分身之便,駐守西蠻峪口關的山海獸首。
而在蘇澤上初中時,他的父親也曾隻身前往西蠻。
目的是爲了找尋那位離家多年的大伯蘇滄海。
有關大伯的記憶,似乎只停留在他七歲的時候。
具體的內容早已在歲月的車輪中被徹底碾碎。
但他還依稀能想起,大伯的離開好像是因爲一張圖。
一張畫在古卷中的人面獸身,形似大蛇的古圖。
據說這張圖將關係到整個蘇家的生死存亡。
可最終,它也沒能出現在蘇家。
但是,在符紙中出現的雙鬼提燈。
蘇澤卻在那副引走大伯的古畫中見到過。
並且就清晰的刻印在大蛇的軀幹上。
“蘇澤,你在發什麼呆呢?”
蘇澤呆呆的樣子,在御如雪的眼中倒是有幾分可愛。
反倒是小柔,在察覺對方的意圖後,主動站到蘇澤身前。
“蘇大哥,你放心。”
“你是小柔的救命恩人。”
“不論發生什麼小柔都和你在一起。”
小柔的言談,讓蘇澤臉上涌出了一抹微笑。
“我沒什麼。”
“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
“御前輩,能問一下,我還能活多久嗎?”
他的詢問,似乎早就在御墨的預料之內。
“保守估計,十五天。”
“我們御家有一種特殊的冥息之法。”
“可以減緩你身體的血液活性。”
“活性降低後,還能將這期限相對延長。”
“但最長也不會超過二十天。”
本應哀怨憂愁的蘇澤,如今竟然苦澀的笑了笑。
在他看來,自己似乎是命運手中用以尋樂的工具。
只有不斷的奔走在生死邊沿,才能滿足對方的慾望。
如果蘇澤喪失了玩樂的價值,估計很快就會死。
對蘇澤來說,生存的意義無非就是浪費有限的空氣。
但剛剛的照片,卻爲這乏味苦澀的生活,增添了幾分色彩。
即便這份色彩是讓人厭煩的灰黑和令人壓抑的血紅。
所以,現在的蘇澤必須讓自己活下去。
而來自御墨的指引,是在近衛送來地圖之後。
“小蘇,這張地圖中有西蠻巫蠱的位置。”
“估計整個森羅界,只有他們能解這雙鬼提燈。”
“我剛纔已經命人將具體情況告知給大哥。”
“大哥的答覆是,在你抵達西蠻後,請前往峪口關。”
“到時,會由他的分身,帶你前往巫蠱的駐地。”
“有大哥在,對方絕對不會爲難你。”
“除非,他們不想在森羅界繼續生活。”
“並且,你們前行路上我會派我的近衛兵隨身保護。”
“確保將你們平安無事的送達西蠻地界。”
對方的慷慨,在蘇澤看來卻似乎是另有目的。
口頭的隨身保護,估計是想監視他的一舉一動。
至於抵達西蠻後,又會怎樣,他根本不敢想。
蘇澤似乎已經明白先前御墨口中的“贈禮”是何含義。
“謹言慎行,深思熟慮。”
“高啊,實在是高!”
蘇澤的自嘲換來的只有他自己的滿面苦笑。
而拜別對方的雙手,卻暗藏不計其數的冷汗。
更是他對前行之路的忌憚。
不過,在出發之前,他需要先去一趟紅樓彼岸。
在他的印象中,最瞭解老徐的便只有紅姐了。
他也曾想過是否要直接追到老徐面前,當面對峙。
但他身後貼身保護的近衛,似乎並不同意。
所以,蘇澤只能就近先找紅姐問個明白。
即便蘇澤知道,這事情似乎並沒意義。
當紅姐再次見到蘇澤的時候,臉上滿滿的全是溫柔。
似乎在對方的眼中,蘇澤早就已經是季然了。
“然然,你來啦!”
“這次外出怎麼樣?安全嗎?”
溫馨的問候,是在紅姐看到蘇澤身上的傷後發生轉變的。
“老徐那狗東西,沒保護好你。”
“把我家然然的身上搞得全都是傷。”
蘇澤禮貌的擁抱了紅姐。
可這簡單的舉動卻催化了對方的淚水。
“紅姐,我想問您一下。”
“有關老徐的事情,您知道多少。”
“就是他比較特殊的方面。”
“例如人際關係亦或者經歷。”
蘇澤並未抱太大希望。
畢竟在他看來,有關黃銅梅花的事老徐可能會藏得很深。
“老徐?”
“他的事情我知道的不多。”
“我只知道,他之前和他師父經常在外遊歷。”
“如果你問他師父,我倒是知道不少。”
“崑崙神相,名聲可是響徹森羅界。”
“老徐沾了不少他師父的光。”
談及此處,紅姐的臉色突然變得陰沉了幾分。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很特殊的事情。
“我記得他師父之前好像遇到過一個紅袍怪。”
“當時我這紅樓彼岸也有客棧的買賣。”
“所以,他師父還有紅袍怪就直接住在我這。”
“說起這紅袍怪,真的是怪得很。”
“小二把飯菜端上去。”
“怎麼敲門都不開。”
“結果他透過門縫看進去。”
“卻看見藏在對方紅袍下的是一條蛇。”
不知是因爲什麼緣故,每當有人提及蛇。
蘇澤的身體都會下意識的顫抖幾番。
不過這並不影響蘇澤專心聽紅姐的回憶。
“與其說他是蛇,還不如說是蛇人。”
“因爲他是人首蛇身,並且還通體血紅。”
“在身體兩側,還有兩個提着燈籠的小人紋身。”
“小二本以爲自己沒引起對方的注意。”
“結果第二天,他就死在了回家的路上。”
“對了!”
“老徐他師父,好像也是在這紅袍怪出現後不久出事的。”
“老徐也是從那時開始,整個人變得渾渾噩噩。”
“就像是突然換了一個人一樣。”
“他原來很爽朗的,我和他關係也很好。”
“結果從他性格大變後,我就開始疏遠他。”
“一直到現在。”
“除此之外,在他身上就沒啥怪事了。”
紅姐的答案就像是隕石,擊穿了蘇澤的耳膜。
因爲先前紅姐曾提到的那個藏匿在紅袍下的怪物。
蘇澤曾見過,甚至和紅姐描述的一模一樣。
它,就是引走蘇澤大伯的古畫中出現的那條大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