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在異世界當恐怖主播 >第六十三章 祭祖
    這把長槍封住的,不止是怪蛇的退路。

    還拽出了蘇澤深埋心底不願回憶的過往。

    似乎所有人的童年,都有快樂爲伴。

    然而蘇澤的兒時,卻充滿着血腥。

    因爲父母特殊的工作原因。

    蘇澤兒時,經常會被送到大姑家寄住。

    在蘇澤的印象中,大姑是個非常開朗的人。

    在她的臉上,每天都能看到幸福的笑容。

    不過,因爲某些特殊的原因,大姑家沒有孩子。

    所以,大姑幾乎把蘇澤當成自己的兒子對待。

    這也讓他和大姑建立了頗爲深厚的感情。

    然而,這段感情的崩裂,是在那年的清明節。

    蘇家在每年清明前,都會提前準備好香燭祭品。

    並在清明當天的清晨,送到祖墳前焚燒祭拜。

    非但如此,蘇家還有一條不成文的祖訓。

    所有前往祭拜的蘇家人中,不得有女性出現。

    沒人知道這條祖訓的由來,但都在嚴苛的遵守。

    然而,突如其來的洪災沖垮了通往山區的唯一渠道。

    即便政府派人緊急搶修,但至少也需三天時間。

    所以,大姑和蘇澤就變成了墳前祭拜的不二人選。

    蘇澤至今還記得當日在大姑的背影上,寫滿了滄桑。

    年少時的無知,致使蘇澤在墳前毫無顧忌的亂跑。

    童真慫恿着他踩壞了祭祖香燭,踢翻了貢酒的桌案。

    甚至還不小心摔進了尚未燃盡的紙錢堆中。

    包容向來都是蘇澤犯錯後,大姑所表現的態度。

    然而當天,蘇澤卻受到了大姑嚴厲的責罵。

    跪在墳前,磕頭認錯的經歷,蘇澤至今還記憶猶新。

    蘇澤後來是被路過的鄰居幫忙帶回家的。

    而大姑,卻仍跪在墳前,小聲嘀咕着什麼。

    大姑是在當天夜裏,才踉蹌着邁進家門。

    並且,在大姑的手裏,還牽着一個小男孩。

    這小男孩年齡不大,估計也就五、六歲的樣子。

    在他的身上,穿着並不合體的破衣爛褲。

    消瘦的臉幾乎被棕黃的污泥徹底覆蓋。

    嚴重的營養不良,讓他連擡頭的力氣都沒有。

    而他捏着大姑手指的小拳頭,卻異常的緊。

    似乎是在害怕大姑會趁機把他給丟掉。

    “大姑,這,這是...”

    蘇澤話沒說完,大姑的答案卻已經送達他的雙耳。

    “這是我的孩子。”

    “他以後會和咱們一起生活。”

    “以後你就是他的哥哥了。”

    “你要照顧好弟弟。”

    “不能讓弟弟在受傷害。”

    大姑說話的同時,小男孩趁機溜到蘇澤身邊。

    並用他那骯髒的小手,死死的攥住蘇澤的手腕。

    從他手掌襲上的冰冷,幾乎讓蘇澤的手陷入了麻木。

    “哥哥!”

    兩個簡單的文字,卻令年幼的蘇澤不寒而慄。

    那似乎是他人生第一次感受到恐懼的滋味。

    而反觀當時的大姑,整個人精神渙散。

    本應健朗的身體,卻變得虛弱無力。

    甚至連走路姿勢,都變得宛若年邁的老人般佝僂。

    至於掛在大姑嘴角的那抹僵硬的微笑。

    卻成了蘇澤兒時,揮之不去的陰影。

    蘇澤已經忘了當晚是怎麼度過的!

    總之在第二天的時候,那個小男孩便登堂入室。

    堂而皇之的坐在桌前,饕餮般的吞食着桌上的飯菜。

    “阿澤醒了,快坐下喫飯!”

    蘇澤坐下的同時,小男孩竟直接搶走了他的飯碗。

    並貪婪的把頭埋到碗中,肆意的享用着蘇澤的“饋贈”。

    “誒呦,剛子,你慢點喫。”

    “沒人和你搶。”

    “慢點喫,鍋裏還有呢。”

    “等你喫完了,媽在給你盛。”

    這個“媽”字,除了令小男孩愉悅外。

    還激起了蘇澤難以抑制的驚恐。

    他知道,大姑對孩子的渴望有多強烈。

    漫漫歲月,兩鬢斑白的變化。

    甚至令這股強烈轉變成了執念。

    可突然對一個來路不明的孩子示好。

    即便是年幼的蘇澤,都感覺此事不妥。

    不過,當時的他選擇了沉默。

    “阿澤,等會喫完飯,你陪剛子玩會。”

    “大姑有點累了,要進屋裏去歇會。”

    大姑的身形,較之昨晚還要更加的佝僂。

    行走的過程中,還不時會出現莫名的崴腳。

    短短二十米的距離,大姑險些摔倒三次。

    如果不是扶着牆,恐怕連走進房間都很困難。

    而反觀被稱爲剛子的小男孩。

    此刻還仍在貪婪的吞食桌上的飯菜。

    也正是對方的這個舉動,讓蘇澤突然察覺了異常。

    年少時的無知,使他的膽子也非常的大。

    以至於他竟直接捏住剛子的下巴,拽到自己眼前。

    “剛子,你的牙,怎麼和我的不一樣?”

    “爲什麼你牙齒全都是尖的?”

    關於蘇澤的疑問,剛子並未做出任何的答覆。

    依舊在往那好似無底洞的嘴裏輸送飯菜。

    而那掛在他嘴角的微笑,卻令蘇澤毛骨悚然。

    似乎在剛子的身上,只有笑容和木訥兩種表情。

    “哥哥,還要!”

    剛子把空碗捧到蘇澤的面前,祈求碗內被再次填滿。

    然而,蘇澤的離開,換來的卻是剛子聲嘶力竭的啼哭。

    那哭聲震耳欲聾,甚至還在摧殘着蘇澤薄弱的意識。

    而此番哭泣,並未喚醒沉睡的大姑。

    卻將附近的鄰居給引了過來。

    當他們看到剛子的時候,反應幾乎和蘇澤一致。

    “阿澤,這孩子是哪來的?咋從沒見過?”

    來自蘇澤的解釋,讓周圍的鄰居都下意識的躲到了門外。

    看向剛子的眼神也從先前的疑惑,變成了如今的驚恐。

    “阿澤,你是說,這孩子是你大姑上墳後帶回來的?”

    蘇澤點頭的同時,鄰居還順帶把他也拽到了屋外。

    “估計蘇大姐是被那髒東西給纏上了。”

    “不過也難怪,這麼多年沒有孩子。”

    “任誰恐怕都會被那玩意糾纏。”

    “...”

    擔心嚇到年幼的蘇澤,所以鄰居並未詳談過多。

    然而,在他們零星的猜疑中,蘇澤卻聽到了幾個關鍵詞。

    “孤墳,偷陽,嬰鬼。”

    爲了確保蘇澤的安全,他被暫時帶到了隔壁大嬸的家。

    而其他鄰居,則趕着牛車朝山頂的一個破廟趕往。

    據說在廟裏住着一個神婆。

    可斷陰陽,能解百煞,是人間難得的高人。

    然而,神婆的到來,卻讓事態變得更加嚴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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