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承驍看見任務卡上的字也愣住,後知後覺發生了什麼,擡眼看向縮在助理身後偷笑的陸導。
陸放有種扳回一局的爽快感,揮手讓跟拍攝像去拍攝小花旦他們製作蛋糕的過程。
霍承驍磨了磨牙,避開攝像頭走到門外,始作俑者指尖夾着一支菸,正悠閒地靠在門欄上哼歌。
原本右邊的任務卡是製作蛋糕,陸放留了一手,讓那兩個人睡在一張牀上,指不定翻了牀板打起來,節目還錄不錄了?
霍承驍神情寡淡,伸手掐了他手中的煙,“最好給我個解釋。”
陸放合掌求饒:“阿驍你看我拍個節目容易嗎,裏面那對太難搞了。”
霍承驍典型的喫軟不喫硬,剛纔一臉“你容不容易關我p事”的表情軟和不少,又將煙插回他嘴裏,“下次記得提前和我講。”
陸放別有深意眯起眼:“還有啊,你不是喜歡徐小姐嗎,我這算是給你製造機會?兩個人睡一張牀上多有意思,比做蛋糕有趣多了。”
霍承驍緊繃的脣線鬆懈幾分,開玩笑回駁:“別拿你的齷齪想法想我們。”
陸放咬着菸屁股小聲哼兩句,“知道了,您是投資人,您說的我都聽。”
霍承驍轉身回了屋,習慣性找尋徐星眠的身影,沒看見人,估計是縮回房間想辦法去了。
暴躁小花旦和木頭臉保持禮貌不失尷尬的微笑,兩人間橫亙着一張中島臺,牛郎織女般遙遙對望。
徐星眠的確回了房間,但沒有在想辦法,辯論隊的帶隊老師讓每個人交一份心得體會,要求字數不得少於五千字。
作爲一個完美錯過比賽的選手,徐星眠唯一的心得體會就是要準時,不能遲到。洋洋灑灑圍繞主題寫了一千字“檢討”,實在編不下去了。
她仰面躺在牀上,用手機聯繫林安琪求助。
不過片刻,林安琪發來一份文檔,五千三百字,詳細介紹了新加坡著名旅遊景點以及美食小喫,順便評價一番入住酒店的體驗。
林安琪:怎麼樣?是不是切入角度很新穎?
徐星眠深以爲然:對呀,其他人都是按照檢討的格式寫,只有你寫的是遊記。
兩人聊了幾句,房門被人推開,徐星眠下意識拉開被子把手機藏進去,心虛地擡眼看過去,發現是霍承驍,屏住的氣息緩緩吐出。
節目組既沒規定可以玩手機,也沒明確禁止。
霍承驍脊背抵住門板,微歪頭輕笑了聲,“可以用手機。”
徐星眠被教導的守禮節知進退,和人聊天必須有結尾,她低頭跟林安琪正經道別後,收起手機。
霍承驍坐在牀對面的懶人沙發裏,手指輕敲了兩下桌几。
“剛纔抽任務卡的時候——”他頓了頓,心底斟酌說辭。
徐星眠擡頭,手指敲下一個句號,微微揚着眼睫看他:“你是覺得哄我入睡比做蛋糕簡單吧?”
霍承驍話到嘴邊收了,靜靜回視她。
“我不失眠的,很好哄。”徐星眠又垂下頭繼續敲字,燈光落在她漆黑的發頂上,帶起一陣溫柔的暖色,毛絨絨的腦袋晃了兩下,她悶悶吐出一口氣,“好難啊,你會不會寫心得體會?”
霍承驍坐到她身邊,手指捏住筆記本的屏幕一角轉向他。
徐星眠小聲嘀咕,早知道就寫的認真一點了,起碼比喻排比用上幾句啊。
霍承驍抿起嘴脣,手指滑動觸摸板,鼠標移至某句話末尾。
徐星眠眼睛一亮,他這是有思路了?
然而下一秒,霍承驍刪除多打出的一個句號,說:“我不太會寫。”
徐星眠:“……”
霍承驍下樓,打開冰箱拿出麪條和雞蛋,淡定地繞過宛如火星炸地球的蛋糕製作現場,廚房夠大,他拉起脖子上掛着的耳機,準備開火做晚飯。
霍承驍來之前和麪館的老師傅學了最簡單的西紅柿雞蛋麪,實踐過幾次,比較成功。
節目組很良心,各種食材調味料齊全,他動刀將西紅柿切塊,煮麪的功夫靠着琉璃臺觀摩對面的一對cp製作蛋糕。
時間規定兩個小時,這都過去一個小時了,他們手中的蛋糕纔剛做好胚。
不知道陸放那個變態會想出什麼懲罰措施。
霍承驍彎脣,不帶有任何看好戲的心理,單純是擔心他們。
雞蛋麪的香味飄出,小花旦盯着香味源頭,哀怨地翻了個白眼,憑什麼人家的cp既能煮麪,又會體貼人,她這個木頭臉,低頭服個軟都是困難。
霍承驍多煮了一些,盛出徐星眠的分量,用湯勺澆上一層面湯。
他端着碗離開前,友好地邀請兩位:“我做了你們的份,如果不嫌棄,可以試一試。”
小花旦對霍承驍的好感度飆升,“謝謝你啊。”
徐星眠還在死磕心得體會,擠牙膏似的擠出三千字,餓了一下午,肚子不滿地癟下去。
她趴在桌上,單手敲鍵盤,忽然聞到一股清淡的香味。
幻覺,一定是幻覺!
霍承驍把碗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手指蜷起從女孩面前晃了晃,“喫完飯再寫。”
徐星眠擡起小腦袋,話語中夾雜着可聞的驚喜,“你做的嗎?”
霍承驍揚眉,“嗯,味道應該不錯。”
屋裏的桌子是榻榻米式的矮桌,她撩了下過長的裙襬盤腿坐下,小口吹着氤氳熱氣,挑起一小口面送進嘴裏。
“好喫的。”徐星眠稱讚道。
即便已經餓的飢腸轆轆,她依舊小口喫飯,多年以來形成的習慣早已滲透進生活裏難能改變。
霍承驍支着下巴,竟然覺得看人喫飯也像是一種藝術。
不知不覺到了晚上十點鐘,陸導拍板決定先拍攝小花旦的懲罰視頻,然後再跟拍另一組的哄人入睡的任務。
徐星眠被叫到客廳,被迫“圍觀”懲罰現場。
暴躁小花旦躺在地上,木頭臉支在她身體兩側做俯臥撐,陸導比較狠,規定數目二十個。
這種臉紅心跳的情侶項目讓非情侶的男女拍檔做出來很尷尬,但兩人非但沒表現出尷尬,甚至有絲絲……駕輕就熟?
徐星眠悄悄湊到霍承驍耳邊,“我們兩個如果任務失敗,會不會也是這種懲罰?”
霍承驍思忖幾秒,搖搖頭。
他猜,懲罰輪到他們,敬愛的陸導絕對會想出更刁鑽的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