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郭英中接到白飯魚的電話的時候,他先是一愣,隨即想到了什麼,葉晨跟在自己身邊有段日子了,雖然自己跟葉晨十分的親近,但是他始終是白飯魚名下的苦力,自己不跟他打個招呼,好像是有些說不過去的,這時只聽電話的另一頭,白飯魚邀請郭英中過來喫飯,郭英中欣然應允,然後讓手下的人把葉晨叫來,給他塞了些錢,讓他買兩套衣服去,晚上要帶着他出去喫飯。

    當年郭英中的父親過世,家裏一下子垮了下來,即便是那樣,母親也一直堅持要他去讀書,他在皇仁學院讀到第三班的時候,香江淪陷了,他迫於無奈,只好出來討生計,也是在那個時候,他認識了白飯魚,在他的手下當了一名苦力。因爲同是潮州人,白飯魚當時對他多有照顧,所以即便是後來郭英中離開了九龍城寨,下海經商,二人只見依然保留着一份香火情。

    葉晨去成衣店買了兩套乾淨利索的衣服,換上後,跟隨着郭英中去赴宴,當他看到郭英中帶他來到九龍城寨的時候,有點傻眼,直到見到了白飯魚的時候,葉晨才緩過神來。

    白飯魚看到了郭英中,熱情的站起了身,這時候的郭英中已經開始發跡了,手底下有十幾艘貨船,雖然以前是自己手下的苦力,可是今非昔比,現在他能念着一份香火情,給面子來赴宴,自己自然是要熱情的款待。

    這時,郭英中拉過了葉晨,給白飯魚介紹道:

    “阿叔,這是你手下的人,當初幫我幹活的時候,我用着順手,就一直帶到了身邊,這陣子忙昏了頭,也沒來得及跟你打聲招呼,今天我特意帶他前來給您賠個不是,還希望你不要見怪。”

    白飯魚看到郭英中這麼說,自然是不好再說什麼,不說別的,最起碼人家的禮數盡到了,而且這小子也不過是自己名下的一個苦力,他自然犯不上因爲這點小事,去得罪郭英中這位新晉的富豪。葉晨也禮貌的對着白飯魚行了個禮,這時郭英中開口說道:

    “阿叔,這個年輕人跟我出海的時候,救過我的命,跟我是過命的兄弟,我帶着他來赴宴,您不會生氣吧。”

    “這是說的什麼話?難不成你有日子沒來了,跟我還變得生疏了不成,都是自家兄弟,我選在九龍城寨招待你,說明這就是家宴,哪還有那麼多的講究,來,坐。”白飯魚對着葉晨招呼道。

    葉晨坐在了郭英中的身邊,正當桌上的氣氛有些許的尷尬,在座的人不知道該怎麼打破這份尷尬的時候,房門被推開,只見白月嫦從外面走了進來,看到了白飯魚,直接嚷嚷道:

    “好啊老爸,你現在喫好東西都開始揹着我了,有這麼多好喫的都不想着叫我一聲。”

    當郭英中帶着葉晨從遠處朝着白家走來的時候,白月嫦遠遠的就看到了,當她發現二人進了自己家大門的時候,出於好奇的心理,她趴在房門聽了很久,聽了一會兒,聽出了個大概,也大致明白了父親爲什麼會請郭英中來喫飯,知道是老爸手下的人跑到他面前不知道嚼了什麼舌根,要不然你當他閒的,無緣無故的把人給請到家裏來喫飯。

    白飯魚看到白月嫦的出現頓時感到更加的頭疼,他怎麼可能看不到自己姑娘那威脅的眼神呢,正在這時,他看到了葉晨似笑非笑的表情,覺得更加氣不打一處來,老狐狸眼珠子轉了轉,計上心頭拍了拍白月嫦,讓她坐到了身邊,然後對着郭英中笑道:

    “我這個寶貝女兒,從小到大都這麼皮,也不知道將來誰會降得住她,來,阿中,咱們許久未見,大家先喝一杯,我先乾爲敬。”說完白飯魚端起了酒盅,一仰脖,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郭英中有些納悶,按說白飯魚跟自己熟識多年,早就知道自己不善飲酒的事,他今天怎麼會這麼失態?當他看到白飯魚看向葉晨的目光,又看了眼白飯魚的閨女白月嫦,郭英中這個人精頓時明白了什麼,開口笑道:

    “阿叔,我最近在海上吹了些風浪,有些傷寒,來之前剛喫完醫生給我開的西藥,這樣吧,我讓我兄弟阿晨陪你喝,務必讓你喝到盡興,你看怎麼樣?”

    葉晨看到郭英中把自己賣了出去,也沒生氣,他自然是看出了白飯魚針對自己的意味,葉晨笑着給自己的酒盅裏斟上了酒,然後站了起來,以示尊敬,一仰脖喝光了杯中的酒,開口說道:

    “我今天也冒昧的叫您一聲阿叔,能跟您喝酒是我這個當小輩的榮幸,只不過我喝酒習慣了對瓶吹,小酒盅喝酒實在是不盡興,幹咱們這行,身上或多或少的都會有些風溼的老毛病,這樣吧阿叔,今天您能喝多少,我就陪您喝多少,咱們就喝五加皮,您看怎麼樣?”

    白飯魚饒有興致的看着葉晨,這麼多年敢跟自己拼酒的人真的是少之又少了,他決定今晚非把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兔崽子給喝趴下不可,於是他開口吩咐手下人去拿些五加皮過來。

    白月嫦聽到葉晨的話頓時翻了個白眼,她太知道自己的老爸有多能喝了,她一個勁的衝着葉晨打着眼色,誰知道葉晨全當做沒看到,氣的她的牙咬的死死的,要不是現場有這麼多人,她恨不得撲上去一口咬死這個可惡的傢伙。

    葉晨剛纔說的沒錯,碼頭上的苦力由於常年在碼頭裝卸貨物,身上或多或少的都會染上風溼的老毛病,而五加皮藥酒具有舒筋活血,除溼祛風的功效,深得這些苦力的喜歡,基本上每天從碼頭上回來,都會整上那麼兩口。

    過了沒多大一會兒,苦力就用一個大托盤,端上來多瓶的五加皮藥酒,葉晨笑着拿起了一瓶,然後開口說道:

    “阿叔,您是長輩,我是小輩,我先乾爲敬。”說完葉晨仰脖將一整瓶的五加皮喝了下去,喝完後面不改色的倒立了一下瓶口,示意了一下。

    旁邊的郭英中看着他這副模樣也是暗暗的好笑,每天和他在一起,看到的都是他沉穩的一面,還是第一次看到他跟別人拼酒。

    白飯魚看到葉晨喝乾了瓶中酒,叫了聲好,然後也端起了一瓶酒一飲而盡,他喝酒的工夫,葉晨喫着白月嫦給他叨的菜,似笑非笑的看着白飯魚,心說我有千杯不醉的技能,如果這都不能把你給放倒,那丟人的可是系統。

    二人你來我往的一瓶接着一瓶的喝着五加皮,沒過一會兒的工夫,托盤裏的五加皮已經被二人給喝的精光,白飯魚看了眼葉晨,發現他還是面色如常的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白飯魚的火又一次的冒了起來,他大着舌頭叫手下接着往上端酒,這時就聽葉晨開口說道:

    “阿叔,我看你喝的差不多了,就彆強撐着了,喝酒喝到好就行,喝多了難受的是自己,您說呢?”

    白飯魚瞪着醉眼開口說道:

    “這才哪到哪?我沒醉,咱們倆今晚不醉無歸!”

    白月嫦也是大喫一驚,她沒想到這個壞小子這麼能喝,居然能讓自己的老爸說出醉話來,她扶着老爸,輕輕的在他後背拍打着,然後開口說道:

    “老爸,你當你還年輕呢,你都這麼大歲數了,別老是不服輸,真要是喝傷了身體我看你怎麼辦?”

    白飯魚被自己閨女一通懟,心裏這個氣啊,大聲的讓手下趕緊端酒上來。白月嫦看到自己勸不動老爸,急忙用威脅的眼神瞪了一眼葉晨,葉晨笑了笑,然後開口說道:

    “不行了,阿叔你能喝我也陪不了你了,我喝多了。”說完葉晨往桌上一趴,不走心的表現出喝醉了的模樣,看的白月嫦好氣又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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