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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澄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這種心底彷彿站了十幾只鳥嘰嘰喳喳不停關懷問切的感覺——一定是拜爾沒錯了。
是工作量還不夠多嗎？
居然還有力氣想她？
千澄都想抽掉留在他身上的發契了。
實在是太吵了。
妹妹這個感知契約對象想法的能力,並不能讓千澄知道心音的具體內容，而是像聊天軟件不斷彈出來的消息提示，11到99的氣泡框一樣,令人在意。
於是千澄打開了拜爾的個人界面。
【拜爾對戚風】
「忠心值：100
——“不睡覺就不用起牀，不下班就不用上班。”」*
不錯,很有自覺，值得讚賞。
「好感值：70
——“戚風大人，我也……可以。”」
？
你可以什麼。
千澄不明所以。
在五大幹部至今只有兩席的Q,拜爾一個頂四，除了戰力難與禪院甚爾一敵之外，其他方面的靠譜程度堪稱Q第一。
玩家假死之後，她更傾向於決策者。
只需要給予大致的發展方向和方針，並在合適的時機和場合用上基建加速道具、結界增強道具等,拜爾就會一邊漲好感一邊包攬全部事宜，然後給她帶來好消息。
成立不過半年，Q的所有業務都在不經意間擴張到了常人難以想象的地步。
甚至千澄凌晨起來的時候，拜爾還是【工作中】的狀態,輔以【效率MAX】的buff，將自己有限的生命和頭髮通通都奉獻給了Q。
絕絕子。
真是撿到寶了。
不對,她是被拜爾撿的那一個。
屏蔽了拜爾的心音後,千澄聞到了食物的香味。
她擡起眸，天與暴君正在廚房裏忙碌,從千澄的視角只看看到一側露出的圍裙花邊和腰後蝴蝶結的繫帶。
看久了他這幅極道主夫的樣子,千澄已經非常淡定了。
等哪天他什麼都不穿只穿個圍裙的時候,她說不定纔會驚訝一下。
所以她低下了頭,翻閱起了拜爾發過來的內容。
並不是嚴肅的情報收集。
而是對菜菜子手機的內容調查。
——菜菜子往日不離身的手機丟了。
那是千澄帶着她們姐妹花一起挑選的,直到今天千澄還記得菜菜子亮晶晶的眼眸。
【菜菜子：“這是戚風大人送給我們的……嗚,菜菜子很喜歡！”】
她非常珍視它，因爲術式需要運用於戰鬥中，還給手機貼了很多保護膜和保護殼，有一點擦痕都緊張的不得了。
然而，她一聲不吭地購置了外觀一樣的新手機。
這是一種反常。
“怎麼？”聽她提起這件事的甚爾支着額頭想了一下，漫不經意道，“哦……那估計是丟在那天現場，被那個六眼和咒靈操使撿走了吧。”
夏油傑和五條悟絕無可能忽視戚風關係者留下的手機。
如果是五條悟，他絕對會暴力拆遷手機，根據其中的線索找上門來。
至今溫聲不動的只有可能是夏油傑。
傑……撿走了菜菜子的手機嗎？
千澄心頭突兀地跳了一下。
她越發覺得菜菜子和美美子的復仇太過兒戲和簡單了，如果對方不是夏油傑，那就是純粹的送死了。
該不會手機是被故意留下的，裏面還有什麼後招吧？
嘶。
黑暗小野貓？
千澄突然想到了很久之前的事情。
菜菜子和美美子“惡”的一面早有預兆。
那是在二十五週目，身爲咒術師的她被夏油傑作爲俘虜帶回盤星教本部之後。
被夏油傑救下的雙子唯一的行事準則就是夏油傑。
因爲她是夏油傑珍視的幼馴染，所以雙子對她態度溫和有禮，細緻妥帖，但那只是表面。
她被帶上限制咒力的枷鎖，卻不滿足於金絲雀一樣的俘虜生活，會逃跑，會反抗。
穿着袈裟的夏油傑從未說什麼，即使身上都是她製造的傷痕也始終笑意不改，但雙子對她的態度卻一天一天有了變化。
【美美子：“戚風姐姐，和夏油大人一起生活……不好嗎？”】
美美子細細的繩索纏繞頸側，不懼於留下痕跡。
【菜菜子：“你要聽夏油大人的話。”】
菜菜子用手機定住了她，強硬地將她掰成了恭順跪伏的姿勢，讓她失去了行動能力。
六七歲的女孩子也有着純粹的惡意。
不會被拒絕，不會被冷漠相待，而是……
他讓她乖順地靠在懷間，就着這樣的姿態處理事務，手指溫柔地從發頂撫摸至頸側，女孩子被勒過的地方很快就燙灼起來，小獸一般輕輕顫動着。
【夏油傑：“戚風……”】
這是她不同於人偶的地方。
直到千澄被他發現自己咬破了舌尖。
身體不能動也沒有關係，將全身的力氣都用在口中，她寧願死也不要被控制。
【夏油傑：“…………”】
【夏油傑：“……爲什麼，要咬自己呢？”】
【夏油傑：“很痛吧，我記得你最怕痛了。”】
【夏油傑：“所以，咬我吧。”】
他輕柔地握着她的下頜，眼眸深不見底，覆上來的脣也沒有一絲溫度。
最後，血腥味蔓延到了彼此口中。
黑髮垂落下來，和橙色的髮絲交織着。
千澄還真的咬回去了。
但就算這樣都還面不改色的傑實在是太恐怖了。
當時心理素質還不行的千澄沒多久就讀檔了。
要是現在的千澄，她絕對要把他“咬”死。
畢竟教主傑各方面都太差勁了。
千澄想。
至於美美子和菜菜子……
千澄多周目記仇的對象只有夏油傑。
現在雙子身邊的不是夏油傑，而是自己。既然貓咪們的爪子不會傷到自己，那又有什麼所謂呢？
菜菜子，你要是想刀傑，就去刀吧！
我支持你！
-
不過，考慮到不能讓傑死和不能讓菜菜子遭到反噬，所以千澄讓拜爾稍微調查了一下菜菜子的手機內容，倒沒提具體緣由。
Q無所不能的情報部門帶回了結果。
相冊的80%由千澄和千澄相關的事物組成，雙子和她貼貼的照片不在少數，早期有禪院惠和禪院甚爾的畫面會被刻意摳掉。
除此之外，還有命名爲【海膽頭禪院最討厭】、【封建大少爺禪院最最討厭】、【肌肉男禪院最最最討厭】的專門相冊。
千澄隨手打開，就是一張禪院直哉屈辱擦地板的照片。
精緻漂亮的貴族少年和不得不隱忍的眼神，着實讓人動容。
所以她不由多看了幾眼。
菜菜子也太會拍了吧。
整一個#少爺受辱寫真#。
然後，就有隻和他同宗同源的番犬貼了上來，高大的身影遮擋住日光，影子連着氣息將她籠罩。
“在看什麼？看我不是更好嗎？”
千澄看也不看他，擡腳抵着他的胸口將他推開。
“哦，這你也做得到嗎？”
手機攤開，禪院甚爾看見了直哉那小鬼屈辱的模樣。
甚爾露出了相當微妙的表情。
男人原地沉默着站立了幾秒，片刻後離開了。
過了一會兒，千澄餘光瞥見他又回來了，卻是蹲俯下去，腦袋湊近過來，銜着什麼的一端交在了她手中，溼潤的脣內側擦過她的掌心。
？
？？
她低頭一看，手中竟然是咒具金鈴套索的一端，另一端連接在男人的頸側——宅急便早上才送到的黑色choker，前端的金屬搭扣上還沒有名字。
他這樣就像是狗勾自願地將牽引繩交到了你手中。
然而，他的目光始終遊刃有餘，還帶着一絲挑釁。
比起臣服更像是一種情/趣，熨燙了空氣中的溫度。
在千澄的目光中，他慢慢悠悠地收起表情，學着直哉的樣子咬住了下脣，不屈的視線自下而上死死地盯着她。
讓強者跪伏，給強者自願帶上鎖鏈，確實是最大的恥辱。
“……”
但他很快又不爽起來，因爲這樣的表情來自於別人。
男人歪了歪頭，嘆了口氣。
“算了，我可學不會那小子的樣子。”
“世界上有那種難以馴服的惡犬，也有我這種熱情黏人的番犬。”
你也好意思說人家惡犬啊！
所以禪院甚爾貼了上來，聲音響起在耳畔。
“下午帶上我吧，我的主、人。”
指的是千澄下午又要出門拋下他養傷這件事。
千澄毛都要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