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人站出來說道：“兩位，我家老闆有請。”雖是請求的話，語氣卻帶着毫不掩飾的強硬。
兩人頭都沒擡，顧雲念還用勺子舀着一個餛飩輕輕吹着。
清湯的餛飩飄着翠綠的蔥花，白的湯，綠的蔥，煞是好看。湯中餛飩皮薄若紙，透出漂亮的粉色餡肉。
餛飩剛好一口大小，放入嘴裏咬破，餡肉鮮鹹彈牙。
看顧雲念和慕司宸竟然對他的話無視，說話的人驀然抓住桌沿就要一掀，給兩人一個震懾。
可桌子不重，他這一掀確實紋絲未動。再一看，慕司宸一掌似隨意地按在桌上，擡起頭來，眼神清冷淡漠，明明沒有什麼情緒，卻看得他頭皮一涼。
“急什麼。浪費糧食可不是好習慣。”
慕司宸開口，他才醒神，再看慕司宸已經低下頭，剛纔那一眼彷彿只是個錯覺，不過他也不敢再開口催促。
十二月的江南，雖然沒有下雪，依然是寒風凜冽。
幾個黑衣大漢就站在寒風中一動不動，身體再健壯也不禁感受到深深的寒意。
慕司宸喫得快一點，喫完等顧雲念不慌不忙地喫完，喝了兩口骨頭燉的湯，用紙巾擦完嘴，才說道：“走吧！”
卻是牽着顧雲念往自己的車走去。
帶頭的黑衣大漢愣了一下，連忙將人攔住，“車在這邊，你們別走錯了。”這話是提醒也是警告。
慕司宸停下腳步沒動，只以下巴示意一下停在他們前面的車。
“我們有車，你帶路。”
幾人才連忙回車上啓動車子，就怕慕司宸給跑了，好在慕司宸的車子只是發動了沒動，還停着等着他們。
黑衣大漢的車一前一後，把慕司宸的車夾在中間出發，沒多久就到了一處茶樓。
服務員看到他們進來不慌也不問，直接帶着他們往茶樓裏面走。
茶樓是一處小型四合院，服務員帶他們到了後院的廂房。推門進去，就聞到茶香嫋嫋，隔着鏤空的屏風，看到後面一四五十歲保養得宜的中年男人正在倒茶。
對着還坐着一人，背對着屏風看不太清。
幾個黑衣大漢繞過屏風站在一旁，沒等裏面的人開口，先恭敬地叫道：“老闆，您要的人帶到了。”
一泡茶正好泡好，中年男人茶分四盞，擡手指着座位空着的兩杯說道：“兩位，請坐。”
溫和有禮的模樣，絲毫不像會排入黑衣大漢強行請他們來的人。
可顧雲念和慕司宸卻非常清楚一句話，那就是人不可貌相。
顧雲念和慕司宸坦然地坐下，端起茶杯輕輕一嗅，漫不經心道：“明前龍井，好茶。”
雖是好茶，兩人卻絲毫未露出動容之色。
能夠僅憑茶香就能分辨出是什麼茶，就不可能不知道茶的等級。
特級的明前龍井，還是特供的那種，就是江南一般的世家豪門有的都不一定拿得到，兩人卻是一臉習以爲常，讓中年男人眸色不禁瑟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