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吳晶和婁南約着去唱歌,陶虹看了看楊琛和俞飛虹,打電話叫來了司機:“我就不做電燈泡了!楊琛,你可別做壞事啊!”
楊琛苦笑討饒,看着陶虹的車子開走,這才扭頭看向俞飛虹:“怎麼樣?沒事兒吧?”
俞飛虹剛要說話,只覺得酒勁兒一陣上涌,只好衝着楊琛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兒。
楊琛輕輕拍拍她的背,“要歇一會兒嗎?”
俞飛虹緩過那股勁兒:“算了,咱們也回吧。”
“你行不行?早知道剛剛蹭陶虹姐的車回去了。”
俞飛虹翻了個白眼兒:“人家去找男朋友了,不回酒店。”
“嗯?滕戰又來了?”
俞飛虹不想說話,只點了點頭。
“很難受嗎?”
“嗯。”
“誰讓你喝那麼多?”
楊琛說着忽然蹲下身子,雙手一提,背一挺,把她背了起來。
“你幹嘛?”
“別說話,想吐的時候說一聲,別吐我身上。”
又是同樣的夜色,四周有些安靜。
俞飛虹頭擱在楊琛的肩膀上,柔聲低語:“明天就走嗎?”
“嗯。先坐汽車,再轉飛機,還有得折騰呢。”
“一路平安。”
“嗯。”
“虹姐剛剛跟你說什麼呢?”
“沒什麼,錄了兩首歌,給我包了個大紅包。”
頓了頓,楊琛道:“還要謝謝你替我擋酒。”
“我是怕你出洋相。”
耳邊的呼吸聲漸漸變得有規律起來,楊琛微微轉頭看了看,發現俞飛虹不知不覺睡着了。
楊琛沒再說話,走得更穩當了些。
他們喫飯的地方離酒店不遠,晃悠着就到了。
到了俞飛虹房間門口,楊琛晃了晃她:“醒醒,我們到了。”
俞飛虹胳膊摟着楊琛的脖子,頭髮遮住了半邊臉,哼哼唧唧的,眼看是酒勁兒上來了,整個人都犯了迷糊。
楊琛揹着她,伸手摸索着打開她的包,找到了房卡,打開房門。
進了房間,伸腳一蹬,門就關上了。
到了牀邊,把俞飛虹放在牀上,鬆開她摟着自己脖子的手,她頓時像是全身都被抽掉了骨頭一樣癱在那裏。
楊琛嘆了口氣,幫她脫掉鞋子,她沒有穿襪子,一雙玉足白皙到能隱隱看到血管。
楊琛握着她的腳,心尖兒忽然跳了一下,心裏升騰起一股燥熱來。
他連忙移開視線,長出了一口氣。
起身用熱水器燒了點兒熱水,拿兩隻杯子來回倒着,試了試溫度,感覺差不多了,這纔在牀頭坐下,把俞飛虹扶起來:“來,喝點兒水。”
俞飛虹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喝了。
喝完了水,楊琛給她攏了攏頭髮,挪了挪枕頭,好讓她躺的舒服些,又倒了杯溫水放在牀頭櫃上,拿來垃圾桶放在牀邊。
這一通忙活完,楊琛才緩了一口氣,心裏那點兒念頭也緩緩平復下來。
他看了一眼熟睡着的俞飛虹,那條精緻的鎖骨鏈反射着白光,隨着俞飛虹細弱的呼吸聲一起一伏,鏤空的銀色鏈子色白而潤,挑動着他的神經,一股癢意躥上來,撓着他的心尖兒。
他握了握拳,猛地站起身子,向着房門走去。
沒兩步又回身走過來,拿走了俞飛虹牀頭櫃上的香菸,關了燈。
沒了冷白色的燈光,幽深寂靜的夜色裏,楊琛還是沒忍住湊到了俞飛虹面前,輕輕吻了下她的眼睛。
然後直起身子,輕輕呼出一口氣,轉身離開。
“砰!”
一聲放輕的關門聲傳來。
楊琛靠在房門上,拿出了俞飛虹的香菸,抽出一顆點上,青煙嫋嫋中,發出一聲深沉的嘆息,夾雜着幾分遺憾的味道。
而一門之隔的房間裏,酩酊大醉的俞飛虹忽然睜開了眼睛,摸了摸眉梢眼角,笑意漾出來,翻了個身,想拿一支菸,卻發現連煙盒都不見了。
……………
次日一早,楊琛離開了《策馬嘯西風》劇組,先坐汽車離開蘇州,再轉飛機飛往京城。
期間楊琛查了查陶虹給的那張銀行卡,裏邊是十二萬,看來除了兩首歌的酬勞之外,連之前那次買單的錢也給報了。
這一趟出來轉悠一圈不僅沒花錢,還賺了。
楊琛收回心思,戴上眼罩,一路睡回了京城。
此時已經快到八月底了,暑氣正濃。
楊琛揹着包風塵僕僕地回了家。
“小琛回來了?”衚衕口下棋的大爺打着招呼。
“嗯,回來了。還下棋呢!”楊琛笑着應了一聲,“出去玩了一趟,好久沒着家了,我先回了。”
“回吧回吧!你爸他們也剛回來沒兩天。”王大爺搖着蒲扇,“小琛,我得說你兩句,你還是個娃娃,以後可別一個人亂跑了。”
“哎,我知道了。”楊琛應着聲,“那王大爺你們繼續,我回了。”
王大爺看着他的背影嘆了口氣。
“嗨,你就瞎操心。就小琛那心眼兒把別人賣了別人還幫着他數錢呢,你在這兒擔心個什麼勁兒?”老張頭勸了一句。
“也是。下棋下棋!”老王頭回了神,“你是不是動棋子了?”
“嘿,賴皮是吧?”
………
楊琛繞過照壁,院子裏的桔子樹上仍然掛着青色的果子,小博美遠遠迎了過來,楊琛一把扔掉行李包,把狗子抱在懷裏。
一切都彷彿還是最初的模樣。
“媽,我回來了!”
屋子裏傳出動靜,一家人都出來了。
“臭小子,還知道回來啊!”
“看你說的!媽,你們在外邊玩的怎麼樣?”
“哥,都怪你,你沒一起去,我們在外邊整天擔心你,玩的一點兒也不開心。”
楊琛揉了揉楊璐的腦袋:“嘿,看你曬的,都快成煤球兒了。”
楊林道:“回來怎麼也不說一聲,我去接你。”
“打個車就回來了。你們也剛回來沒兩天,歇一歇。”楊琛說着,問道,“我小叔沒來咱家嗎?”
“他打了電話,說明天過來接你,讓你先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