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原如夢》講的是一個分配到川藏兵站的汽車新兵的成長故事。
川藏兵站的存在意義是爲了保障XC的邊防建設和駐藏部隊士兵的生活。
楊琛想到了今天在兵站部瞭解到的一些數據。
近五十年來,川藏兵站部累計出動車輛100多萬次,運送各類物資500餘萬噸、人員100多萬人次,行駛30多億公里;先後有600餘名官兵在執行任務中犧牲,1800多名官兵受傷致殘,3000多名官兵落下終身疾病!
這是一個觸目驚心的數字!
川藏318對普通人來說是一道風景線,但是對這些軍人來說,卻是一道生死線。
今天接待楊琛他們的是兵站部的一個副排長,他的一番話堪稱振聾發聵:
“我認爲自然災害都是不可避免的,我們要去戰勝自然,要去挑戰自然,我覺得人要不甘於平凡,只要是能豐富人生經歷的事情都應該去做。
作爲一名軍人,我覺得既然我們選擇了這條川藏線,選擇做汽車兵,我們就必須要去面對這些情況,有時候我對自己說,哪怕犧牲也要犧牲在這條川藏線上。”
楊琛嘆了一口氣,他忽然就有些明白尚競爲什麼要拍這樣一部電影了。
當我們朝着前方大步前行的時候,身後那些沉默着的、奉獻着的,乃至犧牲了的人們,他們可以無聲,但是不應無名。
因爲,他們值得。
楊琛忽然抓到了一些東西,一個新兵的成長,他應該是從自由走向自律,從脆弱走向堅韌,從自我走向責任,從退縮走向擔當!
哪怕犧牲也要犧牲在這條川藏線上!
楊琛枕着這句話沉沉睡去。
………
表演是什麼?
楊琛不懂,他曾經接觸過的與表演有關的人都說他是個天生的演員胚子。
且不說這話有幾分真幾分假,只說“胚子”,在未經打磨之前,他可能只是一塊石頭。
說白了,如果這部電影他不是投資人,男主角怎麼也不會輪到他來演。
這纔是現實。
楊琛對此心知肚明。
所以當他看到一個真正的劇組在不斷地忙碌成型,隨着演員的一個個到位,他的心裏忽然生出幾分惶恐,如果到了真正拍攝的時候,自己演不出來,那該多尷尬,多丟人!
他開始仔細地研讀劇本,甚至給主角寫了人物小傳。
整個故事其實只有兩條線。
第一條是主角於小北的同期戰友趙軍的死。
趙軍爲什麼會死?
因爲他執行完任務想要搭他父親的車上高原,但是他父親的車被人拆了,只好臨時搭乘卡車,結果在路上出了事故,被甩下了數百米的深淵。
誰拆了他父親的車?
於小北。
於小北家裏是開汽車修理鋪的,所以他嗜好拆車裝車,因爲和一個老兵鬥氣,初生牛犢不怕虎的他拆了兵站部政委的車。
而這個政委,就是趙軍的父親。
偶然的事件是珠子,命運把它們串成了一條鏈子。
這條鏈子彷彿成了一道緊箍咒,深深紮根在於小北的頭上,讓他從自由走向自律,從脆弱走向堅韌。
第二條線是帶他的老兵張仲良的死。
張仲良數年前執行一項運送物資的任務的時候,因爲山洪暴發,而他又處理不當,導致一整車的物資被洪水沖走,這成了他的心病。
爲了治這塊心病,他扛着病體不復員,就守在川藏線上,甚至爲此和妻子離了婚。
當張仲良和於小北再一次執行運輸物資的任務的時候,命運轉動了齒輪。
前事重現,山洪暴發,隨着河水的不斷上漲,只有拆車,把零件運過河,重新組裝。
車拆了,任務完成了,老兵張仲良被淹沒在了滔滔河水裏,只留下一副手套和同樣守在川藏線等着他回家的妻子。
當犧牲成爲一種信仰,平凡會變得偉大。
楊琛忽然想到了兩個字,傳承。
張仲良犧牲了,但他彷彿在於小北的身上獲得了重生。
他讓於小北從自我走向責任,從退縮走向擔當。
老兵不死,也不會凋零。
他們活着,只要還有國,只要還有兵。
楊琛停下自己的筆,看着筆下的文字,他彷彿看到了一種魂,兵魂,軍魂,中國魂。
“寫的不錯。”
一道聲音在耳邊響起。
楊琛聞聲看去,是丁永岱,也是老兵張仲良的飾演者。
楊琛連忙站起身打招呼:“丁老師。”
丁永岱算是一個大器晚成的演員,他出身NMG話劇團,今年已經42歲,但他真正爲衆人所知還要到後來的《琅琊榜》,在其中飾演梁帝。
那幾聲“亂臣賊子”把一個末路皇帝演活了。
丁永岱擺擺手,笑呵呵道:“咱倆演對手戲,所以我先來認認人。我剛剛可是敲門了,不過你太入神,可能沒有聽到。”
楊琛道:“我還不知道您已經到了,應該我先去拜訪您的。”
“都一樣。”丁永岱道,“我看你寫的挺好,先把脈絡梳理清楚了,演起來就不用那麼費勁兒了。”
“丁老師,對於表演我還是個門外漢,只能下點兒笨功夫了。以後有不懂的還要向您多請教。”
“談不上請教,咱們互相探討。”
楊琛收起桌上的本子,給丁永岱倒了一杯水,聊了幾句,這才知道演員今天大都已經到了。
楊琛跟着丁永岱一起串了串門,見到了兵站部政委的飾演者孫海鷹,兵站部指導員的飾演者張嘉益,戰友趙軍的飾演者楊樹,還有另一個龍套戰友的飾演者王大志。
楊琛略有些驚奇地看了王大志一眼,心中對董捷油然生出一種欽佩來,與潘躍明那個白面書生一對比,這簡直就是重口味啊。
今年的董小姐剛剛跟謝廷鋒一起上完春晚,楊琛當時還遠遠見過她一面,那是真的清純動人,怎麼就鬧出來婚內出軌,誹謗前夫的事兒來呢?
只能說人不可貌相,各人有各人的緣法,隨她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