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琛摟着車笑,點了一根菸:“噯,小叔最近怎麼這麼勤快,天天去劇組報道?”
車笑腦袋貼着楊琛的胸膛,聽着他的心跳聲,聞言笑道:“你不知道嗎?他可能和劉老師看對眼了。”
“劉老師?”楊琛疑惑,忽然反應過來,“劉山莉老師?”
“嗯。”
“哈哈……”楊琛樂不可支,“這是浪子歸心了啊!”
車笑忽然擡起頭,從楊琛手中拿過煙,學着楊琛的樣子抽了一口:“那你呢?”
楊琛一愣:“我怎麼了?”
車笑一口煙噴在楊琛臉上:“你就像一條發情的公狗。”
“嘖!怎麼說這麼難聽?”楊琛皺眉,低頭向車笑親去,笑道,“還不是你太迷人了。”
車笑伸手擋住他的臉:“我說的是你看着曾離的時候。”
楊琛把車笑手中的煙掐滅丟進菸灰缸,捏捏她的臉:“那是在拍戲,我覺得喬炳璋的內心是欲,而不是愛,所以表演出來就是那個樣子。”
“喬炳璋的慾望是嫦娥,那你呢?曾離嗎?”
楊琛有些頭疼:“拍戲而已,你想多了。”
車笑忽然問道:“你愛我嗎?”
楊琛看着車笑的眼睛,柔聲道:“愛。”
車笑忽然對着楊琛吻了過去,小舌頭麻麻的,涼涼的,柔軟得像果凍。
楊琛貪婪地吮吸着,像是小孩子在喫喜之郎。
分開的時候兩個人脣齒間拉出一條銀線,楊琛吸着冷氣:“妞妞,你咬我幹嘛?”
車笑調皮地笑了笑:“我媽說,如果有一天一個男人不愛你了,他可能還會跟你上牀,但卻不會再去吻你。”
楊琛無語:“丈母孃都教你些什麼啊!”
………
筱燕秋最好的朋友是裴錦素,這個角色的扮演者是胡婧。
兩個人戲外邊是室友,戲裏邊還是室友。
晚上,筱燕秋躺在牀上翻來覆去睡不着。
“折騰什麼?”裴錦素坐起來小聲問她。
裴錦素下了牀,鑽進她的被窩:“兩眼賊亮,有情況。”
“你說一個人愛上另一個人,會是什麼樣?”筱燕秋問。
裴錦素想了想說:“如果你喜歡上一個男人,白天看他像太陽,晚上看他像月亮,不見他想他,見了他又不對勁兒。你和他在一起的時候,總想哭、想鬧、想耍賴,怎麼呆着都不舒服。心裏面有一種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感覺。這就證明你愛上他了。”
筱燕秋自言自語:“不見他想他,見了他又不對勁兒。怎麼呆着都不舒服……”
“對。”裴錦素問,“你愛上誰了?”
“誰也沒愛上。”
“撒謊!”
筱燕秋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我是不是你最好的朋友?”裴錦素問。
筱燕秋點點頭。
“那你告訴我。”
筱燕秋貼在裴錦素耳朵旁悄聲說:“喬炳璋。”
“他?人家有對象!”
“我知道。”
“那你還跟他糾纏什麼?”
“怎麼糾纏?”裴錦素來了情緒。
“在後臺的時候一看見沒人,他就老愛扒拉我,連拉帶扯的,那眼神熱得能把我烤化了。下了臺,他又成另外一個人。不冷不熱,客客氣氣的,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他別是有毛病吧?”
“我也弄不清楚。”
“那你就趁早離他遠點兒。”
“可我管不住自己,沒事心裏就想着他。”筱燕秋很苦惱。
“那你就晾着他,男人禁不住晾,一晾就把結果晾出來了。”
“什麼結果?”筱燕秋瞪着眼睛看着裴錦素。
“要麼離你而去,要麼把自己的女朋友吹了來找你。”裴錦素給她打氣:“聽我的,沒錯。”
筱燕秋真按裴錦素說的那麼去做了,喬炳璋意識到筱燕秋在躲着他,就不再打擾她。
“這人還真知趣,自動撤軍了。”裴錦素誇喬炳璋。
筱燕秋則有些傷心,她說:“他這樣做我更不舒服。”
“那你想讓他怎麼樣?”裴錦素不解了。
“我想讓他心裏面只有我。”
說這句臺詞的時候,曾離看着天花板,她也不知道說出這句話的究竟是筱燕秋還是曾離。
………
楊琛發現曾離變了。
曾離身材豐腴,膚白貌美,確實是難得的美人。
但是之前的曾離卻算不上傾城絕色,因爲她的美缺少了一些獨特的底色。
美人在骨不在皮,這個骨就是風骨,是美人的底色,一種獨特的氣質和魅力。
而曾離太乖太佛系,佛繫到她的眼神裏缺少了一種情緒,而這種情緒正是一個美人獨一無二的標籤。
就像章子儀的那股子野心勃勃,袁泉的疏離脫俗,于飛鴻的知性優雅,這些東西正是她們傳遞出來的情緒。
而如今的曾離少了歲月的沉澱和閱歷的雕琢,她的底色太淺太單薄,美則美矣,卻不夠勾人。
直到此時,隨着《青衣》的拍攝一步步推進,楊琛發現曾離好像終於找到了獨屬於自己的底色。
他甚至不知道如今的曾離到底是曾離還是筱燕秋,恍惚間他甚至在曾離身上看到了前世梅三孃的影子。
豔而不俗,妖嬈嫵媚,這種妖嬈又是沒有溫度的,像是冰天雪地裏的一株寒梅,清冷而寒,渾身透着冷颼颼的陰氣。
兩人入戲之前,楊琛開玩笑地問:“離姐,我面前站着的到底是曾離還是筱燕秋?”
曾離眼眉一挑,那股子內媚就像是找到了突破口,從她那雙哀怨可人的眸子裏傾瀉而出:“我當然是筱燕秋啊。”
楊琛愣了愣,他有那麼一剎那覺得面前站着的不是人,而是一個妖姬,一隻鬼魅。
………
筱燕秋捱了處分,戲路斷了。除夕夜,兩個孤獨的人湊到了一起。
“我也是一個人,你也是一個人,咱倆湊在一起,年還好熬一點兒。”喬炳璋的話說得很誠懇,“我弄好了餡,咱倆包餃子。”
喬炳璋騎着自行車在街上飛奔。筱燕秋坐在車後架上體驗着胸中滾滾而過的暖流。
“冷嗎?”喬炳璋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