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御醫辦事相當利落,加上國師府距離定北將軍府只隔了一條街,不一會兒就回來了。
面對房間裏衆人的注目禮,這位御醫苦笑一聲:“沒有,厲王說他只是暫時用靈力止住了血流,不曾給郡主服藥,也不曾做過其他鎮痛措施。”
“……”
“……”
“……”
經歷了之前的衝擊,房間裏衆人多少有了心理準備,一時之間皆是靜默無言。
在場衆人,每個人都很清楚君千曦的傷有多嚴重,也大抵能夠想象到,要在這樣的痛苦之下保持平靜,需要多麼可怕的意志力。
君千曦雖然不能說話,但並不是連疼痛都不知爲何物的木頭人,這一點衆人也都心知肚明——縱使不會說話,難道還不會哭鬧或者掙扎嗎?
但自始至終,君千曦連一滴眼淚都沒掉。
羽皇靜默地撫了撫君千曦軟軟的發,沉默許久之後,開口道:“曦兒未來,定非池中之物。”
君千曦覺得,自己似乎忽略了什麼,以至於現在衆人看自己的眼神都有些不對勁了。於是在接下來處理傷口和敷藥的時候,她適當地表現出了一些“難以忍耐”的神色。
不過……效果似乎一般般的樣子。
那些人看她的眼神並沒有改變太多。
但不得不說的是,“烈焰”的效果確實絕佳,雖然是有點難受,但在那可怕的癒合效果之下,只一天功夫,君千曦傷口便結好了痂,傷口處麻麻癢癢,顯然是已經開始生肌。
唯一讓君千曦鬱悶的是她被嚴令禁足了,只能在牀上趴着,什麼都做不了,無聊至極。好在君浩並不約束她的飲食,除了一些忌口的食物外,隨便她怎麼喫都行。
身上傷口已經結痂,遺留下來的卻是烈火焚身一樣的痛和隱隱的麻癢,雖然君千曦能忍得住,但是卻也不得不承認這“烈焰”當真不是徒有虛名。
君千曦伏在牀上,由着忘川給她餵了早飯。
今天的早飯很是豐盛,有她最愛的瘦肉粥和小魚糕,所以她心情還不錯。
忘川平日做事極爲嚴謹認真,循規蹈矩,從不做多餘的事,然而今天卻似乎有些不一樣。
在伺候君千曦用過早飯之後,她罕見地沉默片刻,而後雙膝一沉,在君千曦牀邊跪了下來:“郡主,奴婢斗膽,請求郡主……救一救無情。”
君千曦一愣,不明白她爲什麼這麼說,但想到那天在皇宮裏發生的事情,恍然大悟:自己受傷,而無情不在自己身邊,這是擅離職守,對於暗衛來說,是很嚴重的失職。
君千曦從枕邊取出雲骨扇,展開:【他在哪?】
忘川激動不已,連忙道:“回郡主,無情跪在琉璃軒門口……那日回來,他自己去刑房領了一百鞭刑,然後就一直跪在那裏,傷口都未曾處理,已經一天兩夜了。”
忘川頓了一下,又道:“無情擅離職守,害得郡主受如此重傷,乃是大罪,奴婢不敢請求郡主寬恕他,只是……求郡主仁慈,允許我等替他處理傷勢,再行懲處。”
君千曦受傷了,所以這兩天並未將神念外放太遠。
聽了忘川的話,她將神念放得遠了一些,果然看見了跪在琉璃軒外的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