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千蘊突然伸了個懶腰。
手往上一擡。
就這麼和蕭鹿鳴的手錯過了。
蕭鹿鳴臉色有些沉。
手也明顯有些尷尬。
謝千蘊沒太注意,當注意到的時候,蕭鹿鳴已經甩手大步走在了前面,看上去還氣呼呼的。
這人,也太喜怒無常了。
晚上。
皇家家宴。
因爲安呦呦和安吉回來,宮中瞬間變得熱鬧了許多。
蕭鹿鳴也大張旗鼓的搞了一場宮宴作爲歡迎。
蕭安琪和靖王自然也來了。
蕭安琪也是好久沒有見到安呦呦,一看到安呦呦就緊抱着,眼淚一下就流了出來。
安呦呦看安琪哭,自己也控制不住。
要不是真正深愛的人,誰願意遠離家人去異國他鄉過日子。
“好了安琪,呦呦還懷着身孕,別讓她哭太久了,小心動了胎氣。”靖王在旁邊安慰。
蕭安琪也才反應過來,連忙擦了擦眼淚,又幫安呦呦擦了擦眼淚。
“呦呦,別哭了,別哭了。”蕭安琪安撫着。
“安琪姐姐也別哭了。這次我回來,就會多住一段時日,等生了孩子做完月子,看孩子情況再回去北淵國。”安呦呦也安慰道。
“那好那太好了。”安琪由衷的高興,又想安吉,連忙問道,“那安吉呢?會一直陪着你嗎?”
“他應該中途會回去一趟,反正我回到大泫,安吉可以放一百顆心,不會擔心我過得不好。”
“那倒是。大泫永遠都是你的家。”安琪連忙說道。
安呦呦笑着點頭。
“對了皇上。”蕭安琪又問着蕭鹿鳴,“父皇和母后會回來吧?”
“已經從綠洲出發有些時日了,不出意外的話,十來天就會回宮。”蕭鹿鳴說道。
“父皇和母后這麼久沒有見到呦呦,一定高興壞了。”
“我也很想他們了。”安呦呦也說道,“不過,父皇和母后這麼大歲數了,還是不經常在皇宮嗎?”
“他們四海爲家。”蕭鹿鳴淡然。
安呦呦笑了笑,這老兩口還是這麼浪漫。
家宴上,其樂融融。
謝千蘊坐在蕭鹿鳴的身邊,基本上就沒有插話,就一直喫喫喫。
倒不是她餓得很。
就是他們幾兄妹好不容易團聚,她也不想喧賓奪主,讓他們好好聚聚。
她喫得正高興。
“千蘊。”安呦呦突然叫着她。
“啊?”謝千蘊放下碗筷,看着她。
“喫過晚膳後,你陪我一起回寢宮,我想和你單獨說幾句話。”安呦呦說道。
“好。”謝千蘊連忙一口答應。
安呦呦看着謝千蘊帶着面紗的模樣,眼底有些心疼。
她也聽說過謝千蘊爲了蕭鹿鳴差點喪命的事情。
她寵溺一笑,“繼續喫吧。”
記憶中,千蘊還是那個,才十來歲的小姑娘。
所以總把她當妹妹看待。
哪怕現在都成爲了皇后了。
“嗯。呦呦姐也多喫一點。”謝千蘊笑道。
“好。”
她本來都想好了今晚留在皇宮陪呦呦,卻沒想到,呦呦居然讓謝千蘊和她一起回宮殿。
讓她到嘴邊的話,就又咽了下去。
宮宴結束得很早。
因爲呦呦懷着雙子,身體終究和平常不同。
謝千蘊就和安呦呦一起去了安呦呦的寢宮。
蕭鹿鳴和安吉多年不見的好友,安吉把安呦呦平安送回了寢宮後,就去赴約蕭鹿鳴了,兩個人定然是換了一個地方,繼續把酒言歡。
兩個人坐在宮殿上。
安呦呦7個月大的肚子,行動確實有些笨拙。
謝千蘊看着還挺可愛的,圓圓呼呼的。
“千蘊,我聽說你因爲我哥,臉和身上都傷得很重?”安呦呦也沒有拐彎抹角,直奔主題。
“有點嚴重。主要是被狼咬了之後,重新長出來的肉,就是坑坑窪窪的。”謝千蘊點頭。
“我能看看嗎?”安呦呦問。
謝千蘊皺眉。
安呦呦回來,她可是刻意注意把臉擋住的,就怕突然掉落了嚇到了呦呦姐,畢竟她現在還懷着身孕,半點都不能有任何閃失。
“不可以嗎?”安呦呦問。
以爲是謝千蘊不願把自己的難看讓別人看到。
她其實注意到了,在宮宴上喫膳食時,她便都是很注意怕自己的面紗掉落。
“不是,我怕嚇着你。”謝千蘊誠實的說道,“長公主第一次看到我的傷疤時,就被嚇得摔了一跤,還在皇宮養好好久纔好。呦呦姐你現在懷了身孕,可不能因此動了胎氣。”
安呦呦笑了一下。
她就說謝千蘊應該不是這麼擰巴的人。
她印象中的謝千蘊向來坦蕩灑脫,定然不會拘泥於這些。
“放心吧,我膽子大。”安呦呦很堅定。
“真的?”
“真的。”
“那好吧。”謝千蘊就也沒有太過猶豫,拿下了自己的面紗。
面紗下,右臉上確實好大一塊,凹凸不平的傷疤,顏色也好她本來的皮膚不同,一眼確實猙獰。
但是。
謝千蘊不相信的看着安呦呦。
呦呦姐眼中是興奮嗎?
她怎麼覺得,呦呦姐看到她傷疤那一刻,眼中都放光了。
“呦呦姐,你沒事兒吧?”謝千蘊被嚇到了。
一般人不都應該被嚇死嗎?
她反而激動得很。
“你別動。”安呦呦笨拙的身體走到謝千蘊的面前,用手撫摸了她臉頰上的傷疤,一點點在感受,傷疤的特質,仿若還在思考。
謝千蘊一動不敢動。
大氣都不敢出。
總覺得呦呦姐現在好像……中邪了!
好久。
安呦呦回到了自己的椅子上,說道,“千蘊,你把手腕給我。”
謝千蘊連忙把手腕伸了過去。
也不敢問爲什麼。
安呦呦認真的把脈,隧說道,“沒有懷孕。”
“……”
“可以做手術。”安呦呦說。
“什麼?”謝千蘊實在是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