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撲滅了,屋子裏橫躺了幾具屍體,被火燒得面目全非。

    封布言不見了。

    平安進府拉着封布言離開的。

    曾有一小廝跟着封布言入府,那人不是平安。

    “幾具屍體是先死後燒,並無初顏。”

    冷初辰閉目,不知所思。

    就這麼一刻鐘不到的時間,封布言進府,與他東拉西扯,不過就是爲了暗處的人劫走初顏吧。

    與封布言串通而來,該不是要對初顏不利的人。

    或者,會是黑衣人麼。

    這一個月,冷初辰對初顏不聞不問,卻不放,也存了引出黑衣人的心思。

    黑衣人不是與初顏簽了約定,要幫她拿到賣契,離開沐王府嗎。

    事蹟敗露,木小沐被救回,但初顏與黑衣人的約定沒完成。

    冷初辰並不確定,那黑衣人是不是會捲土重來。

    是以,雖然他不對初顏關注,卻是派了人府內戒備的。

    只是想不到那人,武功如此高強,幾乎躲過了他們的探視。

    可,按照冷初辰那一日與黑衣人交手,他覺得黑衣人沒這本事。

    否則何以要用喂沐兒毒藥來威脅他。

    不驚動府內暗衛,悄悄潛入,直到將人救走了,才驚動了人。

    這人本事不小。

    可惜,封布言也跑路了,他無處可問。

    但是不妨礙他遷怒於人。

    於是,在流寧將初顏帶出沐王府不久,睦州城發生了第三件大事。

    封布言他爹,被沐王責令吊在城樓上。

    問封布言的爹犯了何事,封布言他爹自己都不知道。

    封布言呢,人還在睦州,但不敢回家。

    他只是說幫流寧潛入沐王府查探消息,並不知初顏是否就在沐王府,也不知流寧行事利索,這就將人帶了出來。

    因爲沒想那麼多,所以二人就沒個計劃。

    所以出了沐王府,就不知道對方在哪。

    流寧不關心封布言在哪,封布言卻很想知道流寧去了哪。

    雖然,他連流寧的名字都不知道。

    但,他知道流寧救走了初顏。

    “你果真見到他”封布言第不知道多少次,和平安確認,流寧救出了初顏。

    “我的好少爺,我發誓,我看的真真的。那高手翻牆而出,懷裏抱了個人!我雖然看不清楚那人是誰,但是肯定是個女子。而且,那高手不就是爲的初顏姑娘而來麼,他抱着的不是初顏姑娘,又能是誰?”

    親眼見着的,是流寧抱着個女子。再加猜測,所以認定流寧救走了初顏。

    封布言也希望如此。

    “只是公子啊,我們回不去了。這全城都在找你,就連老爺都……”

    好像,也在找他。畢竟他後來衝入沐王府拽走公子,特別顯眼。

    平安有點兒害怕了。

    封布言眉頭深鎖,也開始有點兒擔憂了。

    “但是初顏姑娘無礙就好了。”

    平安瞥了自家公子一眼,心道有礙的是我們啊。

    睦州城門,幾乎是在流寧逃出府,纔到城門處,就已關了。

    冷初辰下的令。

    城門處貼了初顏、封布言和平安的畫像。

    至於流寧的,沒找到封布言之前,沒人畫的出來。

    畢竟他就壓根沒在其他,還活着的人地方露過正臉。

    見城門緊閉,且有士兵拿着畫像對出城之人一一比對,流寧便止了腳步。他知道,要抓的人肯定是他,和初顏。

    四處人流不息,還暫無異樣。

    可若是一直站在這,懷裏抱個人,遲早是會發現。

    客棧,酒樓,都去不得,那通緝令和畫像,既然都到了城門,城內的客棧自然也得到了。

    就算還沒到,遲早也要到,住進去就是自投羅網。

    而此時,初顏最最需要的,是救治。

    流寧方纔粗粗給初顏診脈,發現初顏身體透支嚴重,必得儘快用藥。

    衝出去,大不了殺光他們。

    流寧的眸子又滿是血光。

    “大師兄你這脾氣得改改,一點兒不像依雲樓的人!”

    俏皮的聲音響了起來,流雲一愣。

    身側,一翩翩公子哥兒搖着摺扇出現,上下打量着流寧,懷裏抱着的人。

    “這就是小師妹?不像啊,跟個蘿蔔頭兒似的。”說着,使勁兒搖了搖扇子,還有點兒嫌棄,“髒兮兮的。”

    聽見眼前人說初顏的不是,流寧的眸子蹦出一道冷芒:“找死!”

    翩翩公子哥兒,正要繼續嘲諷半死不活的初顏,聞言,不敢說話,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嗆死了。

    “跟我來!”

    還是趕緊示好吧,別被大師兄一拳拍死。

    就算多年不見,初顏仍舊是流寧心頭不可替代的小師妹,旁人就是多說兩句都要挨他瞪眼的。

    “蘇仙,是你裝神弄鬼。”流寧跟他走,收斂了些殺氣。

    “是我,看不出來吧?”名喚蘇仙的人,頗爲得意的瞧了瞧自己的打扮,“我原以爲自己美若天仙,卻不想男裝更帥氣。”

    沒人理她。

    蘇仙輕咳一聲,正色道:“二師兄派我來接應你的。說這睦州的冷初辰不簡單,千萬別招惹。不過可惜,你招惹了。”

    “流譯並未與我說起你會來。”流寧懷疑道,但腳步沒停。

    依雲樓的人,他無條件信任。

    蘇仙所說被戳破,自然是尷尬,但她不打算說實話,於是轉話題:“大師兄你這不會是認錯人了吧,這,這是小師妹?”

    “不會有錯。”流寧道。

    經過打聽,在睦州一帶,出了名,又“不辭而別”,根據那封布言、木小沐等所說,這被關押的就是初顏。

    且,他拿着匕首架在一丫鬟脖子上帶他去找的。

    最最重要的是,流寧與初顏再依雲樓認識十多年了,雖然最近五年沒怎麼見過,但不至於對初顏一點不認得。

    而且流譯那邊,幾乎每年都將初顏的情況傳回依雲樓,包括近期畫像。

    雖然畫像在這會兒的初顏跟前,完全沒用。

    形削骨瘦,不辨臉型。

    可是,總有點兒相似之處。

    蘇仙點點頭,心裏一塊大石頭終於落了地——這小師妹長這麼醜,大師兄肯定不會喜歡她的。

    看小師妹畫像還挺好看,但現在完全不是這麼回事,可能是病的。

    但容貌可不好恢復啊。

    蘇仙偷笑。

    她可不是奉命出來的,而就是怕大師兄心心念那初顏小師妹,萬一,大師兄的心被長大了的小師妹勾走,蘇仙會難過死的。

    大師兄,是蘇仙的。

    雖然現在還不是,但蘇仙會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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