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寧接到施蒙不見了消息,就匆匆趕到了比試現場。
“大師兄,是咱們的探子彙報,說比試現場喊了一個叫做施蒙的人,喊了幾次都沒回應。探子便去核實,報名的施蒙是何人。根據記錄員所描述的,大概就是施蒙。隨即,我們去客棧找,施蒙確實不在。”
聽見着,流寧就急了:“顏兒呢,顏兒自己在客棧?”
“看行李的師弟說,小師妹的確和施蒙一起離開了,說是去洪福書店買書。我也去過了,書店掌櫃的說沒見到小師妹和施蒙。”
而比試現場,施蒙報了名,卻沒上場,很可能是施蒙發現初顏不見,於是去找了。
“人太多了,不好找,如果小師妹自行回來,或許比我們找要快。”
“胡說八道,她現在的身體狀況,自己能走回來嗎?若是施蒙不與她在一起,她很容易累倒的!”
有施蒙在,不說能揹着抱着她走,起碼能扶着,這得省初顏一半力氣。
且,初顏出來不久,走了那麼遠已經消耗不少體力,再走回去……流寧想想就覺得很難。
流寧便發了信號彈,帶人來找施蒙和初顏了。
流寧帶着一羣人,本來是想暗中尋找的,但不巧這時候,比試場上也亂了起來。
抽試題的人,從箱子裏抽題的時候,感覺手上有什麼東西,肉乎乎的。
然後被咬了一口,他就大喊一聲,嚇暈了過去。
他倒下了,箱子跟着倒了,從裏面竄出一條蛇來。
不知道是不是毒蛇,反正現場馬上陷入了混亂。
人都在跑,在喊叫。
初顏本來是站着不敢亂動的,人羣騷動起來,直接將她撞倒了。
初顏驚呼出聲,立馬想要站起來,但是實在不是人潮涌動的對手,起不來。
眼瞅着就要被踩死了,初顏本着起碼不毀容的原則,伸出瘦弱無骨的小手擋在臉前。
“先去救人。”冷初辰的聲音響起。
隨即,付雨將倒在地上的初顏拉了起來。
“怎麼是你?”
初顏這副慘相,簡直是過目難忘,且付雨前不久才見了她。
“謝謝,謝謝!”初顏急忙站穩了,手又不自覺攥住了付雨的袖子。
付雨嘴角抽抽:“我還要去救人,你找個地方好生站着,不要亂動。”
不敢。
初顏搖頭。
就是攥着付雨的袖子,她都被撞得站不穩了。
付雨頭痛,他可是奉爺的令,要去查看周圍還有沒有需要救的人啊。
方纔騷動的一瞬間,付雨就立馬趕到了冷初辰身邊。冷初辰護着木小沐,正往外走,對付雨說,讓他去救人。
那會兒,初顏就在不遠處,且被撞來撞去,離得冷初辰很近,自然也就成了付雨第一個發現的需要被救的人。
初顏不撒手,且能看出,她方纔摔倒,身上有些磕破了,衣衫亂着不說,手和臉上也有些擦傷。
這麼個小身板,要再被撞到,這麼多人,非把她踩成肉餅不可。
要不管她,付雨於心不忍哪,可是還有更多的人需要救啊,他不能在這陪她站着吧。
眼見不遠處,一婦人帶着孩子,就被撞倒了。
付雨即使不放心,也瞬間就見不到初顏的身影了。
那邊倒地的人不少,付雨於是帶着人過去了。
初顏呢,儘量藉着別人的力,不讓自己倒下,跌跌撞撞往前走。
雖然跌倒了無數次,但她都摔出經驗來了,能立刻借力站起來。
就這麼摔了幾次爬了幾次,也實在是太費力氣,初顏有些累。
烏泱泱一片人離了比試場地,往四周跑,很快,施蒙與念兒這邊也發現了。
“發生了什麼?”念兒不自覺地拽住了施蒙的袖子。
“念兒,聽我說,此別後要保重自己,等我。”
念兒點頭:“你也是。”
施蒙送念兒回去,在馬車前仍依依惜別,還是念兒說時辰不早了,要施蒙趕緊回去休息。
施蒙才記起來,時辰不早了,初顏她……
施蒙猛然回頭,看着四處逃竄的人羣,心裏莫名慌張起來。
念兒看施蒙忽然轉身跑了起來,暗自氣悶,只好讓馬車快點走,離開這紛擾之地。
流寧在找初顏,施蒙在找初顏。
那麼多人,找個人哪有那麼簡單?
初顏,小師妹,顏兒,各種喊聲層出不窮,卻也夾雜在別人喊自己家老人、丈夫、妻兒的聲音裏,並不出彩。
初顏仍是抱着一人的胳膊,不撒手,纔將將撤退到安全範圍。
“多,多謝!”初顏將手撒開了,急忙朝那人道謝。
那人也沒理會初顏,一甩袖子走了。
也就不需要初顏再費口舌道謝了,初顏求之不得。
沒多時,人羣散去,施蒙看着空曠的場地,心頭大駭。
地上,有不少血跡,是老人孩子被撞倒,而後被踩壓所致。
後來,慕仙樓主人下令,安排大家有序散場,並及時救治被發現的摔倒的人,這才讓後面的撤退井然有序起來。
不過大家都忙於離開此地,至於是否出了人命,未做統計之前尚未可知。
初顏看着陌生的環境,在淒冷的夜裏,有點兒傻了。
方纔只顧着跟人往空曠地方跑,現在好了,跑了個真正空曠的地方來,接下來呢……往哪裏走?
“天啊,今天肯定要被師兄罵慘了。”
這邊初顏正找人問路,那邊,流寧已經找到了施蒙。
施蒙在流寧身邊沒見到初顏,流寧在施蒙身邊也沒見到初顏。
兩相確定以後,流寧抓着施蒙的衣領:“顏兒呢!”
彼時,冷初辰將沐兒哄了睡下之後問付雨,這場事故的傷亡情況,並要他追查事故起因。
畢竟,美食節是慕仙樓主辦的,而他是慕仙樓背後的主人。
“今晚辛苦你,調查此事。”
當時,付雨領了命,身後一屬下忽然笑了,笑得不合時宜。笑完了發現自己有點兒過分,於是立馬止住。
初辰問:“爲何要笑?”
“屬下,屬下是想到付大人並不辛苦。”一晚上不知道被女人抱胳膊抱了多少次,他們做屬下的很羨慕,也覺得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