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小沐,當時真的是餓了一個月麼?
初辰覺得愧對初顏。
可若是就真的放任木小沐不管,他……自認爲做不到。不僅是因爲那是他尋了十幾年的人,還因爲這蠱毒,到底是因爲初顏而中。
事到如今,他可以相信初顏當時沒本事勾結黑衣人,劫持木小沐。因爲初顏當時若是有那本事,直接就可以找了流寧,將她帶出沐王府都不叫事,何必要多此一舉,去劫持木小沐?
可,不能就說與初顏沒關係了。畢竟,初顏在場,一切的證據都指向初顏。
即使是被冤枉,那麼是誰在幕後指使,又爲何要陷害初顏?
事情的真相如何,還有待查明。
“你有沒有想過,當時爲何會被設計?你若放任她去死,你將蒙冤一輩子。”
這話,正正敲中了初顏的心。
“你相信我了?”初顏有些驚喜。
初辰看她,她清澈的目光裏盈滿的都是喜悅,他的心跟着一震。
“我願意信你。”
“就衝你這句話,我們去試試救木小沐!”
初顏滿心歡喜,豪氣沖天。
今兒是個好日子,能躲過一頓藥,一頓粥。還見了冷初辰遭受報應,被心愛之人一刀子插進心口,差點兒就死了。再就是知道木小沐早晚會死,除非餓上個一年兩年的。而不論是死,還是餓,初顏都算大仇得報。
另外,除了報仇,還有機會洗刷冤屈,證明曾經真不是她劫持木小沐,還她清白。
今兒是個好日子。
初辰看初顏雀躍,也覺得開心。
雖然,初顏的清白或是不清白,證明之後,也沒幾個人會知道。因爲這事兒就沒公之於衆啊。木小沐,黑衣人,冷初辰,初顏,僅僅這幾個人而已。
若初顏是冤枉,木小沐是無辜,那麼,被矇在鼓裏的也就是冷初辰和木小沐而已。而若木小沐也不無辜,那就只有冷初辰是個傻子,被人耍得團團轉罷了。
不管是如何,冷初辰都是個傻子。
這口氣,冷初辰也咽不下。
“那我們回睦州。”
一聽回睦州,初顏蔫兒了。
睦州,有她不愉快的回憶,她不想去或是說,害怕回去。
可初顏不想被冷初辰看出來,於是道:“我,我找師兄帶你回去吧?”
“不可以。”初辰想都沒想便拒絕了。
“爲什麼?”
因爲我想和你一起啊。
初辰輕咳一聲,目光飄向別處。
“我這麼落魄,不想讓人知道。”
冷初辰被心愛之人捅了一刀,那人是他尋了十幾年的人,還是他的王妃,這說出去,是有夠丟人的。
初顏表示理解。
可是,她還是不想回睦州。
“我不想,回睦州。”
“爲何?”
初顏不肯說。冷初辰都不怕回睦州去見那捅他刀子的木小沐,她卻害怕回睦州,就因爲害怕那段記憶?顯得她也太弱了,她纔不要說。
初辰目光飄回,落到初顏臉上。
“你要丟下我嗎?”
說得好不可憐,還伴隨着一陣咳嗽。
初顏白了冷初辰一眼,心道你就裝吧!就是她離了師門五年,真走到窮途末路,還能想想辦法,去找找師兄求助呢,而冷初辰積蓄了這麼多年,能沒點走投無路時候的辦法?
可冷初辰這會兒,還真就挺可憐的。
初顏自認爲不該可憐冷初辰,可是……她若不回睦州,也沒法親眼見木小沐遭報應的。
“好吧,不過說好了,我可不要再與木小沐在一個屋檐下。”
那麼心狠手辣一人,連朝夕相對的人都能下刀子,初顏真覺得當時捱餓算輕的,沒被木小沐整死就是幸運。
“那是自然。”不僅是初顏,就連他,也不會想再與木小沐,同一個屋檐下。
說了這麼會兒話,不知不覺已到中午。
初顏的肚子叫了,臉色瞬間漲紅。
初辰憐惜,起身道:“我去爲你煎藥。”
“哎,別別!”初顏起身,一陣眩暈,只好扶着牀欄不動,“你傷口還沒癒合,不能亂動。”
“我無大礙,我送你回去收拾東西,吃了藥,先離開這。”
初顏點頭:“此地不宜久留,萬一被發現你沒死,肯定繼續殺你。”
初辰不接話,只走到門邊。又記起門是鎖着的,便看向窗戶。自然,也記起初顏是跳窗進來的。
“來。”他喚初顏。
初顏走到初辰身邊:“我去搬個凳子,能踩上去就可以出去了。”
初顏還沒來得及轉身,便被初辰攬在了懷裏,一個躍身,初顏與初辰已經在房間外。
“都說了不要亂動了!”初顏責怪初辰,去看他的心口處,見沒有血跡在滲,這才鬆了一口氣。
對於她對他的關心,他感覺開心。
二人這一身血跡,也多虧了府裏空無一人,否則定是要鬧得沸沸揚揚。
不過,到了書院進花園時候,初顏拉住了初辰。
她院子處還有個看護門院的護衛呢!這要是被發現了,難保不外傳。
“怎麼?”
“我門口的那護衛還在呢,是不是,是不是木小沐派來監視我,你的?”
很難說是不是,畢竟整個王府下人都不見了,卻留了個木小沐的護衛,說是木小沐疏忽,沒人會信。
但,這的確是木小沐的丫鬟疏忽所致。那丫鬟殺人是做過幾次了,但不能說不怕,不能說不緊張。這不,漏網之魚就是被她這疏忽放走的。
但冷初辰與初顏不得不小心了。
“跟我來。”初辰拉了初顏的手,往另一側走去。
不多時,就到了庫房內。
初辰道:“我們尋兩件小廝衣衫,悄悄出去。你的藥,可知道藥房裏能買到嗎?”
初顏點頭:“能。”
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