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想你好。”他道,想到初顏會因爲失去這麼多血而虛弱不堪,甚至死掉,他知道了初顏的情意也無法高興的起來。“喏,那就各想各的好了。”初顏賭氣。他不想她受傷,她也不想他餘毒不清啊。

    繼續僵持下去也是無果,初辰只認拿初顏沒辦法。

    再,思箏得了初顏的認可,再換個新的來,初顏定是要不適應的。她不適應,一切又不好了。

    至於思箏縱容初顏傷害自己,初辰卻不可能放過。

    “既然顏兒爲你說話,死罪可免。自去領罰,不可耽誤照顧顏兒。”

    思箏看着初顏,回答初辰:“屬下領命。”

    初顏,她對初辰的影響足夠大。如果之前思箏還有對初顏的一丟丟質疑,此刻之後便不再有。

    思箏走後,初辰給初顏上藥,自然是問初顏藥在何處,初顏如實回答了。

    看着傷口被處理,被纏上一圈圈紗布,看着初辰小心而不忍的模樣,初顏思量的卻是,剩下的三次——喝完今天的還有兩次,可怎麼辦喲。

    幸好,接下來的兩日,初辰爲了安排欽差到了一事,不等初顏提,便不得不離開。自然,他會盡快折返。

    “若非此事敏感,我有意帶你一起去。”他說着,眉頭輕皺。他想,要將初顏帶了一起去,讓初顏儘可能不離開自己的視線。

    但按照白強所說,此番那欽差似不單純爲解藥而來,他於是擔心帶了初顏,卻傷到初顏。

    只好作罷。

    且他得到過初顏不會再自殘的承諾了,他回來也會檢查的。

    再有,思箏得過一次懲罰,此番再玩忽職守,也說不過去。

    初辰想過了一切,卻沒想過,初顏堅定如初。

    初辰短暫離開後,初顏立即叫思箏幫忙扯開紗布。初辰已經發現,刺破另一隻胳膊就行不通了——他每次都要儘可能的檢查他能檢查的地方,初顏都服了他了。

    那就只能在原先的傷口上繼續取血。

    意識到初顏的想法,思箏嚇了一跳。

    “那會很疼。“將要癒合的傷口,再把它劃開,那會有多疼?常人尚且受不了,何況初顏?

    “別耽擱時間!”初顏急道。

    思箏知道,她阻止不了初顏,一是那解藥不能少初顏的血,二是初顏心意已決。

    初顏也是個說一不二的人啊,與九公子簡直是絕配。

    思箏只好幫初顏,哪怕是被發現後真的被打死,也得先把眼前混過去再說。

    取了血,初顏的面色更白了一些,嘴脣也失了血色。

    不等思箏說什麼,初顏將滿滿一碗的血推向思箏:“快找個涼快的地方藏起來,每碗藥倒上半碗即可。”

    思箏一驚,看向藥碗,那是……比每次都要多的血,是兩份。

    許太疼了,下手沒有分寸,甚至比兩份還要多。

    思箏紅了眼眶,一言不發去照做。

    至於初顏,自有辦法將自己這一副虛弱的模樣掩蓋過去。

    但架不住身體是真的虛弱,初顏沒忍住,仍是昏睡過去。

    被初辰發現了。

    初辰又氣又急,問思箏也問不出什麼——思箏只是回答說,沒有再取血。

    思箏當然不會傻到實話實說,那不是浪費初顏一番心血嗎?她都已經劃破原來的傷口了,不會被初辰發現,思箏還去自己承認?

    初辰壓着聲音質問思箏,滿滿的怒氣自然是驚醒了初顏。

    初顏呢喃道:“是我不小心摔倒,撞破了傷口。”

    所以他回來時,看到倒在地上的初顏,臉都疼的皺成一團。

    思箏只好道自己失職,不該出去,甘願領罰。

    “我沒事的,思箏只是喫壞了肚子,是我讓她去的。是我的錯好不好?”她爲思箏說話,口氣盡量顯得正常而不虛弱。

    對初顏這番話,初辰自然是不再說什麼,只是恨自己爲何不能真正的與初顏寸步不離,恨自己爲何要去管那毒粉事件,恨自己的身份。

    這番恨,他壓在心底,沒有再說什麼。

    初顏主動問欽差的事兒。

    初顏一問,就代表初顏肯接受治療。初辰便就掃清對自己的憎恨——不去管毒粉之事,怕是就不能儘快知道富駝山的線索了,他得知道,他得救初顏。

    “明日他來。”

    第二天很快到了,初辰見初顏還睡着,便吩咐思箏好生照看初顏,打算帶上白強到約定好的地點去見那欽差。此番若是談妥,初辰決定立即帶着初顏出發去尋富駝山,不再爲任何事耽擱。

    臨行前,初辰不放心地盯着思箏,看的思箏有些心慌了,初辰纔將要挪開目光。

    這時候,初顏張開了眼睛。

    她本是疲憊,但心裏念着今日要盯着初辰吃藥,要與他一起去見那欽差,於是睡得不算安穩。

    初顏醒了,初辰便道不想帶着她去,初顏搖頭:“我想要去。”

    望着初顏的目光,初辰不忍拒絕,心道這樣也能盯着她不去自殘,除了有些危險之外。

    “若你都不能護我周全,哪裏是安全的呢?”初顏問着,目光真誠。

    這話,驀的就將初辰的一顆心都撩亂了,甚至久久說不出話來。

    思箏扶着初顏起身,看初辰那副樣子,思箏便急忙幫初顏洗漱穿衣,心道自家公子真真是墜入愛河了。

    初顏不忘叮囑初辰喝藥,自然是被逼迫着喝了許多的粥,然後二人才出門。

    “不知耽擱這麼許久,那欽差是否介意。”初顏擔心道,有些埋怨自己這副病軀。

    “他介意又如何,解藥握在我們手裏,介意也得等着不是麼。”初顏口氣輕快。

    初顏也覺得有道理,便不再多言。

    約定的地點就在初顏所住客棧不遠處的茶樓上。

    初辰拉着初顏的手進入房間,白強與思箏互望一眼,便都留在門外守護。

    進門才發現,那欽差大人隻身一人。

    初辰緊了緊握着初顏的手,與欽差寒暄幾句後便直奔主題:“我認識一大夫,或可以解毒。”

    那欽差眸色微閃,在初顏看來便失了幾分英俊。

    接過初辰倒來的溫水,初顏不動聲色地打量那欽差。

    當欽差目光看向初顏時,初顏卻認真盯着茶水,一副虛弱不堪又懵懵懂懂的模樣。

    當然,初顏這副樣子引得欽差懷疑,便道:“你若認識那等高明的大夫,何以不能救治你這嬌滴滴的小娘子?”

    語出輕浮,初辰面色冷了一些,幸得初顏放下茶杯,輕輕瞥了一眼初辰。

    初辰便收斂了冷冽,正色道:“這便是我要與你提的條件。”

    欽差也不繼續懷疑,看向初辰問是何條件。

    “富駝山,我們要進去。”

    聽聞富駝山,欽差皺眉,心道這人是自尋死路嗎,那富駝山……不過,他看了一眼那不成人形的姑娘,似乎也懂得了眼前這男人非去不可的理由。但,那富駝山即使是他,也僅是聽聞而已。

    入山艱辛,世上都沒幾個人能成功進去又成功退出來的。

    不過也好,他們要進去,也免得他想辦法除掉了。

    未露出太多驚訝的表情,欽差點點頭:“我倒是可以給你們提供路線。至於能不能進去,要看命。”

    進去要看命,出來也得看命。

    八成是沒命了。

    “不知解藥何時能給到?”

    “若大人方便,下午仍在此處,交換路線和藥方,如何?”

    自然是成交。

    回到客棧,初辰想讓初顏先行休息,畢竟方纔初顏端端正正坐了許久,十分耗精神。

    初顏卻擰眉,不肯休息。

    “我對今日的會面十分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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