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思箏走遠,蘇峯饒有興味地問初顏:“你隻身一人與我獨處,就不怕嗎?”留下思箏,雖然說那一個女子即使有功夫也敵不過蘇峯權大勢大,但好歹是初顏的人。而今,初顏無依無靠,全憑着一份約定,與一個認識沒幾天的人獨處,不可謂將自己賣了。

    “我經歷過生不如死,曾也一心求死,如今是有一份希望,沒得怕。”

    最壞就是死,她不怕的。

    而若是那傳說爲真,她能活着出來,抵得過一切。

    聽初顏如此說,蘇峯忽然很想知道她經歷了什麼。

    但貿然打聽別人的過往,有些沒禮貌。

    可,他的確很好奇。

    “不如,跟我講講你的故事?”

    初顏看向蘇峯,點點頭。她不拒絕,因爲蘇峯要幫她的忙,必須要對她有足夠的瞭解,才能以假亂真。只是之前蘇峯不提,初顏也便不講,他提了,她沒有拒絕的道理。

    幸虧思箏已經離開,不然此時聽裏面你一言我一語的,怕是要懷疑人生了。

    沿着初辰留下的記號,思箏很快找到初辰所在的客棧。

    消息比思箏沒早到多久,不然思箏定是見不到初辰的。

    思箏見到初辰時,初辰怔怔出神,聽見聲響才發現屋子裏面進了人。

    思箏自然是敲了門,但初辰無感。

    見到了思箏,他捏着那張紙的手才微微顫抖起來。

    思箏字看了一眼初辰,那張臉上不無意外是失落和痛苦。思箏不忍再看,便就講起來初顏曾交代過的話。

    “姑娘她與蘇公子偶遇,似是一見鍾情,也或許是那溫泉特別舒服,姑娘賴在人家的莊子不肯離開。又處了幾日,大概是,大概是更喜歡了。屬下出言勸誡,誰知道……”

    初辰一個字都不想相信,但奈何初顏是那麼瞭解初辰,她教給思箏說的話,每一個字都戳在初辰的心坎上。她一見鍾情了誰,她覺得溫泉舒服了,她大概是更喜歡了別人……

    他信不信,都得聽完。

    “什麼?”

    不僅是聽完思箏說的,還要問思箏沒說的。

    “姑娘責備我管得寬。說她畢竟與公子您非親非故,您的喜歡也只是一廂情願。您在的時候她無力反抗,不在了,難道她就不能有喜歡的人了嗎。”

    說這話的時候,思箏眼角瞥見初辰踉蹌後退。

    趁着這會兒,思箏快速道:“屬下氣不過,就先行離開了。那等女子,配不上公子您,公子也不必再爲她費心思。”

    “你離開了,她豈不是很危險。”

    出乎思箏的意料,初辰似是沒有崩潰到不可自理,也沒有立即要去找初顏。

    或許,潛意識裏,初辰知道自己是離不開初顏,但初顏並非離不開自己的。在這一方面,他並不自信。

    因爲他傷害過她,爲了不讓她尋死,又是那麼地監視着她。

    而她有了新歡,會更有了活下去的勇氣。

    只是……他想陪她再走遠一些。

    雖然很奇怪初辰的反應,但思箏聽見九公子此時的話,不由得一陣氣悶:“公子還管她什麼,她與那蘇公子情投意合,好得不得了!”

    “我將你給了她,是保護她,不是讓你與我說這些。”初辰試圖冷靜,但話裏到底帶了些情緒,“帶我去找她。”

    思箏知道光憑這麼幾句話,就讓九公子離開初顏是不可能的,但她也不想九公子去見初顏。畢竟,聽到和見到的,畢竟是不一樣。

    她怕,九公子備受打擊。

    思箏可是知道,初顏的決心一旦下了,能有多狠。

    能對自己下刀子的人,不由得思箏不佩服。

    “公子不必去,她不值得公子再費心思。”

    “值不值得不是你說了算,你不肯帶路,便就留在此地。”說罷,初辰即刻離開。

    思箏甚至都沒追得上去。

    眼見初辰沒了影子,思箏方纔強裝的憤怒消失不見。她來之前確實擔心初顏,但對九公子說了這些話之後,她更擔心的是九公子。

    怕是,即使初顏說出了這樣的話,九公子也不會輕易放棄與她同入富駝山。必得是初顏出手,給九公子一劑猛藥。

    思箏覺得不好受,覺得造化弄人,覺得,主子和初顏太苦了些。

    但初顏說的也對,思箏的主子,不該困在這感情裏,他的擔子多得很,沒了初顏,會有更多的事需要他。而初顏,未必不能活着出來。

    至此,思箏除了選擇相信富駝山的傳說爲真,沒有別的辦法。她希望九公子也相信,並且按照初顏的意思,暫時放開初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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