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道身影緩緩凝實,同時卻也帶動了什麼,彷彿有無數的虛影從不同的時空跨越而來,重重疊得,萬身歸一。

    陳夜輕輕拂袖,伸手一動,四杯溢滿的茶杯瞬息間朝着四道身影飛去,同時淡淡的聲音隨之響起:“四位道友到來許久,不知對我,是作何評價?”

    絢麗流光包裹的四道茶杯被那四道身影穩穩接住,隨即四道異色的光芒於周身升騰,方纔將那茶杯之上的一縷流光驅散。

    四名禁忌窺探了那麼久,自然也變相從陳夜與鴻的交談之中,得知了他的大致情況,既然如此。

    陳夜倒是有點好奇,在另外四名禁忌的眼中,自己是什麼樣子的。

    在鴻的眼中,陳夜是完全能夠與自己平起平坐的,待到他晉升入禁忌之中,凝聚出屬於自己的概念,到時候也必然是禁忌之中的翹楚,所以在鴻的眼裏面,權衡利弊,比起得罪陳夜,祂更願意與陳夜交好。

    但是,鴻僅僅只能夠代表鴻自己罷了,同樣身爲禁忌的另外四位,或許就並不這麼看了。

    身爲禁忌,平起平坐,加上那無處不在,跳脫限制的無上位格,彼此之間最多隻能說是相互制衡,做不得誰的主。

    但是面對陳夜,就不同了。

    陳夜並沒有踏入禁忌之境,雖然擁有匹敵禁忌的戰力,但卻並無禁忌特性,尚且做不到無處不在,難以殺死,更缺失了禁忌的概念特性。

    所以,在這些禁忌存在看來,陳夜所擁有的根基能量,無窮無盡,與禁忌別無二差,但缺失的那些不可替代的特性,就註定了這之間的差距。

    也因此,陳夜在鴻的眼裏面或許是值得結交,但是在另外四名禁忌眼裏面就不一定了。

    擁有強大的潛力在,那麼就說明成就禁忌之後,實力或許會在祂們一衆禁忌之上,最主要的是,那本就極其稀少的原初之靈,就又要有人來分一杯羹。

    一旦觸及到利益相關的,自然而然,就會抉擇出不同的選項。

    而一旦抉擇出來的選項一致,可就不是僅僅一個鴻能夠阻止得了的,反而更加有可能的是,鴻直接反向倒戈。

    畢竟一開始,鴻就說過,祂自己是拿捏不準陳夜的,所以選擇了交好。

    而眼下四名禁忌到來,若是選項一致,那麼後果,自然不言而喻。

    “有趣,的確有趣。”

    四名來訪的禁忌之中,有一身材魁梧的男子屹立虛空,他身着甲冑,樣貌剛毅英武,大笑一聲,將手中靈茶一飲而盡,看向陳夜的目光,也充斥着濃濃的興致:

    “我名神嶽,道友未成禁忌,卻擁有這般根基力量,的確如鴻道友所言,從未見過。”

    一語而出,就代表了他對於陳夜的評價。

    陳夜微微頷首,不可置否,目光輕移間,便流轉於另外三名禁忌身上。

    神嶽,還有這三名禁忌所顯現出來的樣貌,都與人無異,但達成禁忌之前,究竟本體是何,僅僅憑藉肉眼,的確看不出來。

    又或者說,祂們在禁忌之前,都是極其純粹的人族?

    “的確不凡,於我所見者,僅你一人。”

    一名身着白衣,仙姿清麗超然的女子微微頷首,神色雖平靜,但是那閃動的眼神卻已經彰顯出來了,她朝着陳夜微微頷首,也報上了自己的稱呼:

    “清沐。”

    言罷,她同樣將手中靈茶飲下。

    而另外兩名禁忌,同樣是一男一女,祂們看向陳夜,微微頷首,神色已然表示出自己的認可,隨即便紛紛報上了自己的名號。

    “昭冥。”

    “離淵。”

    “太初。”

    作爲禮貌,陳夜同樣報上了自己的名號,隨即伸手輕輕一揮,原本的白玉茶盤驀然變大,虛空之中悄然涌現出幾個蒲團:“諸位道友,請入座。”

    四位禁忌也沒有客氣,身形一動,便已然落座而下。

    陳夜抿着靈茶,也並未從這四人身上感受出什麼負面不善的意思,反而感受到了濃濃的興致,甚至於有些高興。

    神嶽率先開口,看向了陳夜,笑道:“道友無需多緊張,我們只是許久未曾見過新生的禁忌了,如此一出,便是道友這般的,難免會升起興致。”

    “距今三十六紀元。”

    清沐聲音淡淡,點明瞭完整的時間,於祂們禁忌眼中,一個紀元,便是以億爲單位起步,但具體的紀元更迭,有時也要根據情況來定調,但三十六紀元,也足以說明了時間是何等的漫長久遠。

    昭冥也於一旁出聲:“我們坐落無數宇宙,時空長河之上,見證了不知道多少成道者,爲了尋求前路,而踏出那一步,最終卻換來身隕。”

    離淵則是笑吟吟地說道:“如今有了太初道友的到來,我們這些禁忌,至少不用天天懸掛時空長河之上,也能走動走動。”

    面對離淵的說辭,鴻卻是嗤笑一聲,說道:

    “懸掛只是你們自己的問題,無數的宇宙,無數的世界,若是你們自己想,什麼地方不能去,偏偏要蝸居在上面,說是俯瞰,實則是懶。”

    以禁忌的實力,於無數宇宙之間,想怎麼玩,就怎麼玩。

    若是來了興致,便踏足一方世界,將意識轉入化身,隨後封禁自己的記憶,給自己上封印,蛻變衝心的一個人,於世界之間慢慢遊歷。

    何嘗不是有意思?

    清沐聽了這般說辭,卻是淡淡的反駁道:

    “坐落時空長河,俯瞰萬界,世界走向的命途,宇宙紀元的更迭,有什麼是不能窺測的,有什麼是未曾見過的,又有什麼,是我們未曾經歷過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當活得久了,見得多了,心性自然而然就淡了,更何況,又有什麼是祂們做不到的。

    “那這麼說,倒是有些羨慕太初道友了?”

    鴻也不反駁清沐,撇撇嘴,笑吟吟地看向陳夜。

    面對鴻的問題,陳夜微微側首,輕笑一聲,道:“我年歲不過百萬,倒是未曾有道友們那般豐富的閱歷,所見宇宙,所去往世界,與諸位道友相比,恐怕連及末都算不上。”

    “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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