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總培養的員工,素質都這麼低下麼。”

    男人磁性的嗓音低沉且冰冷,就像寒冬的雪。

    雲薇薇被那熟悉的音色一震,愕然地擡眸,果真對上一張冷酷的俊臉,像是經過上帝之手精雕細琢一般,連那冷厲的弧度都渾然天成。

    是墨天絕,他怎麼在這裏?!

    而相對雲薇薇的震驚,其他人,則是驚悚。

    李總第一個面色煞白,他以爲墨天絕訓斥的是雲薇薇,立即冷汗直冒地諂笑道,“墨總,您搞錯了,這個女人不是我的員工,她只是花店的店員……”

    墨天絕冷冷地睨向米莎,米莎背脊一涼,趕忙也擠着笑容附和,“對呀墨總,這個女人只是花店小工,我保證,下次不會再請這家花店了,辦事效率真是太差了。”

    “原來,李總的首席祕書,素質還沒一個花店小工高。”

    墨天絕神色冷漠,收回視線,朝着門口走,“李總應該知道,墨氏對合作商一向挑,你能培養出這樣的祕書,可見貴司實力不過爾爾,這次的合作,作罷。”

    那背影涼薄。

    看得李總一個腿軟。

    “墨總、墨總,您等等……”

    李總頭皮發麻地追上去,誠惶誠恐地討好說,“那個,是我管理員工失誤,但我們公司真的很有誠意和墨氏合作,還請墨總大人有大量,重新考慮一下合作事宜,那個,條款和分成上,絕對好商量。”

    墨天絕冷冷一個回眸,沒有看李總,卻是瞥了眼呆愣的雲薇薇。

    李總雖不解事情爲什麼會發展成這樣,但立馬眼一瞠,瞪向米莎,斥聲說,“還不給人家道歉!”

    道、道什麼歉?

    米莎至今沒覺得自己做錯什麼,一臉懵逼地立在原地。

    李總一臉恨鐵不成鋼。

    墨天絕冷冷一笑,再次轉身,這次頭也不回,直接走出了會議室。

    “墨總、墨總!”

    李總又是追,可只看到墨天絕冷冷走入電梯,電梯門關,連個眼神都沒給他。

    “你看你辦的好事!”

    李總回到會議室,對着米莎,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臭罵。

    米莎覺得自己委屈極了,“李總,我做錯什麼了,明明是那個女人的錯。”

    說完,還瞪了雲薇薇一眼。

    雲薇薇實在不明白有些人怎麼可以這麼理直氣壯,但秉着客戶至上的原則,雲薇薇還是從兜裏拿出單據,對着李總,禮貌地說,“李總,這次的事我很抱歉,但我想事情的全責並不在我,這是花盆的尾款,還請您簽字。”

    “你還好意思要錢啊!”米莎憤憤地道,“你把我們公司最重要的客戶給得罪了,我們沒找你要賠償已經是大度了,你竟然還有臉要錢,還不快走!”

    “你給我閉嘴!”

    李總直到今天才知道自己的祕書是個什麼樣的人物,能力確實不錯,高等學府畢業,可不知爲何,手底下的幾個助理留存率卻不高,經常做了沒幾月就離職了,這一琢磨,必然是被米莎的狗眼看人低給氣走的。

    米莎被訓,一臉怔愣,“李總,我、我……”

    “去人事部辦離職吧。”

    李總捏了捏眉心,乏力地說,“米莎,我認可你的能力,但你的個人素養真的太令我失望了,念在你爲我工作了三年,我不會在你的檔案上留下差評,但違約金,你就別想了,你害我丟了墨氏這麼大的單子,我沒找你索賠已經是我的仁慈。”

    米莎懵了,難以置信地問,“李總,你竟然要解僱我,還是爲了個上不了檯面的花店小工?爲什麼,你怎麼能這麼做?”

    李總被氣笑了,“你還問我爲什麼?我看你還是先學學做人吧!”

    扭頭看向雲薇薇,李總在尾單上唰唰唰簽下自己的名字。

    雲薇薇起手去接,毫無意外露出了自己被扎破皮的掌心和五指。

    李總眼神閃爍,嘆息一聲,從自己皮夾裏掏出幾張紅鈔票,一起遞給雲薇薇,說,“小姐,我爲培養出這樣的員工向你道歉,這些錢,你拿去看醫生。”

    雲薇薇被李總大度給驚着了,“李總,不用了……”

    “哎,拿着拿着。”李總硬是塞給了雲薇薇,然後瞪向還站在一旁的米莎,怒聲,“還不去整理自己的東西走人!我現在看到你就光火,再不走,小心我在你的檔案上留個差評!”

    米莎抿着嘴,不甘不願的走了。

    雲薇薇也轉身離開,只是在經過前臺的時候,把剛剛李總硬塞給她的幾張紅鈔票,交給了前臺小姐,讓幫忙轉還。

    走出大廈,雲薇薇正愁着掌心受傷無法握方向盤,一輛黑色的悍馬停在自己面前。

    車窗搖下,露出保鏢千篇一律的臉,彪悍、戴着墨鏡、從五官上,即使換了人,也認不出誰是誰。

    “雲小姐,請上車。”保鏢面無表情地道。

    雲薇薇一愣,“不用了,我還要回打工的地方……”

    “雲小姐,這是墨少的吩咐。”

    “……”

    雲薇薇被載到了市立醫院。

    頂樓,院長辦公室。

    雲薇薇一進去,就看到一副少兒.不宜的畫面。

    一個穿着包臀裙的女人,後背拉鍊全開地跨坐在一個男人身上,男人的臉埋在女人的胸前……

    “……”

    雲薇薇的面頰從漲紅到抽搐,趕忙背過身,而腳步太急,手裏的帆布包就這麼在門框上甩出一聲重響。

    肖逸南從激.情中擡眼,眉梢微挑,拍了拍身上女人的臀,輕浮地說,“先回去,晚上再約你。”

    “那人家可等着呀。”女人嗲着嗓音下來,理好裙襬,款擺着腰臀離開。

    雲薇薇尷尬地站着,一臉無措。

    “嗨,美女,傻愣着做什麼,小爺我時間寶貴,我們速戰速決。”

    肖逸南吊兒郎當地說着,從椅背上站起身,走到一旁的沙發上,絲毫沒有被撞破好事的羞恥感。

    雲薇薇微微回臉,確定肖逸南身上白大褂穿得好好的,才慢吞吞地走上前。

    肖逸南瞅着雲薇薇的臉,邪氣的面龐一愣,繼而低罵,“靠,不就是臉上破塊皮麼,竟然要我這個院長親自出馬,去去去,沒啥絕症別來找我,小爺我可不是隨便給人看病的。”

    肖逸南說着,一雙修長的手嫌棄地揮着,十足十的趕人架勢。

    雲薇薇也打從心底覺得肖逸南這院長肯定是掛名的,也沒敢勞他動手,立即就轉身走了出去。

    保鏢攔住,走上前,對着肖逸南恭敬欠身,“逸少,墨少說了,若雲小姐臉上留疤,也往你臉上劃一刀。”

    肖逸南聞言,差點沒吐血,“靠這還有人性嗎,爲了個女人,竟然要劃小爺我的俊臉?!”

    氣呼呼地踹了記沙發,肖逸南不禁瞪了雲薇薇一眼,可瞪着瞪着,又忽而眼咕嚕一轉,朝着雲薇薇招手說,“嘿,你過來。”

    雲薇薇警惕地擰眉。

    肖逸南自來熟地將雲薇薇摁進沙發,對着保鏢擺擺手示意他出去,接着,摸着下巴,一臉賊溜地盯着雲薇薇,問,“你昨晚,睡絕家了?你們,嘿嘿嘿了?”

    雲薇薇一臉窘迫地站起身,“逸少,我還是找其他醫生看吧。”

    “喲喲,還害羞了。”肖逸南硬是將雲薇薇拽回了沙發,曖昧地問,“來,跟小爺我分享分享,絕在牀上帶勁麼,是猛如虎還是菜如鳥呀?”

    這什麼人?!

    雲薇薇面色由紅轉黑,“逸少,你誤會了,我昨晚睡的客房。”

    就像是一羣烏鴉從頭頂飛過,肖逸南翻着白眼說,“去,還以爲絕轉性了,搞了半天還是個性冷淡。”

    雲薇薇,“……”

    打着哈欠,肖逸南邊替雲薇薇處理着臉上的傷口,邊嘖嘖兩聲,“你一女人,怎麼破相了也不知道第一時間來醫院,女人最重要的就是一張臉,你是傻的呀。”

    雲薇薇抿脣不語。

    肖逸南跟個話癆似的,又問,“對了,你那前夫,是不是腦子有坑,被絕搶了幾千萬的生意都不同意離婚,不是養着你妹妹麼?”

    雲薇薇微怔,澀澀地牽了牽脣,“估計太恨我了……不過,應該很快會同意離婚了,因爲我妹妹懷孕了。”

    “嘖,還真是渣男賤女一對標配。”

    肖逸南輕嗤着,又睨向雲薇薇的肚子,問,“話說,你肚子裏,不是你前夫的種,那是誰的種?你都和絕籤合同了,不會哪天跑出一個姦夫,來破壞絕的計劃吧?”

    雲薇薇眼神顫了顫,捏緊了五指,說,“不會。”

    肖逸南覷着雲薇薇的反應,在她緊攥的指縫間,依稀可以看到乾涸的血痕,這又是傷臉又是傷手,還能一聲不吭的,怎麼看都不像是個會揹着老公偷人的壞女人呀。

    “喂,你該不是被人強暴了吧。”肖逸南揣測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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