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又要量溫度?”

    韓詩雅看着走進的護士,一臉的不耐,剛量過沒兩個小時又量,煩不煩?

    裴小櫻一邊將溫度計放到牀櫃,一邊輕輕地笑了笑,“呵呵,韓大小姐……”

    韓詩雅瞳仁一縮,因那熟悉的嗓音和音色,“你、你是裴小櫻……”

    “沒錯。”裴小櫻也不否認,還笑着點了點頭。

    “你這個賤人!”韓詩雅瞪着裴小櫻那雙可以弄過的單眼皮,張牙舞爪就想從牀上下來撕她。

    “韓詩雅,我勸你不要驚動外面的保鏢,我這次來,是有消息要告訴你。”裴小櫻嗓音壓低,說。

    韓詩雅雖然沒有再激動,可眼底的憤恨卻更濃了,“你又想來害我什麼,上次在爛尾樓裏,你竟然眼睜睜地看着我被那小混混強暴卻不救我,現在竟然還有臉來找我,你怎麼不去死!”

    裴小櫻冷笑一聲,“你又不是我的誰,我爲什麼要救你,再說我若是出聲,那小混混也把我強了怎麼辦,你覺得我有這麼蠢?或者是你,你會來救我嗎?”

    韓詩雅被噎得說不出話。

    裴小櫻又道,“我來,是想告訴你,墨老爺子來了,就在雲薇薇的病房裏。”

    韓詩雅聞言一愣,“墨老爺來了?他來看那個賤人?”

    “沒錯,雖然墨老爺子向來嚴厲,但他喜歡雲薇薇是事實,將來墨總若是執意要和雲薇薇在一起,相信墨老爺子雖然嘴上說不同意,但應該慢慢也就默許了。”裴小櫻說完,還補了一句,“而你,要樂見雲薇薇那賤人嫁進墨家成爲墨家少奶奶嗎?”

    “就她這個賤人也配!”韓詩雅面色一獰,“能嫁給絕的只有我,這個賤人憑什麼跟我搶!”

    “噓,你輕點,別讓門外的保鏢聽到聲音。”裴小櫻一邊說着,一邊假裝又拿出血壓儀替韓詩雅量血壓。

    韓詩雅咬牙切齒,說,“你告訴我這個,是有什麼目的?”

    裴小櫻訕訕一笑,“我要你打電話告訴墨老爺子,雲薇薇被小混混強暴了,這樣,你覺得墨老爺子還能讓這個賤人繼續呆在墨總的身邊嗎?”

    所謂有備無患,雖然那黑衣人的boss本意不在於此,但她若是能趁此挑撥墨老爺子厭惡上雲薇薇,不也就堵死了將來雲薇薇嫁進墨家的可能嗎?

    韓詩雅聞之面上一喜,覺得是個好計,可下一瞬,就忿忿地說,“可我若是告訴墨老爺這件事,那我買兇的事,墨老爺不就等於也知道了嗎!到時候,連我被強暴的事都會曝光,我等於就是自尋死路!而你呢,一下子解決了我和雲薇薇那個賤人,你倒是爽了,這麼愚蠢的事,你覺得我會做?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呵,說你沒腦子還真是沒腦子。”

    裴小櫻譏諷一笑說,“誰要你說自己收買小混混的事,你就說婚禮那晚你和雲薇薇都被黑衣人擄走了,然後雲薇薇被黑衣人強暴了,而你也差點被強,只不過墨天絕及時趕到,你才保住了貞潔。反正這件事墨總肯定不可能對墨老爺子說,所以你只要先發制人,不就能把黑的說成白的了?”

    也是哦。

    韓詩雅恍然一下,可是,“那到時候絕知道了,他能饒了我?到時候他再說這整件事就是我收買的小混混,我不就完蛋了?”

    “呵呵,你放心,墨總不會再有那個心力來收拾你的,因爲,之後我還會做一件事……”裴小櫻幽幽地說着,那嘴角陰暗而得意。

    韓詩雅越聽越瞠眸,然後,也不由自主地笑了,“那好,我答應再陪你冒一次險……只要能讓雲薇薇那個賤人,萬劫不復!”

    ……

    病房。

    雲薇薇有些窘迫地坐在病牀上,那臉到現在還有點燒,眸子更是隻敢向下看,連擡都不敢擡。

    “現在知道害羞了,勾.引我孫子的時候怎麼不知羞?還是在病房呢,就纏着我孫子做出那麼傷風敗俗的事,你究竟知不知道檢點兩個字怎麼寫!”墨老爺子一邊坐上椅背,一邊敲着柺杖問。

    是墨天絕先吻她的好麼。

    雲薇薇很想反駁,但最終還是將責任都攬到了自己身上,“墨老爺,我保證下次不會了。”

    “記得剛剛自己說過的話,別到時候又說一套做一套。”墨老爺子氣哼兩聲,又補了一句,“至於那兔崽子,我也會警告他,還說你動了胎氣,竟然還敢任性妄爲,簡直就是胡鬧!”

    這種事,一個巴掌打不響,自己這孫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起變得那麼貪戀女色,真是想氣死他。

    “對了,喫中飯了嗎。”墨老爺子看到一旁的一個保溫壺,那是墨天絕之前吩咐宴齋的廚子熬的藥膳粥,本來想餵給雲薇薇喫的,但誰知被墨老爺子轟走了,這會兒也就擱着了。

    “先讓護士餵你喫飯。”墨老爺子說着就要摁鈴。

    “墨老爺,我還不餓……”

    “都到飯點了怎麼不餓?就算你不餓,難道我那兩個曾孫子不餓?”墨老爺子說着,就硬是摁下了護士鈴。

    之前都是主任醫師直接負責雲薇薇,所以進來的小護士並不知道雲薇薇看不見,更所以,當墨老爺子指着桌上的保溫壺說“照顧她喫東西”的時候,小護士還以爲那照顧,就是幫雲薇薇把飯菜擺好。

    砰啪啪嗒……

    小護士將喫飯的小桌推到雲薇薇的前方,再把粥盛好,放到雲薇薇面前,接着就恭敬地問,“墨老爺,還有其他吩咐嗎?”

    墨老爺子眼一瞪,剛想發飆問你怎麼不喂她喫飯,就見雲薇薇已經自個兒小心翼翼地碰觸到碗,然後又摸索到調羹,自己吹了兩口,就吃了起來。

    那樣子,就好像她自己一個人這麼喫過很多回,完全不需要別人的幫忙一樣。

    最重要的是,她明明可以讓護士爲她服務,卻沒有開口。

    墨老爺子擰了擰眉,讓護士先出去,然後問雲薇薇,“爲什麼不讓護士餵你喫?”

    雲薇薇愣了愣,捏着調羹的手微微收緊,說,“我自己能做的事,不想麻煩別人,而且逸少說我很快就能看見,我並不覺得自己是個瞎子。”

    墨老爺子看着她失焦但清澈的眼,莫名就想到了韓詩雅。

    韓詩雅大學不小心弄傷了眼角膜,雖然馬上做了角膜移植手術,但也有那麼幾天看不見的日子,那陣子,韓詩雅的脾氣很躁,有時候甚至連護士喂她喫飯都要發一頓脾氣。

    那時,他只覺得韓詩雅嬌氣,畢竟是被從小寵着長大的。

    可現在再看看雲薇薇,簡直就是天壤之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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