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薇薇脣瓣微抿,她其實還不知道該不該相信墨天絕,因爲相信這墨天絕就代表要否定裴小櫻,可她真的做不出判斷。

    微涼的指腹,倏爾撫上她低垂的眼簾,“雲薇薇,我知道你現在看不見,所以你只能相信你聽到的,但之前,你在病房裏聽到的那些聲音,都是假的,那不過是裴小櫻僞造出來的錄音。”

    “可,如果真是小櫻放的錄音,保鏢,爲什麼能讓她進來?”雲薇薇苦笑一聲,問。

    “裴小櫻沒有進來,她只是在你和邱夫人去洗手間的時候,在你的身上留了一隻類似甲殼蟲的移動竊聽爪,它同時能播放聲音,如果你現在能看到,那麼,從病房的攝像頭裏,你就能發現,在你一個人暗自神傷的時候,你的牀頭根本沒有人。”

    墨天絕的解釋,讓雲薇薇震驚了,現在的科技已經發達到,連這種東西都製造出來了?

    “那個竊聽爪,已經從病房裏爬了出去,我沒有再找到,但這種東西,如果真心想製造,墨氏也能造出來。”墨天絕又輕輕地摩挲她的臉頰,說,“雲薇薇,不管你現在信不信,但等你能看見的時候,你就知道,這一切都是裴小櫻在搗鬼,我喜歡的從來都是你,不是她。”

    “……”

    我喜歡的從來都是你。

    再聽這樣的話,雲薇薇只覺心尖再次開始噗咚噗咚的跳了。

    她想要相信他的話嗎?

    雲薇薇不知道,但她的態度明顯軟化了,她不再像只刺蝟一樣抗拒墨天絕,她甚至期待着自己的眼睛快快看到的那一天。

    轉眼,一週過去。

    雲薇薇覺得自己的眼睛似乎快要看到了,因爲,從前她對光線沒有任何反應,眼前永遠是一片漆黑,但現在,她能感受到病房裏的光,在黑暗中,跳出些許的白。

    雲薇薇感到欣喜。

    “今天太陽很好,我抱你去陽臺曬太陽?”男子冷酷的嗓音不見柔和,但動作卻很輕柔地將她從牀上抱起。

    陽臺上特意添了一張躺椅,雲薇薇不需要輸液的時候,墨天絕就會抱她坐在陽臺,放一個收音機,讓雲薇薇邊曬太陽邊聽歌。

    墨天絕這些天一直陪着她,就連工作都搬到了病房裏。

    如果說,雲薇薇曾經還懷疑他的喜歡,那現在,她幾乎就已經信了一大半,試問,一個男人在自己生病時事無鉅細的照顧,哪個女人能不感動?

    在將雲薇薇放上躺椅後,墨天絕照例在雲薇薇額上親了一口,然後打算回另一張椅子辦公,他知道她現在還沒有卸下所有防備,所以並不會再像之前那樣霸道的索取太多。

    但,這一次,讓他意外的是,雲薇薇竟在他快要起身的時候,突地擡頭,往他的下巴上親了一口,然後,就像是怕被人逮着般,迅速地低頭,又緊緊張張地去調自己膝上的收音機。

    她因爲看不見,其實剛剛那一吻,幾乎是用牙齒撞在了他的下巴上。

    有些疼。

    但。

    攫着她低垂的頭顱,盯着她紅豔如霞的臉蛋,墨天絕的眼神,卻是陡地炙熱了。

    她迴應了他一個吻。

    就說明,她已經,打從心底,願意相信他了。

    眼神狂烈如火,墨天絕猛地低頭,狠狠地吻上她的脣。

    碾轉廝磨,就像是要將自己所有緊繃的情緒都發泄。

    “唔……”

    雲薇薇感受到他的激切,沒有掙扎,她順從地任他吻,還微微地張開小口,同樣地回吻他。

    他緊緊地扣住她的後腦,與她的脣舌交纏。

    她緊緊地攀附住他的後頸,將指尖伸入他的發間。

    濃情蜜意,在這一刻迸發。

    兩人的氣息交融,恨不能將彼此吸附成一體。

    可……

    賤人,賤人!

    另一頭,往下兩層,斜對角的窗戶裏,一雙嫉恨的眼睛正死死地瞪着那一對吻得忘情的人兒。

    韓詩雅五指幾乎就要將窗框掰下,甚至連那特意留的長指甲都捏斷了。

    她已經被關在這間病房不知道多少天,她的孩子雖然也保住了,但同樣胎不穩,所以只能臥牀。

    可同樣是安胎,她和雲薇薇的差別待遇卻是天壤之別。

    她每天除了管家陳伯來陪她,就再也沒人來關心她了,就連那之後墨老爺子明明知道她在醫院,也沒有來看過她。

    而且,雲薇薇住的是最頂級的VIP病房,可她,卻只能住在下兩層的單人病房。

    雲薇薇的病房要什麼有什麼,甚至連陽臺躺椅都有,可她的病房,就只有窗戶,她也想在陽臺上曬太陽啊,她也想墨天絕抱着她吻啊,可爲什麼墨天絕陪的人不是她!

    一天天,韓詩雅看着那陽臺的畫面都快要瘋了。

    可她卻什麼都做不了。

    她只能被囚禁在這間病房裏禁止出去。

    憑什麼憑什麼!

    “小姐,你在看什麼,我給你熬了點雞湯,快過來喝吧。”

    病房門忽地被推開,管家陳伯提着一個保溫壺走了進來。

    “我不喝!”韓詩雅咬牙切齒的,那眸光依舊瞪着另一側凸出陽臺上熱吻不止的兩人,這氣都被氣飽了,誰還有心情喫東西。

    陳伯走過了,順着目光一看,亦在下一瞬切了齒,“這墨少,怎麼能只顧那個賤女人而不顧小姐你!虧韓老爺捨命救了墨老爺,可這一老一少,竟然一次都沒來看過你!這良心,簡直就是被狗吃了!”

    “就是,憑什麼絕還要那個賤人!那個賤人都不知道被多少男人上過了,她怎麼就還有臉活着!”韓詩雅義憤填膺,忍不住道,“陳伯,我不管,你快想辦法把這個賤人除了!”

    “小姐我也想啊,可那賤人現在被墨少護着,墨少這一步不離的,你要我怎麼下手?”陳伯萬般爲難。

    韓詩雅眼神嫉恨,“可難道我們就要這麼眼睜睜地看着絕娶那個賤人嗎,我明明告訴墨老爺這賤人被強了,可墨老爺竟然也無動於衷,我所有辦法都用盡了,卻還是沒有辦法收拾這個賤人!陳伯,我不甘心,不甘心!”

    “小姐,你要不,就把那賤人被強的視頻發到網上去?”陳伯道。

    “我哪裏來的視頻?”韓詩雅說到這裏就恨,她當時在爛尾樓裏是拍了視頻的,可那小混混根本沒有做到最後一步,而且,她後來被另一個小混混羞辱,掙扎中那DV被那小混混一搶一丟不知道摔哪去了,也不知道後來被墨天絕搜走了沒有。

    陳伯卻是突地眼神一亮,“小姐,我有辦法了!”

    ……

    叮咚叮咚……

    打斷墨天絕和雲薇薇纏吻的,竟是惱人的手機鈴聲。

    墨天絕俊眉微擰,沉着臉放開雲薇薇的脣,那嗓音在對着擴音筒的時候,帶着沉沉的沙嘎及不悅,“什麼事。”

    電話那頭,是肖逸南,肖逸南的嗓音在這一瞬聽着同樣沉,卻是那種晦暗的沉,“絕,你是不是在雲薇薇身邊,剛剛婦科主任告訴我了一個很不好的消息,你要不,來一趟我的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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