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子岌岌可危地停在臉頰前的一公分處。

    韓詩雅瞳仁驚悚,連喘息都不敢有一下。

    肖逸南又用刀背往韓詩雅的面頰上蹭了蹭,冷笑說,“怎麼還不說,真等着小爺把刀刃刺到你臉上?”

    韓詩雅口水猛吞,道,“我、我說,孩子、孩子是,是……”

    正想把名字說出來,韓詩雅瞳眸亂飄間,卻突地瞄到肖逸南隨手塞在白大褂兜裏的幾張紙。

    紙被疊了兩疊,但因爲字是朝外的,所以,韓詩雅瞄到了上面的標題「配型報告」。

    這是什麼東西?

    韓詩雅怔了怔,猛地想到了自己生下的那個女嬰……那女嬰是有先天腎畸形的,這點她自然知道,因爲早在孕期28周做篩查的時候,她的醫生就勸過她,最好把孩子打掉,因爲就算生下來,未來成活的機率也很低。

    但,爲了嫁給墨天絕,爲了拖延時間,她還是硬把孩子懷着了。

    她記得那時候,那醫生還說,她這孩子要是想活,唯一的方式就是換腎。

    而這配型報告,難不成是在給她的孩子做腎配型?

    可,這不可能,墨天絕都認定這不是他的孩子了,怎麼可能還會花心思去找腎源呢?

    那這配型報告是怎麼回事?

    「唉,話說墨少也真可憐,那雲薇薇有血液病不說,連生的孩子都是一個死了一個也有病,這會兒這韓詩雅生的,竟然也不是他的孩子,還也是個有病的,這是造了什麼孽啊。」

    「噓噓,這種話你心裏想想就算了,可別真給人聽去了,這要是被院長革職,你可別說我也和你討論過這話。」

    「哎呀我就是說說嘛,再說現在又沒其他人,而且你聽說了麼,這韓詩雅的孩子啊,和那雲薇薇的孩子配型成功了,雖然韓詩雅的孩子也挺可憐的,但這韓詩雅實在是傲慢得很,現在她生了個腎畸形的孩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惡有惡報。」

    這是她之前在產房生孩子,力氣用盡就暈了過去,後來她被推回病房一直昏睡到剛剛纔醒,而在將醒未醒間,她迷迷糊糊就聽到兩個小護士在邊給她換輸液邊小聲說話。

    她當時也沒細想,只爲她們最後那句惡有惡報而怒極,真恨不得當場睜開眼睛給扇她們兩個巴掌。

    但那兩個小護士在下一秒就轉身離開了,而不久,墨天絕也進來了。

    而這一刻,墨天絕質問她孩子生父的事,難不成是爲了雲薇薇?

    “哈哈哈!”

    韓詩雅猛然就笑了,“絕,那個賤人得了血液病要死了是不是?!她的孩子還一個死了一個也得了病!這是不是她和我搶你的下場!”

    墨天絕瞳仁劇縮,陰鷙的光芒宛若猛獸甦醒,一把掐住韓詩雅的脖子,肅殺道,“韓詩雅,你是不是想現在就死!”

    “那你掐死我啊,我死了,你就再也不知道那孩子的親生父親是誰了!”韓詩雅有恃無恐地笑了,“絕,我承認那不是你的孩子,因爲我雖然蒐集了你的精.液,可無論醫生怎麼培養,你的精.子和我的卵子都無法在培養基中自然結合,所以,我只能用了別人的精.子。”

    “我處心積慮地想要和你在一起,可你爲什麼就是不能愛我,你爲什麼偏要去愛那個賤人!可沒關係,她現在就要死了,我怎麼就這麼開心,她終於再也不能和我搶你了,哈哈哈!”

    韓詩雅笑得肆意,那嫉恨譏誚成猙獰,讓她的臉看着那般醜陋。

    墨天絕眸光陰冷,一把拿過肖逸南手裏的刀,往韓詩雅臉上狠狠一劃。

    “啊——”韓詩雅尖叫着,惶恐的瞪着眸,難以相信墨天絕竟然真的往她臉上劃了一刀,她摸着自己的臉,那深深的刀口觸目驚心,“絕,你竟然爲了那個賤人劃花我的臉……啊!”

    又是一刀下去,韓詩雅疼得渾身都在抽搐,墨天絕眼神如刃,最後一次逼問,“再敢罵雲薇薇,我不介意一刀刀割了你的臉!還有,孩子的父親是誰,快說!”

    韓詩雅終於相信墨天絕此刻的殘忍是不容置喙的,她不敢再罵,卻是用更痛恨的眼神譏誚道,“絕,你以爲我告訴你那孩子的父親是誰,你就能讓那男人替雲薇薇做配型了麼?哈哈,我告訴你,那根本不可能!”

    “不但不可能,我這個有着先天腎畸形的孩子,你還要幫我拼勁全力的救!知道爲什麼嗎,因爲,這孩子的父親,就是你的父親、墨風!”

    “你說什麼?!”

    墨天絕瞳仁震驚,那眸光劇烈的收縮,帶着難以置信的驚駭,就連肖逸南都被怔懵了一瞬,好半響,才蹦跳着道,“靠,你的意思是,絕的父親還活着?!”

    “呵,這怎麼可能,絕的父親當然已經去世了,但墨伯父年輕的時候保存了冷凍的精.子,這事是陳伯告訴我的,然後陳伯就買通了那醫生,把墨伯父的精.子偷了點出來。”

    韓詩雅說的雲淡風輕,肖逸南像看變態的看她,“韓詩雅,你特麼腦子有病!那是絕的父親,你怎麼能做出這麼喪心病狂的事來!”

    “那你讓我怎麼辦!”

    韓詩雅表情悻悻,“我的卵子和絕的精.子怎麼都無法結合,但我也不想去懷別的男人的孩子,所以陳伯告訴我,不如就用墨伯父的。至少都是墨家的血脈,就算到時候DNA做鑑定,那也有大半的血親關係。而且這個孩子,你們肯定會要!絕,我爲你做盡一切,我用了我的全部在愛你!反正雲薇薇快死了,你娶我吧!我們一定會幸福的!”

    癲狂的話語,讓人根本分不清她這種所謂的愛是建立在什麼之上。

    墨天絕眸光陰寒,像看瘋子一樣地看着韓詩雅,“你以爲你生下我父親的孩子我就會娶你?韓詩雅,就算全世界的女人都死光了我都不會娶你!既然那孩子已經生下,你就去接受你應得的懲罰,阿彪阿鷹,立即把她帶走!”

    門外的保鏢走入,將病牀上的韓詩雅攥起。

    韓詩雅瞳仁驚駭,想到之前墨天絕說的,要把她砍去手腳再丟到馬路上去乞討。

    “絕,我纔剛生完孩子!我生的還是你父親的孩子!”韓詩雅淒厲地控訴,“如果爺爺知道了,他肯定會要那個孩子的!他肯定也會讓你娶我的!”

    “你那是什麼神經病的邏輯?”肖逸南再也聽不下去地蹙眉,“墨老爺瘋了纔會讓絕娶你,你趕緊給小爺我滾吧,絕真是倒了八輩子黴纔會遇上你這種奇葩!”

    “不要,你們都放開我!”韓詩雅奮力地掙扎,卻還是被拖下了牀,她瞪着墨天絕,不甘地叫囂,“絕,你竟然爲了那個賤人這麼對我!你忘了我爺爺對你們墨家的救命之恩!你不能把我送去乞討,否則我肯定分分秒秒詛咒雲薇薇那賤人快點死!”

    “滾!”墨天絕寒眸陰戾,沒有半分耐心地對着保鏢吩咐,“立即割了她的舌頭!”

    “是的墨少。”保鏢面色嚴肅,拿起一旁的刀子,就掐住了韓詩雅的臉頰。

    “不!”韓詩雅恐懼地掙扎,但掙不開,而驕縱如她,縱然口齒不清,還在不停咒罵,“絕,你爲什麼要爲了那個賤人這麼對我,她會不得好死的,她絕對會不得好死的!嗚嗚嗚!”

    舌頭被保鏢再也聽不下去地拉了出來。

    尖銳的刀鋒揚起。

    韓詩雅惶恐又憤恨地瞪着眼。

    就在刀子快落下之時!

    嘀嘀嘀!

    急促的呼叫機聲響起,傳來婦科主任驚惶的聲音,“院長,墨少,不好了!雲小姐的孩子被人擄走了!”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