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何必發這麼大的火。”

    白子鳶畫筆微頓,看向孟月蟬,嘴角輕勾,笑得輕漫不羈,“母親之前讓我把雲薇薇擄來關着,不就是爲了分開她和墨天絕麼,現在我雖然沒有關着雲薇薇,但云薇薇也不可能再去找墨天絕,她現在甚至很恨墨天絕,這個結局,難道不比單純地分開他們更有意思?”

    孟月蟬柳眉輕蹙,雖然還是有怨言,但面上的怒氣總算是散了一些,“可那孩子呢,我說過,我要那孩子。”

    白子鳶眉梢微挑,“母親爲何執意要那孩子?那孩子現在由雲薇薇照顧着,不也一樣。”

    “你不必管,去把那孩子抓來給我。”孟月蟬語氣強硬。

    白子鳶妖冶的眸子微沉,倏爾起身,推開牆壁上的一扇門,輕笑,“母親,既然都是孩子,那我把這個孩子給你,如何?”

    孟月蟬轉眸,只見一張高檔的保溫箱內,一個女嬰安睡着,只是她的鼻子上插着呼吸的導管,皮膚的顏色也泛着不正常的蒼白。

    孟月蟬蹙眉,“這孩子是誰的?”

    “這是韓詩雅的孩子。”

    韓詩雅?

    孟月蟬眼底掠過厭惡,“我不要那女人的孩子,我要雲薇薇的孩子。”

    “呵。”白子鳶眼底邪肆,似笑非笑,“母親,我還沒說完呢,這孩子,不是韓詩雅和墨天絕的,相反,這孩子和墨天絕,還是同輩,或許,還要叫墨天絕一聲哥哥,呵呵。”

    孟月蟬擰眉,像是沒有聽懂這話裏的意思。

    “母親還沒想明白嗎?”白子鳶提示,“這孩子,是韓詩雅和墨風的的孩子。”

    轟!

    就像是平地一聲雷,孟月蟬面色陡變,再下一瞬,就是驟然的慍怒,“你在胡說八道什麼,不准你侮辱他!”

    白子鳶不疾不徐,“我有沒有胡說,母親你自己拿那女嬰的血去驗個DNA就知道了,至於這孩子是怎麼來的,呵呵,這世界上有種科技叫試管嬰兒,母親應該不陌生。”

    孟月蟬神色一怔,接下來就是面色一陰,她緩緩地走向保溫箱裏的女嬰,那眸子裏,有着晦暗、憤怒、以及幾抹複雜在涌動。

    她看着女嬰身上的導管,冷冷道,“她爲什麼這麼虛弱。”

    “先天性腎畸形。”白子鳶嗓音不冷不熱,“聽說,若沒有合適的腎,活不過三個月,不過說來也巧,那雲薇薇的孩子,和這女嬰,倒是各方面都配型成功了,哦,對了,還有一點,雲薇薇和她的孩子,都有一種很嚴重的血液病。”

    孟月蟬聞言瞳仁瞠了瞠,但很快就變冷,道,“我同意只要這個女嬰,但我要你再去做一件事。”

    白子鳶輕笑,“什麼事。”

    孟月蟬眸子極冷,一抹肅殺閃現,“去把韓詩雅那個女人,殺了。”

    白子鳶聞言,沒有任何的意外,彷彿已經猜到,還戲謔說,“母親大人您,對墨風還真是真愛,任何女人,只要敢直接或間接地染指他,都只有死路一條,可這女嬰,她既有一半韓詩雅的血,又有一半墨風的血,那你究竟是要殺,還是不殺?”

    “這點你不用管,儘快把韓詩雅解決。”

    孟月蟬冷冷說完,從保溫箱裏抱起女嬰,離開。

    ……

    墨宅。

    “爺爺,您回來了。”

    韓詩雅看着從門口走入的老者,趕忙迎上前,像往日一般,乖巧地挽住了老者的臂彎,“爺爺,外面是不是很冷,我剛讓傭人替你泡了茶,還熱着,您趕緊坐下暖暖身子。”

    墨老爺子看着韓詩雅獻殷勤的臉,以及茶几上那一壺熱茶,蒼老的眸子,微微地閃爍了一下。

    同樣的是泡茶,韓詩雅只會吩咐女傭做。

    可那個雲薇薇,卻是經常得閒,就煮一壺果茶給他,她那時還大着肚子,明明是對他那些枯燥難懂的胎教課有怨言的,卻依然盡力地將那些晦澀的知識都聽進去。

    可韓詩雅呢,他之前也請了老師給韓詩雅上胎教課,可那老師後來告訴他,韓詩雅從來都是上課打瞌睡,然後喊着腰痛頭痛,然後就回房躺着玩手機了。

    明明都是人,爲何差別就這麼大。

    墨老爺子重重嘆息一聲,抽回了自己的胳膊。

    韓詩雅被冷落了,心裏隱隱忿忿不甘,卻不敢真的表達,只是噘着嘴道,“爺爺,難道連你也只喜歡雲薇薇那個賤人不喜歡我了嗎?可她被人強暴了,她連生的孩子都不是絕的,您難道還要同意他們在一起嗎?您難道要置墨家的顏面於不顧麼?”

    墨老爺子緩緩扭頭,對上韓詩雅憤憤的眼,“小雅,你出生名門,從小都有老師教你禮儀,可你口口聲聲一個賤人,真的合適麼?”

    不輕不重的一句,說得韓詩雅面紅耳赤,“可是爺爺,雲薇薇那個女人就是賤嘛,她懷的都不是絕的孩子,竟然還有臉來勾.引絕,那不是賤,難道還值得誇獎嗎?”

    “她和絕日久生情,哪裏來的勾.引。”墨老爺子就事論事,“一個厭惡之人,你不去搭理她便是,你緊咬着雲薇薇不放,不過是你心中有魔,你自知比不上她,所以才只能靠着詆譭她來掩飾自己的嫉妒。”

    一語中的,韓詩雅面色微獰,語氣也不禁變得暴躁起來,“爺爺,您這話什麼意思,我哪裏比不上雲薇薇那個賤人了?她的身體都不知道被多少網民看過了,她這麼髒,髒得我連提她的名字都想吐,這種噁心的女人,您怎麼可以把她和我放一起比較!這簡直就是對我的侮辱!”

    是什麼時候,從前那個被他當做親孫女疼的女子,變得這般醜陋又陌生了。

    墨老爺子看着,蒼老的面龐沒有一絲表情。

    可就是這般沒有表情,看得韓詩雅心一慌,“爺爺,您幹嘛這麼看我,我說的都是事實,那賤人就是賤,她……”

    “夠了小雅。”墨老爺子不想再聽下去,“爺爺只是老了,不是連基本的是非觀都顛倒了,趁現在爺爺心裏還念着你爺爺的那份恩情,你,去到你父母身邊吧,這輩子,都別再回來了。”

    韓詩雅震驚,“爺爺、您、您要趕我走?可、可是我都告訴您那賤人的孩子不是絕的了,而我的孩子纔是絕的啊……”

    對於這個謊言,她相信墨老爺子是不知道的,因爲墨天絕是不會主動把這件事說出來噁心墨老爺的。

    可就算提孩子,也是沒用了。

    墨老爺子嘆息一聲,說,“小雅,你該知道的,你除了去英國,別無他法。絕是不會放過你的,絕的保鏢甚至已經等在了門外,如果不是爺爺阻止,你這會兒早就被他們抓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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