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醫在對屍體進行了一番檢驗後,說,“墨少,我已經對屍體進行了全面化驗,它的腹部肌肉組織連續平坦,已經可以百分百確定,這具屍體至少在三年內,沒有做過任何的剖腹手術。”

    一句話,讓墨天絕的瞳仁陡然一縮。

    紀茶芝更是突地跳起來,捂着嘴,難以置信又興奮地道,“那、那你的意思是,這具屍體不是薇薇?薇薇還活着?”

    法醫點頭,但還是補了一句,“當然墨少如果還不放心,可以再做一次DNA鑑定。”

    雲薇薇的孩子就在醫院,做鑑定易如反掌。

    但已經不必了。

    墨天絕眉眼猩紅,垂在身側的手緊緊一攥。

    雲薇薇沒有死。

    燒塌的木屋,屋外的裴小櫻,種種表象,都讓他以爲屋裏的屍體必定是雲薇薇。

    或許,連裴小櫻都以爲,雲薇薇是真的葬生火海了。

    但……

    他怎麼就忘了黑衣人?

    或許那時,黑衣人也和他一樣,去找雲薇薇了呢?

    黑瞳厲光凜冽,墨天絕沉聲道,“立即去查一查,白子鳶在哪裏。”

    ……

    傍晚。

    涌動的人潮,閃耀的霓虹,酒吧在夜色中進入喧囂。

    一對對熱辣的男女在舞池裏舞動着身體,就連走道上都是人擠人。

    墨天絕聽着那震耳的音樂,俊逸的眉頭狠狠一蹙。

    “嘿,帥哥,一個人麼,要不要我陪你?”

    英俊的男人總是惹人注目,當墨天絕頎長的身形走入,立即有不少女人朝他看來,更有大膽的,款擺着腰臀就走向墨天絕,然後藕臂一勾,嬌嗲着嗓音往墨天絕身上貼。

    “滾!”

    墨天絕一把推開女人,繼續往裏走,終於,他在卡座的地方,看到了正和三個女人調情的白子鳶。

    白子鳶看着站定在自己眼前的逼仄身形,邪佞的眉梢高高一挑,輕笑着問,“墨少原來也有雅興來這裏麼,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白子鳶說着拍了拍其中一個女人的臀,女人立即嬌嗔着往邊上挪了挪,然後朝着墨天絕拋了個媚眼,“帥哥,來嘛,我們一起喝酒,或者你想玩猜拳,贏的人可以隨便提要求哦。”

    那暗示的意味明顯。

    墨天絕眉眼冷酷,那身形站着未動,卻是倏爾掏出槍,指着白子鳶,犀利道,“把雲薇薇還給我。”

    “啊……”三個女人都嚇得尖叫一聲。

    白子鳶眉梢再挑,那笑聲有着玩味,“墨少每次見我就掏槍,這份見面禮是不是太大了?”

    “我去。”一直跟在後頭的肖逸南見狀嘴角狠狠一抽,大跨兩步上前,攥住墨天絕的手,把槍搶過,無奈道,“絕,你先冷靜點。”

    他根本不可能冷靜。

    墨天絕俊顏逼仄,這次直接拽起白子鳶的衣領,眼對眼,鼻對鼻地盯問,“我最後問你一次,雲薇薇在哪裏,把她還給我!”

    “墨少爲什麼每次都來向我要雲小姐?她不是應該在你那麼?”白子鳶蹙眉反問,接着補了一句,“還有墨少,能不能請你先放開我,我覺得脖子有點疼。”

    “你一直裝有意思?”

    墨天絕神色犀利,“三天前雲薇薇被人帶去木屋,你其實一直派人跟着吧?你把雲薇薇救下,又用一具假的女屍迷惑我,白子鳶,你有什麼恩怨衝着我來,立即放了雲薇薇!”

    白子鳶神情似訝似驚,“雲小姐遇到這麼危險的事麼,可是墨少,你說的那些事我真的不知道,或者墨少再不信,可以去我家搜人。”

    搜,早就搜過了。

    就在一小時前,墨天絕還親自帶着保鏢登堂入室,將白子鳶的別墅搜了個遍,包括每個角落、每一樣能碰的東西,甚至連紅外檢測儀都帶去了,卻根本沒有發現任何的開關或密室。

    可,再多的證據都消不去墨天絕對白子鳶的懷疑。

    墨天絕倏爾擡手,將握在手裏的小型針孔扎進了白子鳶的脖子。

    白子鳶蹙眉,肖逸南則是驚眸,“絕,你給他注射了什麼?!”

    墨天絕面無表情,盯着白子鳶的眼,嗓音極寒,“這是你之前放在醫院毒蠍子的毒,你靠着它擄走了雲薇薇的孩子,白子鳶,你應該很清楚它的毒性,十秒鐘內就會全身麻痹,十分鐘內抽搐疼痛,如果三小時內不注射血清,人就會死,把雲薇薇交出來。”

    白子鳶的臉上笑意終於褪去,“墨少這是在和我開玩笑?”

    而也就是說完這句話,白子鳶身體一顫,無力地倒進了卡座的沙發。

    肖逸南急了,“絕,你懷疑歸懷疑,給他注射毒劑也太狠了,而且我說了,你這次真的懷疑錯了人,白子鳶和那些黑衣人不可能有關係的。”

    “除了他沒有別人。”墨天絕眼神冷冽,“把酒吧清場。”

    肖逸南咬咬牙,也只能讓保鏢去塞了一沓錢把酒吧包場再清場。

    很快,酒吧裏連酒保服務生都被清空。

    而此時的白子鳶,已經陷入了毒發的階段,他揪緊着衣襟,抽搐着身體,那張妖孽的面龐擰着,甚至有一層層的冷汗在溢出。

    “絕,你快給他注射血清吧,別真的鬧出人命了。”肖逸南在一旁乾急。

    墨天絕不爲所動,只是冷冷地看着白子鳶,問,“你要自己說出關雲薇薇的地點,還是等你的人來救你。”

    白子鳶慘淡一笑,煞白的臉上有着輕嘲,“墨少原來都是這麼逼問人的麼,可我什麼都不知道,你要我說什麼?”

    “那你就等着死神來找你。”

    墨天絕嗓音毫無溫度。

    他現在只想找回雲薇薇。

    曾經,他就是太過瞻前顧後,纔會讓雲薇薇一次次地陷入危險。

    他讓她絕望了太多次,但這次,不會了,沒有人能阻止他找到雲薇薇,更沒有人能再分開他們。

    他要將黑衣人徹底解決。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整個酒吧除了白子鳶的低吟聲,再無其他的聲響。

    一個小時過去。

    兩個小時過去。

    眼看再十分鐘就要滿三個小時。

    白子鳶幾乎已經陷入昏厥,他停止了抽搐,卻在不停地溢血,那些血從白子鳶的鼻腔和嘴巴里溢出來,顯得駭人至極。

    肖逸南眉頭狠狠一皺,攥着墨天絕的肩膀道,“絕,你也看到了,根本沒有黑衣人來救白子鳶,我明白你想要找出雲薇薇的心情,可白子鳶再幾分鐘就要死了,他跟黑衣人顯然也沒有任何關係,你不要再固執下去了,趕緊給他注射血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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