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場。

    墨天絕趕到候機大廳,聽着保鏢的彙報。

    保鏢說,“墨少,我們查過,機場這一小時的監控都被破壞了,但根據定位顯示的座標起飛時間,我們還是能確定,雲小姐的孩子,現在應該是在飛往馬來西亞的航班上。”

    馬來西亞?

    墨天絕眉頭凝蹙。

    黑衣人爲什麼要去那?難道雲薇薇現在是在馬來西亞?

    而這時,保鏢又說,“對了墨少,剛剛盯梢白醫生的那邊返回消息,說白醫生剛剛出了家門,不知道爲什麼,也在往機場來了。”

    白子鳶也來了機場?

    墨天絕瞳仁一凜,而不多時,白子鳶就真的出現在了機場。

    “墨少,好巧,你也要出國麼?”

    白子鳶一身米色的風衣,手裏還拎了個大大的行李箱,那嘴角的笑意,像是看到了什麼老朋友。

    墨天絕眼神犀利,“白子鳶,雲薇薇呢,還有那孩子,你究竟要帶他去哪?”

    “墨少一定要這麼誤解我麼?”白子鳶語氣無奈,“我真的不知道雲小姐在哪兒,或者墨少想再殺我一次以示清白?”

    “把雲薇薇交出來。”

    “可我沒人墨少要我交什麼?”

    兜兜轉轉,話題又繞進了死局。

    肖逸南嘴角微抽,實在也是對墨天絕的“偏見”無力吐槽,本以爲上次白子鳶差不多死過一回,墨天絕總該把疑慮消除了,沒想到,竟是不減反增,愈加認定了白子鳶就是黑衣人的boss。

    可爲什麼他就是get不到白子鳶危險的那個點?

    “白醫生,你帶着行李,是要去哪?”肖逸南決定打破僵局,順便也探探口風。

    白子鳶笑了笑,說,“英國有場心理學的巔峯論壇會,邀我過去做演講,順便進行去當地的醫院進行一些學術交流。”

    “哦。”肖逸南應了一聲,這種事其實在行內很常見,做個演講,再跑去人家醫院做些經驗交流,那錢就滾滾來了。當然,前提是你得做到這行業的頂尖,早年他也經常做這種事,但現在,他自己醫院都忙不過來,就不再飛別人醫院教授經驗了。

    這時,大廳裏傳出航班開始安檢的提示聲。

    白子鳶揚了揚手裏的護照,有禮地道,“那墨少逸少,我要去安檢了,有空再聊。”

    待背影離開,墨天絕依舊緊盯如隼。

    肖逸南無奈輕嘆,“絕,那白醫生真的就只是個心理醫生,他這次出國也是參加論壇會,有理由因的,根本就和黑衣人的行動八竿子打不到一撇好麼。”

    墨天絕固執依舊,對着保鏢吩咐,“去盯着他。”

    肖逸南,“……”

    ……

    時間一晃,過了大半月。

    保鏢除了盯梢白子鳶外,也一直跟着帶走男嬰的黑衣人,只是結果,出乎人的意料。

    黑衣人竟然只是帶着男嬰,在馬來西亞周圍的幾個小島玩,那拍回的照片中,黑衣人推着嬰兒車,男嬰坐在裏頭,畫面還挺溫馨。

    肖逸南看着照片,嘴角抽抽,“不是吧,那兩個黑衣人竟然只是帶着那孩子在不停玩?可不是說要去見雲薇薇麼,這怎麼到現在都不見雲薇薇的人?”

    墨天絕眼眸犀利,“因爲這不過是黑衣人的障眼法。”

    他現在幾乎已經可以肯定,黑衣人應該早就料到了他會在男嬰身上安裝定位器,所以纔會帶着男嬰到處玩,而云薇薇短期內,根本不可能出現在男嬰的身邊。

    掏出手機,墨天絕再次問跟蹤白子鳶的保鏢,“怎麼樣,白子鳶在英國有沒有任何異常?雲薇薇有沒有出現?”

    保鏢一如既往的回,“沒有墨少,白醫生就是白天參加學術會,晚上偶爾去泡吧,或者忙的時候就在對方醫院指導其他醫生,他沒有和任何陌生人接觸過,我們也沒有看到雲小姐的身影。”

    墨天絕聞言眉頭緊鎖。

    不該的,白子鳶擄走雲薇薇,不該就這麼風平浪靜只做自己事的。

    他究竟把雲薇薇藏在哪裏?又究竟,什麼時候纔會去找雲薇薇?

    ……

    與此同時,另一頭,美國。

    雲薇薇看着手機,露出一抹微笑。

    “嗚啊嗚啊……”

    手機屏裏,是連接的視訊,而視訊的那頭,是她的孩子。

    小傢伙躺在嬰兒車裏,他身處類似海景房的屋子裏,從窗戶能看到碧海藍天和大片的椰子樹,小傢伙的手裏還拿着一片椰子葉,咧着嘴對她笑。

    這幾日,她就是這樣與她的孩子視頻。

    一開始她也焦急,一遍遍地問究竟什麼時候才能把孩子帶到她的身邊。

    可黑衣人說,墨天絕還派人跟着孩子,如果不想墨天絕找到她,就只能暫時讓她和孩子分開,但黑衣人也說了,這樣的日子不會太久,因爲,墨天絕在無果後,應該就會放棄。

    所以她只能忍受與孩子分開的痛苦,在每天的視頻中,確認她的孩子無恙。

    視訊結束後,有醫生拿着藥膏來替她換臉上的藥。

    紗布揭下,露出兩道猙獰的紅色疤痕。

    她曾經也想過,這疤,去不去又怎樣,反正她已心冷,但她不希望她的孩子怕她,更不希望將來她去學校接孩子放學的時候,其他小朋友去嘲笑他有個醜媽媽。

    所以她努力地配合醫生換藥,縱然那藥膏難聞得她好幾次想吐,她都咬牙忍着。

    還有她腿上的傷,她也努力地做着復健,爭取等孩子回來的時候,她的雙腿已經能夠站起來。

    下午的時候,黑衣人給她送來了一樣東西。

    是新的護照和美國的綠卡。

    她有了一個新的身份,移民美國多年的華僑,除了證照上的照片是她,其他的名字信息通通都換了。

    雲薇薇不知道黑衣人爲什麼要幫她至此,但這些東西,她確實需要。

    “對了雲小姐,boss說,你從現在起可以自由行動了,這兩位醫生會照顧你,而我們就告辭了。”兩個黑衣人說完,就轉身走了。

    雲薇薇愣了愣,真的就這麼走了?

    她自由了?

    乍然的欣喜,讓雲薇薇有些懵,而得到自由後的第一件事,她自然是要去看她的母親。

    “麻煩你們,送我去醫院。”

    醫院,是母親現在治病的醫院,離她現在被安置的小公寓,並不遠,打個車,十分鐘就到了。

    時隔半年,雲薇薇終於又再次見到了自己的母親,母親兩鬢的頭髮更白了,雖然在這號稱全美最好的精神病院裏,但母親的狀況,似乎並沒有太大的進展,依舊一看到她就歇斯底里地說走開,那眼神裏,全是恐懼和牴觸。

    “媽媽,是我,我是薇薇啊……”

    雲薇薇坐着輪椅,試圖靠近,可母親竟然在無處可退之後,突然就撲過來抓她的頭髮。

    醫生趕忙上前,制住母親,母親用力地掙扎,那瘋癲的模樣,看得雲薇薇心疼。

    “醫生,怎麼會這樣,我記得我剛剛把母親送來的時候,她的狀況其實沒有這麼遭的。”雲薇薇出來病房,道。

    金髮藍眸的美國醫生嘆息了一聲,道,“雲小姐,很抱歉,我們其實真的已經盡力了,但我們懷疑,你母親可能曾經遭遇過某些事,造成她對我們這種藍眼睛的人特別牴觸,她幾乎一見到我們就特別恐懼和癲狂,而我們換一個華人護士接近她,她似乎又沒那麼牴觸了。”

    雲薇薇聞言驚訝,她是真都不知道母親曾經遭遇過什麼,但如果母親根本就排斥美國的醫生,那這些醫生再厲害,又有什麼用?

    “那現在怎麼辦?你們就沒有辦法治療我母親了嗎?”雲薇薇焦急地問。

    美國醫生搖搖頭,“其實你母親已經屬於重度精神病,本來就很難治療,再加上你母親十分排斥我們,我們建議,還是將她送回國內的醫院比較好。”

    可她怎麼可能再回國?

    她來美國就是爲了躲開墨天絕。

    “醫生,難道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求求你,你再想想辦法?或者,你能不能再聘兩個華人醫生,我可以出聘請他們的費用。”

    雲薇薇的這句話,讓美國醫生似乎想到了什麼,說,“對了,有位,他就是你們華國人,他在心理學和催眠學都有很高的成就,我們之前還想請他來醫院做學術交流,但他一直以自己沒有治療過精神病人而婉拒,但其實,催眠療法如果能夠深入運用,對於精神疾病的治療真的是很有幫助的。”

    “而且我們還聽說,在你們華國就有自己的診所,所以我們建議,雲小姐你真的可以回國去找治療你的母親。”

    一聲聲的,再加上那心理學和催眠學幾個字,幾乎讓雲薇薇立即就想到了一個人。

    但,是她想的那個人嗎?她似乎從不知道,他在國際上這麼知名?

    “那個,你能告訴我,你口中的,他的中文名是什麼嗎?”

    “哦,這個我得想想……”

    美國醫生顯然對中文字不敏感,想了半天都沒想起來,最後,是雲薇薇拿出紙筆,在紙上寫了一個名字,問,“醫生,你看,是這三個字嗎?”

    美國醫生定睛一看,連連點頭道,“對、對,就是這個名字,之前還有人告訴我,這第三個字的意思是指鷹,就是這字筆畫太多了,真的讓人記不住。”

    原來,真的是他。

    白醫生。

    白子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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