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逸南是在六小時後趕到美國的

    他之前在國內有一場手術,所以沒有和墨天絕一起來,但手術一結束,他就搭乘最快的班機來美國了。

    肖逸南一來,只瞄了那腦部CT一眼,就擰眉道,“立即讓這裏的醫生準備手術室,我立即給絕做手術!”

    保鏢愣了愣,“逸少,你剛下飛機,現在就操作手術嗎?”

    “我在飛機上睡過,沒有任何問題。”

    其實這手術,要再拖個幾小時也不是不可以,但,看向病牀上昏厥的墨天絕,肖逸南神情凝蹙,他就怕,墨天絕醒來又不肯做手術了,所以未免夜長夢多,不如就趁着現在,把手術做了。

    手術室,一切準備就緒。

    肖逸南一邊帶着手套一邊用英語和其他的副手醫生交流,有醫生開始給墨天絕做局麻。

    可,就在那麻醉針戳入墨天絕皮膚的時候,墨天絕,猛然醒了!

    那眼神的恍惚只維持了一秒,就在看清頭頂刺目的照明燈時,變爲了凌厲。

    反手,墨天絕一把抓過麻醉針,用力地丟到地上。

    砰的聲響震耳。

    所有人都震驚地看着突然醒來的墨天絕。

    肖逸南表情瞠了瞠,立即一把摁住要起身的墨天絕,蹙眉道,“絕,你腦中的碎片又深了,必須立即做手術。”

    “我不做。”

    墨天絕嗓音冰冷,用力地揮開肖逸南的手,從手術牀上下來。

    肖逸南語帶慍惱,“你究竟爲什麼不肯做手術,你知不知道碎片加深代表了什麼,代表了再輕微的震動都會讓你突然猝死,你究竟明不明白!”

    “總之我不做。”墨天絕面無表情,冷冷走出了手術室。

    “墨少,你、你醒了?”邱夫人其實一直沒有走,出於擔心,她就留在手術室外守着。

    墨天絕看到邱夫人時微怔,也很快猜到了什麼,表情稍緩,淡淡道,“邱夫人,謝謝你對我的關心。”

    “應該的。”邱夫人嗓音柔和,說,“可是墨少,逸少說你現在的情況必須做手術,所以你還是趕緊回手術室吧。”

    “聽到沒有,誰都知道保命要緊,你偏偏還不當回事兒,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肖逸南氣悶地嘀咕,一把拉着墨天絕往回走,“趕緊的,跟小爺我回手術室,我保證,雖然手術風險增加了,但小爺我依舊可以保證百分百的成功率,並且沒有任何的後遺症。”

    墨天絕面無表情,也不說話,只是瞳色深深地盯着肖逸南,那眼神,就像在質疑肖逸南剛剛的話一樣。

    肖逸南不禁氣惱,“你幹嘛用這種眼神看小爺?你難道還不相信小爺我的醫術嗎?我說不會有後遺症就是不會,總之你現在必須做手術,聽到沒有!”

    墨天絕依舊不語,也不去戳穿肖逸南的隱瞞,其實他後來就找其他醫生問過了,所以會有什麼後遺症他非常清楚。

    他腦中的碎片正好從後腦刺穿至前方的丘腦和顳葉之間,而這個位置,非常不好。

    那後遺症,更加不是現在的他所能承受的。

    “總之這個手術,除非雲薇薇回到我的身邊,否則,我是不會做的。”墨天絕面色陰鬱,再次揮開肖逸南的手。

    雲薇薇,又是雲薇薇!

    肖逸南聽到這三個字,已然明白過來,墨天絕必定是早就知道了手術的後遺症。可這種女人,究竟哪裏值得墨天絕拿命去搏。

    肖逸南眼眶倏爾猩紅,慍怒道,“絕,你爲了個女人,難道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麼!你把命懸在斷崖上,可她卻根本不知道!她甚至寧信所有人也不信你!她現在還要嫁給白子鳶!這種薄情寡義的女人,你究竟還喜歡她什麼!”

    墨天絕五指緊攥,眸底掠過肅殺,“她不會嫁給白子鳶。”

    “她想嫁你還能攔着?”

    肖逸南表情譏諷,嗓音更是悻悻,“叫小爺說,雲薇薇那女人就是移情別戀了!之前還跟穆連塵愛得要死要活呢,沒幾個月就說喜歡你,再沒幾個月就說要嫁白子鳶,這種女人,說難聽點就是濫情,你還是趕緊把她給忘了,省得心煩!”

    “逸少,我覺得在這件事上,你是誤會薇薇了。”

    一直不開口的邱夫人,在聽到這裏,再也忍不住地出聲,澄清道,“薇薇只是爲了她的母親,才嫁給子鳶的,當然子鳶娶薇薇,也不過是爲了應付自己的母親。”

    邱夫人把自己從雲薇薇那獲悉的始末,簡要地交代了一番。

    肖逸南聞言愣了愣,半餉,氣哼道,“那說到底還是不是雲薇薇不在乎絕了,什麼愛不愛的,在她眼裏就是放屁,說白了就是寡情寡情,哼!”

    “逸少,話不能這麼說,你從來沒愛過一個人,所以你不知道愛到絕望的那種滋味,等你將來真的愛過,纔會知道薇薇現在的苦。”

    “切,誰要去扯這種無聊的東西。”

    肖逸南不屑冷哼,又趕緊撞了撞墨天絕的胳膊道,“你聽到沒有,是雲薇薇主動要嫁給白子鳶的,不是白子鳶騙她的,白子鳶和黑衣人根本沒關係,你就不要再把時間浪費在調查白子鳶身上了。”

    “還有,雲薇薇現在已爲人妻,小爺我拜託你,趕緊放手。你實在要找個女人來愛,小爺我替你弄一百個女人來讓你挑,行不行?”

    墨天絕置若罔聞,依舊是那句話,“白子鳶就是黑衣人。”

    “我去。”肖逸南白眼猛翻,簡直要吐血。

    這時,邱夫人倏爾出聲,狐疑地問,“墨少,你說子鳶是黑衣人,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墨天絕擰眉,聽出邱夫人字詞間的熟稔,問,“邱夫人認識白子鳶?”

    “也不算認識,但我和子鳶的母親是關係不錯的朋友。”邱夫人猶豫了一下,又說,“而且,子鳶這孩子,我經常聽他母親提起,除了比較風流,行事什麼都挺正派的,應該和墨少你口中的黑衣人,不是一個人。”

    爲什麼,彷彿所有人都或多或少的認識白子鳶?

    墨天絕眉頭凝蹙,又問,“邱夫人,那你是從小就看着白子鳶長大?”

    “這倒沒有,我也是在這幾年才認識子鳶的母親的,之前他們一家三口都住在美國,但早在美國的時候,子鳶就因爲心理學上的建樹而出名了。”邱夫人道。

    所以,白子鳶在美國的那段時間,就是關鍵點?

    墨天絕神情凜然,立即吩咐一旁的保鏢,“把白子鳶在美國的檔案,徹底查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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