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唰唰。

    雲薇薇煩躁地扒着頭髮,她剛剛畫了幾筆,卻全都不滿意,只能全都丟進了紙簍。

    再這樣下去,她根本就是必輸無疑。

    雲薇薇拿出手機,決定放點音樂調整心情。

    空氣裏迴盪的恰好是貝多芬的D大調賦格,這是一首貝多芬爲數不多的、專門爲管風琴而作的曲子。

    管風琴不同於鋼琴,兩者雖然都是用鍵盤彈奏,但發聲原理不同,工藝亦不同。而且,由於管風琴太7龐大的體積,除了教堂,幾乎沒有個人會去單獨購買管風琴

    但有一點不可否認,管風琴較之鋼琴,能演奏出更爲莊嚴宏偉的曲子,那種神聖的音色,是所有樂器中最美的。

    雲薇薇聽着耳邊動人的琴音,彷彿整個人都受到了洗滌,眼前甚至能閃現教堂穹頂那莊嚴的光芒,以及管風琴那一整面牆的恢宏氣勢。

    腦中似有什麼在成型。

    雲薇薇猛地想到了!

    她要設計一款管風琴的八音盒!所有人都用鋼琴爲載體做着八音盒,那她爲什麼不用管風琴做一個!

    只是,管風琴較之鋼琴,在細節的繪製上要複雜上很多,而她只有4個小時,她怕自己根本畫不完。

    最重要的是,她不知道要用什麼去模擬管風琴這種音色,普通的鋼琴音色若是加上去,只會顯得不倫不類。

    可若是不求創意,那她的作品,又拿什麼去競爭?

    雲薇薇眉頭深鎖,最後決定,打電話請教之前加工廠的那位師傅。

    大賽在這方面很人性化,不屏蔽參賽者在比賽中尋找資料,只要作品不是抄襲,任何創意和探索都是允許的。

    雲薇薇花了將近十分鐘,從加工廠師傅那探索出了管風琴音色的解決方案,她甚至將自己更大膽的設想告訴師傅,問他能不能實現。

    那位師傅告訴了她一種可行的操作,但是否能成功,不保證。

    但她已經站在懸崖,除了孤注一擲,再無它法。

    終於,在9點前的一分鐘,雲薇薇將全部的設計圖完成,甚至包括一份複雜的機械設計圖。

    Lisa在接過設計圖的時候是驚訝的,因爲沒有想到雲薇薇竟然真的設計出了一份新的設計圖,並且,比之前的更好更創新。

    只是這種創新,在某種程度上也意味着風險。

    加工廠沒有做過這樣的設計,如果成品按照設計圖製作後無法發聲,那也意味着雲薇薇只能是失敗的。

    “雲小姐,雖然這副作品失敗的概率更大,但我相信,你之前沒有撒謊,你沒有抄襲別人的作品,這點,我相信你。”

    一句相信,能從Lisa嘴裏說出來,已經足夠雲薇薇欣慰。

    “謝謝你Lisa姐,謝謝你對我的信任!”

    雲薇薇眼眶微紅,稍作整理,接着,立即趕去機場,返回洛杉磯。

    雲薇薇回到白子鳶公寓的時候,已經將近11點半。

    卻沒想,自己連口氣都沒喘上,白子鳶竟倚在門邊,挑眉來了一句,“雲小姐,既然回來了,麻煩你再準備一份夜宵,晚飯我只吃了兩口,現在正餓着。”

    餓餓餓,他怎麼就沒給真的餓昏過去。

    雲薇薇忍着氣,進廚房煮了一碗麪,接着,砰地往餐桌一放,就進了自己房間。

    倒頭。

    雲薇薇沾上牀就睡着了。

    鬧鐘於凌晨四點響起。

    雲薇薇一個鍋熬海鮮粥,一個鍋燉三鮮湯,另外又切切洗洗,剁了一大盆白菜餃子餡。

    一個個的包好,包了整整五十來個。

    然後剩下的餡,加入蝦仁,再包成餛飩。

    “雲小姐包這麼多,難不成是打算又讓我連喫三天餃子餛飩?”

    白子鳶修長的身形不知何時又倚在了門邊,那微揚的語音,明顯就是對她的吐槽。

    雲薇薇面無表情地將餃子餛飩放入冰箱的冷凍格,然後又打開冰箱的冷藏室,裏面,是品種齊全的火鍋材料,從蔬菜豆製品到菇類都有。

    “天這麼冷,白醫生肯定也喫火鍋吧?涮火鍋這種不需要廚藝的動作白醫生肯定也會吧?”

    雲薇薇連加兩個肯定,把白子鳶的不會堵死,然後又加了一句,“另外我還燉了三鮮湯,稍後會做幾道涼拌菜,應該夠白醫生今天吃了。”

    “至於明後兩天,從火鍋到餃子到餛飩,白醫生想喫什麼,讓保姆下鍋煮就行。”

    白子鳶挑眉看着雲薇薇精心的“準備”,就菜色而言,比起之前那一大鍋的咖喱牛肉,確實是豐盛多了。

    但。

    白子鳶輕笑一聲,訕訕道,“雲小姐之前不是說比賽完就回來麼,比賽應該明天就結束了吧,爲什麼還要多呆兩天,是接近墨天絕不順利,所以要再增加時間?”

    這人總是知道怎麼譏笑她。

    雲薇薇面色冰冷,道,“既然白醫生知道我行事不順,就麻煩你發發善心,別再突然把我叫回來了。”

    看了看時間,已經6點多了,而她9點前要趕回比賽現場。

    雲薇薇不再耽擱,一邊脫下圍裙,一邊道,“白醫生,粥和湯小火慢燉就好,我現在要去趕飛機,再見。”

    伴着砰的關門聲,屋子裏一下子變得冷清。

    白子鳶嘴角笑意斂去,他扭頭盯着尚冒着熱氣的燉鍋,妖孽的面上沒有一絲表情。

    直到門口不請自來一個人,帶着粗狂的嘲笑和諷刺,“白子鳶,你說你怎麼這麼可憐,靠着要挾才能讓個女人回來給你做飯,可人家心心念念只有那個墨天絕,你算個什麼東西,從小沒爹疼沒媽愛,半路冒充人兒子纔有了個媽,這世上還有比你更可憐的人嗎。”

    白子鳶冰冷的眼神看過去,“幽雷,只有骨子裏可憐的人,纔會覺得別人可憐,你的母親每天陪着你,可你,應該只想殺了她吧,你纔是個可憐蟲,現在,滾!”

    “你!”幽雷陰暗的面上掠過戾氣,大步上前將爐竈上的兩口鍋都甩到地上,砰砰砰的聲響和冒着熱氣的食物狼藉了一地。

    幽雷得意地笑着,“白子鳶,以爲有個女人給你做飯自己就能有個家了嗎,她又不愛你,你纔是條可憐蟲,我的母親再怎麼樣,都是爲了我,而你呢,你的母親爲了一個男人,親手把你推進地獄,別以爲自己裝着清高就能抹去你血液裏的黑暗,那女人要是知道你手上沾過的血能流成河,你覺得她還會留在你身邊?早就恨不得一刀捅死你了吧?”

    “那你要不要現在就嚐嚐被捅死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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