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雲薇薇是同母異父的兄妹!

    幾個字,讓墨天絕瞳仁劇縮,他幾乎是立即的冷聲,“不可能!”

    孟月蟬淒涼的笑着,“你覺得到了這種時候,我有騙你的必要嗎,絕,是與不是你其實心裏,已經知道了,不是麼?”

    “我不知道。”墨天絕嗓音冰寒,面色更寒,“孟月蟬,你的話,我一個字都不會信。”

    墨天絕說完就朝着轎車走,孟月蟬也不轉身,只是繼續站在那裏,道,“絕,我知道雲薇薇沒死,白子鳶不會捨得她死,如果哪天你找到雲薇薇,你和她做個DNA鑑定,就知道我說的話是真是假,或者你暫時還找不到她,那雲薇薇的母親就在鎂國,你可以去鎂國,和你的生母,做一份親子鑑定。”

    唦唦的夜風只吹動片片的樹葉。

    轟轟的隕石,卻墜在墨天絕的四肢百骸。

    他凜冽着身形,拉開車門的手背青筋一根根的爆着,良久,他才轉身,接着,極陰鷙地盯着孟月蟬道,“所以,雲薇薇的母親會瘋,是因爲你?”

    “那也是你母親。”

    孟月蟬嗓音淡淡的,也轉身,看着墨天絕,承認,“沒錯,我承認我嫉恨,當年在鎂國,炎梟本想讓人直接殺了楚沐歌,可誰知,保姆不但給你父親打了求救電話,還用自己的命,護着楚沐歌逃,等炎梟的人再找到楚沐歌的時候,她就躲在一個樹洞裏,並且已經自己生下了孩子,她奄奄一息,身下全是血,卻還是緊抱着你給你餵奶。”

    “而那個找到她的黑衣人,竟因此於心不忍,沒有給她致命一槍,而只是把你抱走,然後騙說楚沐歌已經死了。”

    “當時我沉浸在你父親死亡的悲傷中,而後來墨老爺也來了,所以我沒有去求證楚沐歌是不是真的死了,我把你,當做自己生的,抱給墨老爺看。”

    “我以爲這件事就這樣過去了,直到十年後,我有一次在馬路上,竟然又看到了楚沐歌。她看上去很好,還挽着一個帥氣的男人,嘴角噙着笑。”

    “我那時才知道,原來她根本沒死,當年的黑衣人,沒有殺她。而她後來也回了國,嫁給了雲展鵬,可她竟然不知檢點,一直在婚內和不同的男人交往。”

    “原來,這就是她的本性,用自己那張清純的臉,騙男人,你父親當年,就是這麼被她騙的。”

    “那一刻我多恨,如果不是她,你父親或許這輩子都是我丈夫,雖然不愛我,但他會把我當成妻子一樣關懷,可偏偏她出現,迷惑了你父親,然後間接的害得你父親死亡,所以,我決定報復她。”

    “我把她和不同男人在一起的照片蒐集起來,然後我還查到,她之前做過處女膜修復術,而云薇薇,也根本不是雲展鵬的女兒。”

    “我把這些都寄給了雲展鵬,雲展鵬勃然大怒,和楚沐歌離了婚,而楚沐歌不堪打擊,瘋了。”

    “絕,心痛嗎?你的親生母親,竟然是這樣一個不堪的女人?而你父親,竟然就是爲了這樣一個女人沒了命。”

    孟月蟬冷笑着,眼底帶着深重的恨,“可就算楚沐歌瘋了,你的父親也不可能再活過來了,這些年,我依舊悲傷,所以當有一天,你把雲薇薇帶回墨宅,然後告訴我她姓雲的時候,你知道,我覺得這一切有多可笑麼?”

    “爲什麼你偏偏誰都不愛,卻要去愛雲薇薇?”

    “就因爲她那張會騙人的臉嗎?”

    “你父親被她母親騙,你也被她騙,或許,雲薇薇不似她母親,雲薇薇善良又專情,可她再和她的母親不一樣,她身上都留着楚沐歌的血。”

    “所以,絕,你不能和雲薇薇在一起,你不能像一個男人愛女人一樣去愛她,你懂麼?”

    懂,懂什麼。

    有些事,這一刻,墨天絕真的寧願從不知從不懂。

    陰寒的氣息籠罩,彷彿這世界所有的寒霜都降在了他的身上。

    孟月蟬不再言語,而是走進了鐵門。

    哐的回聲許久,墨天絕陡然坐進車內,轟隆隆的引擎聲飛馳在空曠的山林間。

    焦黑的別墅,還保留着燒燬時的斑駁,而在它鐵門的外牆上,有一塊門牌號,33。

    這裏,就是曾經白子鳶第一次藏匿雲薇薇的地方。

    墨天絕下車,推開鐵門走入,沒有任何燈光,這裏宛若一座死宅,就連別墅的裏面,都是一片燒燬後焦敗的模樣。

    墨天絕開着手機的燈光,一步步地穿梭,他按照之前鎂國酒吧的格局,朝着最右邊的走廊走,而果然,他在明明已經沒有路的牆頭,看到了一盞嵌着黑色貓眼石的壁燈。

    壁燈已經被燒成了黑色,可那塊貓眼石卻在光線下閃閃發亮,顯然,就是被人重新裝上去的。

    墨天絕用自己的指紋試,嘀嘀兩聲,牆壁竟然就開了。

    而不用想,這一定是白子鳶設置的,而云薇薇,就在地下室。

    再邁前幾步,就能把雲薇薇救出來,可,這一刻,腳跟彷彿千斤重,根本就擡不起來。

    墨天絕神色凜冽,英俊的面上,表情死寂到懾人。

    腦中,已經能夠清晰地憶起她那張清麗可人的臉,那雙眼,那雙脣,就連她長髮垂首的弧度,彷彿都在眼前巧笑。

    可。

    眼眸寸寸猩紅,腦中又猛然竄起孟月蟬剛剛說的那些話。

    「雲薇薇是楚沐歌的女兒,而你是楚沐歌的兒子,你們是同母異父的兄妹,你們不能在一起!」

    砰!

    重重的拳頭,砸在焦黑的牆壁上,鮮紅的血絲,順着他的手背留下。

    墨天絕脣瓣死抿,死死地瞪着那條通往地下的通道,終是,又將大拇指刷向了貓眼石……

    嘀嘀兩聲……牆壁上的暗門再次關閉……

    墨天絕陰鬱着眼,離開。

    轟隆隆的引擎聲駛出別墅區,墨天絕一邊操控着方向盤,一邊拿出手機,撥了一通號碼,“立即去醫院。”

    “絕,怎麼回事,爲什麼突然要我來醫院?是不是你身體不舒服?”

    凌晨一點的醫院,肖逸南匆匆而來,他的神情帶着緊張,因爲他突然就想起裴小櫻給墨天絕下的那些慢性藥,本來在鎂國的時候就該給墨天絕做個全身檢查的,可因爲李朗的死以及紀茶芝的事,他給疏忽了。

    而這會兒墨天絕一個電話打來說要去醫院,頓時就把他嚇出一身冷汗。

    墨天絕面無表情,只道,“之前雲薇薇的血液樣本是不是還保留着。”

    肖逸南一愣,點頭,“是,怎麼了?”

    “立即用她的血,和我的血,做一份DNA鑑定。”

    “……”

    肖逸南還以爲自己聽錯了,DNA?這玩意也就是做親權鑑定的時候用用,墨天絕爲什麼要和雲薇薇做這種鬼鑑定?

    “絕,你是不是搞錯了什麼?”

    肖逸南忍不住在想墨天絕剛剛是不是口誤,而墨天絕又面無表情道,“剛剛,孟月蟬說,我根本不是她的兒子,我的生母叫楚沐歌,就是雲薇薇的母親楚沐歌。”

    “……”

    嗡嗡嗡。

    就像是耳膜被震了震。

    肖逸南難以置信地瞠眸,“這怎麼可能?孟月蟬不是你的母親?而云薇薇的母親纔是?這是纔開什麼國際大玩笑!”

    他也這是玩笑。

    可。

    墨天絕神情陰霾,將父親真正的死因,說了一遍。

    愛恨糾纏,宛若帶刺的藤蔓。

    肖逸南愈聽,瞳仁愈瞠。

    好半響,他都被震得回不了神。

    又是好半響,肖逸南纔有些舌頭打結地道,“絕、你等等,我馬上給你做DNA鑑定,那孟月蟬肯定是胡說的,你和雲薇薇要能是兄妹,小爺我立馬把頭割下來當球踢。”

    雲薇薇的血液樣本就放在肖逸南的辦公室,從取樣,到做DNA位點分析,最少需要3小時。

    兩人就站在儀器旁,盯着它將一條條的位點圖打出來。

    唦唦唦……

    終於,三小時後。

    肖逸南將位點圖撕下。

    墨天絕神色冷冽,問,“怎麼樣,結果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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